第一百零九章失足不一定千古恨

第一百零九章 失足不一定千古恨

前面说到，刘明正言者有心，有心点明袁志刚偶一失足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失足后是继续一条黑道走下去，还是迷途知返有错立改。袁志刚呢，心怀冷病本来怕吃西瓜，刘明正偏把切好的西瓜送到他嘴边，于是他心中巨震，失口问出一句：“刘大哥，你这是在说我么？”刘明正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他有了悔改之意，但觉得尚没到把话摊开说的程度，只能说：

“袁副局长，我说你干嘛。你是刚来上任的副局长，我怎么会说你。我不过是在向你们二位局长汇报活思想罢了。”

刘明正这样回答后，眼光转向端木松芸。于是端木局长开了口：

“袁副局长，你觉得他这活思想还可以通过不？”

“当然，当然！不仅完全可以通过，简直可以打印成材料分发给全局同志学习了。”袁志刚说了他的感受。

“可是，”端木局长话锋一转。“奇怪的是，刚才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他是在说你哪？袁副局长。”

“这个么——”袁志刚好像被问得更心慌意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里忐忑不定：“他俩这是是在演双簧啊！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已经看出我现在的身份？不会吧？------”

端木松芸望了望脸色有些遽变的袁志刚，向刘明正送过去几句眉语：“你的话射中了他的心房，给他时间，要相信他会幡然醒悟的。”

“好！让他好好想想！”刘明正也用眉语回答道。

就这样，室内三个人一个在反反复复前后左右想了又想，算了又算。两个在既紧张又耐心地等了又等。

低垂下头的袁志刚抬起头来了，刘明正倒了一杯茶走过去递到他手上，并且紧挨着他坐下，亲切地说：

“袁老弟，你刚才喊了我刘大哥，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会见怪吧？袁副局长。”

“啊？”袁志刚大概没想到刘明正会这样对待他，吃了一惊，旋即欣喜地接着说。“不见怪，不见怪，我还求之不得哩！”

“那好。老弟你就喝口茶，润润喉嗓，把你想说的话全说出来吧！你面前只有端木局长和我两个人，市公安局长的宿舍里也不会有人敢安装窃听器，放心地说吧！”刘明正完全成了关心幼弟的老大哥。

可是，刘明正、端木松芸都没想到，袁志刚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

“难怪他们告诉我，你们俩在谈恋爱。当时我不但不相信，还十分妒忌。此刻，我才彻底相信也彻底放下了思想上的一个大包袱，觉得你俩真是一对好搭档，将来必定是一双白头偕老的好夫妻！我衷心地祝福你们！”

端木松芸与刘明正的中午恋不是刚刚开始还没到公开声明的时候么，这个冒失的袁志刚这样一说，两名当事人能接受得了吗？好在袁志刚的祝福中充满着真情，而且满带着对比之下的愧疚真诚，使对方二人顾不上羞赦。异口同声地回复道：

“谢谢！不过，我们倒是更应该祝福你！”

“祝福我？我有什么好被祝福的？”袁志刚还真莫名其妙。端木松芸立即告诉他原因：

“你不是打算和你的昨天诀别么？我们当然该祝福你获得**的新生嘛！”

话说到这里，没有什么还需要遮遮掩掩了。

于是——

袁志刚坦白了他这四天都干了些什么，他今天下车伊始便追问“万事俱备”的细节为的什么。还坦白地说出了他没去邻县传达命令，直接进了辉煌大酒店的思想过程，包括他想立一次特大功劳让他心仪的老同学不再小看他从而接受他的爱情的真心话。说着说着流下了悔愧的泪水。最后他问：“我想请问，我自问并未露出任何马脚，你们是怎么会知道我这双脚陷进了罪恶泥坑的呢？”

“袁副局长，不是我批评你，你太自以为是太相信自己的才干无人能比，也就是老话说的太逞个人英雄主义了！”端木松芸回答道。“你想想，你虽然曾经单枪匹马化装卧底摧毁过几个犯罪团伙，可是没认清现代形势的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们在进步，犯罪分子也在改换他们的思路，改换他们的犯罪技巧，还时时刻刻在学习研究我们，从而采取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应对措施。这一次，他们不仅知道你要来当副局长，还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对你的思想、性格等等方面都摸了个透。所以他们选择了那个多才多艺的‘现代李师师’，不唱现代流行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而用相见不恨晚打动你的**，再用可怜铁蹄下的歌女的哀歌引动你的同情，最后借口对你诉说悲惨身世诱你入彀。他们这不是先打胜了一场心理战，才能赢得全局的吗？你为什么就不多想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古话？你不是问我们怎会看穿你的马脚的吗？实话告诉你，不是你露出了什么马脚，而是你的眼神露出了你的心声，被刘明正看穿了你的犹疑、彷徨和对我的愧疚。接着，我挂电话请省厅查证了你这几天根本没去邻县传达省厅的指令。”

“哦！原来如此！”袁志刚这才明白他的马脚露在何处了。“看来，我的思想我的侦破技术当真都过时了！咳！”

“看来，你已经认识到了你的自以为是害你不浅了！”刘明正握住袁志刚的手温和地说道。

“看来。”端木松芸则不失威严地加以补充。“你也已经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是的。你们俩如此煞费苦心苦口婆心旁敲侧击地教育我，我要是再不明白还算个人吗？”袁志刚真诚地表达自己的认识。“我想通了，我现在虽然是失了足，但若是能及时醒悟，彻底认识错误，重新做人，我犯的最多是腐化堕落罪。要是害怕受党纪国法的惩处，继续一条道走到黑，那就是背叛党危害社会的大罪，走上了万劫不复的不归路。所以我想好了，但不知你们，省厅领导能不能相信我改过自新的诚心？”

“你说吧，有什么话全说出来，我会如实向省厅汇报的。”端木局长给了袁志刚一颗宽心丸。

接下来，袁志刚果真把他想说的话全说出来了。包括他对所犯错误的认识，今后从新做人的行动计划。

听了袁志刚的彻底坦白和改过自新以及愿意戴罪立功赎罪的决心，刘明正补充问道：“你在辉煌大酒店这几天里，见到本市市委**胡凯平和并非辉煌大酒店职员的陌生人吗？”

“没有呀，胡**我认识，这几天我没见到过他。至于其他人我不知道谁是他们酒店职员谁是陌生人”袁志刚回答。

“‘现代李师师’拉你下了水，李辉李煌兄弟跟你谈判给你二十万元时，胡凯平也不在场？”刘明正进一步具体地询问。

“那种时刻，一位德高望重的市委**怎么会在场哪？”袁志刚根本不知道“东关焦裕禄”的底细。因为何治湘厅长在交给他任务时，只说了辉煌大酒店的地下赌场与地下妓院和涉嫌贩毒制毒，没提到胡凯平的问题。

刘明正与端木松芸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转向袁志刚：“袁副局长，能够把李辉给你的那张信用卡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袁志刚立刻拿出那张信用卡递交给端木松芸，同时说：“是，我早该交给组织了。”接着又担心地说：“刚才我大概情绪过于冲动，忘了这张卡的事。你不会怀疑我认罪改过的诚心吧？”

“袁副局长，我完全相信你的诚心。”端木松芸郑重地表了态。“我们向你要看这张卡，是有件事需要落实一下。”说着将卡递给刘明正，说：“还是你跟他们联系吧。”

刘明正接过那张信用卡，走到端木局长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耳机拨了个号码：“喂，你好！这里是市公安局局长端木松芸办公室，我想查问这张信用卡上还有多少余额？”他问完这句话，招手把袁志刚叫了过去，然后将电话耳机递给对方，说：“你听吧！”

袁志刚听到了来自银行的回答：

“您卡上的余额是20元整。”

“请再说一遍。不是说有二十万吗？”

“您卡上的余额是20元整！”银行那边再说了一遍。

“这——这是怎么回事？当时李辉董事长给我时，还特意让我听了银行所报的余额明明是二十万嘛！”袁志刚摸头不知脑了。

刘明正想了想，问道：“银行电话是你自己拨通的吗？”

“是他们拨通了再交给我听的。”袁志刚回答道。

端木松芸望着刘明正，说：“李辉他们拨通的不是银行，是他们自己人？”

“除了这还能有其他答案吗？”刘明正点头回答。然后对袁志刚说：“袁老弟，他们这是不信任你，怕他们的二十万变成打狗的肉包子。”

“这------他们太狡猾了！”袁志刚气愤到了极点。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端木局长：“端木局长，你不会不相信我的诚心了吧？”

“志刚同学，我和你这位刘大哥都相信你回头是岸争取将功赎罪的诚心。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没有损失二十万，我们也没有失去一位知错改过的好同志。你放心，我一会儿便向何厅长汇报你的情况，听候他对你的处理意见。”端木局长这样表了态，接着又问：“那个什么‘现代李师师’，你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吗？”

“他们都只叫她李师师，也许她本来就姓李吧。”袁志刚还真不知道。

“她真的很美？”端木松芸又问。

“她的确美。据我的回忆，好像在我看过的影视剧中的女一号演员，都不及她美得令人动心。”袁志刚如实回答。

“她大概多大年纪？”端木再问。

“李辉告诉我她今年才19岁。”袁志刚再答。

“李辉没说她是哪里人？”端木再问。

“这个李辉倒是对我说了，她两年前来自潭州。”

袁志刚的回答让端木局长陷入了沉思，刘明正却惊愕地站起身问道：

“你说她——‘现代李师师’是潭州人？”

“怎么啦？”刘明正失常的言语神态令两名局长同声相问。

“啊，没、没什么。”刘明正说了没什么，可又接着说有什么：“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