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海上潜入

“纪尧姆神父，我不得不说，你可真是神通广大……”马赛主教座堂就坐落在码头边上，入夜，海因里希带着小队按时来到码头登船。看见那条船的时候，海因里希不禁对纪尧姆神父刮目相看。

一条搁末世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渔船，但是发动机传来的运转声在当下却无异于天籁。也难怪海因里希要对神父先生刮目相看。

“沃尔夫先生，你要的东西都在船舱里。巴塞罗那会提供最新的情报给你，联络方式船长知道，放心，船长是我们的人。愿上帝保佑您。”小队队员都已登上渔船，海因里希走在最后，纪尧姆神父在和海因里希做最后的交接。

“谢谢，神父先生。并请您向您的同僚们转达我的谢意。”海因里希与纪尧姆神父握手话别，随即登上渔船。

渔船离开码头，消失在地中海的夜幕中。

“妈的，渔船，这玩意儿居然还能动。”弗兰克简单的巡视了一圈，嘴里不停的叨叨。

“伙计，你没看到是老式柴油机吗？”亨利无奈的一翻白眼，转头和一个正在调整桅杆的船员说起话来。

没人和弗兰克搭腔，这家伙一个人叨叨着逛到后甲板去了。

渔船不大，500吨左右的排水量，除了发动机，桅杆上还有两道横帆。这才是弗兰克觉得这船神奇的地方。好吧，机帆船，总比没有的强。

渔船的速度比起当时老不死普莱斯他们横渡英吉利海峡时用的小帆船可是快了不止一星半点，按照船长的估计，以当前20节的航速，假设不发生意外的情况下，最多两天就能到巴伦西亚。

“船长，我们返程的油料够用吗？”海因里希上船后一直在点检需要用到的物资和装备，这会儿他才想起来问这个事。而且，他心里一直在嘀咕：眼下油料可是重要物资，教廷从哪儿搞来这么多油料的？而且这破船的航速和机动性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特种突击艇相比，安全吗？

“放心吧，沃尔夫先生。我的圣玛利亚是目前数一数二的快船，虽然看上去旧了点，但是船体很坚固，过来之前我才检查过。而且我的船员都是常年在地中海上航行的好手，经验很丰富。油料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油料能保证接应你们返回巴塞罗那，在那里我会补充油料送你们去罗马。”船长似乎看穿了海因里希的心事，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只烟斗，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烟斗里有些受潮的烟丝。

“这名字可真不怎么样。圣玛利亚？换个名字如何？我们接下来要干的可是大事，不如……嗯……叫它‘王室复兴’号，怎么样？”弗兰克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闭嘴吧，弗兰克！哪怕一小时都好。”海因里希狠狠地瞪了一眼弗兰克，同时在心里对亨利深表同情。

“头儿，我要真把嘴闭上了，这一路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随你的便吧。”海因里希摇摇头，下到船舱查看其他人的情况去了。

船长笑了笑，便接着指挥船员们去了。

夜深了，深邃的、仿佛要将一切吞噬的巴利亚里海上，一条小渔船在孤独而又倔强的前行。

蒙上帝保佑，一夜风平浪静。第二天一早，渔船已经接近西班牙海域了，天还未亮，船长发现风向的变化，让船员们升起风帆，吃着顺风，航速又加快了一线。海因里希和队员们正在休息，不想弗兰克就像疯子一样冲进船舱吵醒了所有人。

“嗨！伙计们，看看我从船员手上借来了什么？谁有兴趣钓鱼？我们可还要在海上漂一天，老实说，我可真想见识一下纪尧姆神父说的海怪。”

“上帝啊！弗兰克。”正在休息的众人在弗兰克冲进船舱的第一时间就醒了，本以为是发生了大事，结果剧情的转折令人猝不及防。亨利几乎抓狂，他对海因里希说道：“头儿，还是让我把这家伙扔进海里喂鱼吧。”

“我没意见。”谢尔盖说着又倒下去了。

“主啊，原谅这个癫狂的灵魂吧。”阿列克谢也倒下了。

“你自己去钓吧。”海因里希也躺下了。

中午时分，船长突然喊道：“沃尔夫先生，请上来一下。”海因里希爬出船舱，进入驾驶舱，船长递给他一架望远镜，用手一指1点钟方向，说道：“联络人来了。”

海因里希端起望远镜，顺着船长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镜头，他看到一条风帆小艇，小艇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只是桅杆顶端挂着一面有圣乔治十字的小旗。

船长减速停船，大约十分钟后，小艇靠了上来，艇上的人什么都没说，甩上来一个防水袋便驾艇离开。圣玛利亚号随即发送引擎继续前进。

海因里希拿着防水袋回到船舱内，招呼队员们集合，抖出防水袋里的东西。这是最近的情报更新，也是行动前最后一次情报更新。

通过这份情报，可以确定两位公主都还活着，皇家卫队仅余十人，还有三个是伤员；公主的侍女两人；圣殿骑士五人，有两人轻伤。他们一行目前摆脱了反对派的追捕，藏身在距离码头不远的圣毛罗工人耶稣教会中。海因里希从资料中抽出两位公主的照片，交给队员们传阅，自己则是从资料中拿出两张地图，一张是码头平面图；另一张是城区图。对照着两张地图，海因里希说道：“谁去找把尺子来？”

很快，一把尺子递到海因里希手里，他首先在地图上找到圣毛罗工人耶稣教会的位置，用红笔画上一个圈，又找到预定登陆地点，再画一个圈，之后用尺子测量了一下两处的距离，比对着地图的比例尺计算了一番。

“从预定登陆点到目标所在位置大约一英里。这样，蓝组的任务是在登陆区建立防线，接应红组撤离。谢尔盖，码头的船我都交给你了，炸掉它们，把橡皮艇准备好，撤离要用。红组跟我进去，首要任务是救出两位公主，其次是随行的皇家卫队、侍女和圣殿骑士。行动时间30分钟。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建议行动开始时派出人员对预定登陆点东北方的快艇码头进行侦查。”说话的是费尔南德斯，一个看上去阳光又稳重的西班牙人。

“说说理由。”

“我就是巴伦西亚人，那地方我去过，有快艇，栈桥的尽头有加油站。假设有快艇能动的话，会很方便我们撤离，最坏的情况下，在这里制造爆炸也能分散追击者的注意力。”

“可是已经过去半年多了，怎么能肯定码头还有快艇可以动？”弗兰克干正事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搞笑。

“有！你看这里的记录，”鲁道夫递给弗兰克一张纸，“这上面提到：最近一周，巴伦西亚反对派首领除了封锁了路上通路以外，还派人频繁驾驶快艇沿海岸一带巡逻，为了方便巡逻，码头上有两条快艇随时都是加满油的。”

“两条快艇能不能带走我们所有人？”海因里希听见鲁道夫的话，心念一动，问道。

“从记录上显示的巡逻队人数来估算的话，假设主要目标和次要目标都存活，再加上我们全部，估计需要三条快艇。但我敢肯定，码头上一定还有第三条加满油的快艇，因为巡逻队要考虑到故障替换的问题。”弗兰克快速地看了一遍鲁道夫递给它的记录，回答道。

“也就是说两组人不够……”海因里希看着地图出神，自言自语道。

所有需要考虑到的情况在海因里希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结合他自身的作战经验，他想了能有几分钟之后，开口了。

“在马赛的分组不适合行动，现在重新分组。弗兰克、谢尔盖、于贝尔、鲁道夫，你们是蓝组，任务是在登陆点建立防线，确保红组的退路，同时在游艇栈桥上安放炸药，和红组汇合后炸毁栈桥，伪造我们从游艇码头撤退的假象，由弗兰克担任组长。约翰、阿列克谢、塞巴斯蒂安和我是红组，任务是进去把主要目标救出，在允许的情况下连同次要目标一起救出，原路返回与蓝组汇合后向东北方前往撤退点，汇合绿组后，全体从海路撤退，由我担任组长。亨利、费尔南德斯、加斯东、汉斯，你们是绿组，任务是提前潜入预定登陆点东北方的快艇码头，清除码头上可能存在的威胁，建立防线并确保撤离用的船只，另外，绿组需要在加油站设置爆炸物，全体撤离的同时炸毁加油站，阻断敌方的追击，亨利担任组长。以上是否清楚？”

“了解！”队员们齐声回答。

“检查武器装备，准备爆炸物。”海因里希说完之后，离开船舱，上到甲板，他需要知道抵达巴伦西亚的时间。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驾驶舱里，船长对海因里希说着，在航海图上一指，“靠近塔拉戈纳，从现在的位置到达巴伦西亚的话，我算算……”船长拿出计算工具计算了一番，给出一个结果，“130海里。”

“以现在的航速要多长时间？”海因里希问道。

“大约六到七小时。”船长回答道。

海因里希抬腕看看表，现在的时间是中午1:37，六到七个小时的话，那么到达巴伦西亚的时间大概就是晚上八到九点的样子，已经入夜了。想到这儿，海因里希对船长说道：“请直接驶向巴伦西亚，并且在距离巴伦西亚十海里的地方下锚。”

“好的，沃尔夫先生。”

PM 2134，圣玛利亚号在巴伦西亚正东边十海里的水域停船下锚，船员们抓紧时间把货舱里的油料加注到油箱里，之后圣玛利亚号将熄灭一切灯火。船舱里，海因里希把队员们召集到一起，最后一次确认各组的任务。

“蓝组。”

“蓝组将在登陆之后建立防线，并在游艇码头的栈桥设置爆炸物，之后前进到路口的汉堡店，接应红组撤出。”弗兰克地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着，嘴里随着手指的移动说出蓝组将进行的每一步行动。

“绿组。”

“绿组在接近游艇俱乐部码头航道时，直接在航道进出口的加油站登陆，清除整个区域的潜在威胁，并确保撤离使用的船只，在加油站安装炸药，之后转向在巴伦西亚海滩附近建立防线，接应掩护红组、蓝组。”亨利也像弗兰克那样，重复了一遍绿组的行动流程。

“红组进入主要目标所在位置，确认主要目标安全后将主要目标带出，如果条件允许，则连同次要目标也一起带出，之后原路返回，在游艇俱乐部转向东北方，前进至撤退点。”最后，海因里希重复了一遍红组的行动流程之后，他看了看表，说道。

“现在是2142时间，全体对表！”

“好了吗？2300时间出发！现在检查装备。”

2230，海因里希带领队员们出现在甲板上，虽然一开始要求纪尧姆神父准备潜水服，但从实际情况来看，似乎用不上了。可是，纪尧姆神父除了潜水服外，还给他们准备了两只橡皮艇，一直就放在甲板上，用防水布盖着，这时防水布已经掀开了，亨利在检查二氧化碳自充气装置，一个个防水袋被提上了甲板，里面装的都是炸药和武器，稍后，这些东西会被装上橡皮艇。

离出发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海因里希示意橡皮艇入水，大家一起动手，把橡皮艇推入海中，自充气装置会在三分钟内充气完毕。橡皮艇充好气，弗兰克首先跳了下去，之后是谢尔盖，紧接着一只只防水袋被递给他们两，所有防水袋都装上橡皮艇后，其他队员们依次登艇，最后是海因里希。

“愿上帝保佑你们。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祝你们好运。”

“谢谢。”

说完这句话，海因里希抓起一支桨，其他队员也各自抓起船桨，划动海水，橡皮艇渐渐离开圣玛利亚号，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在强劲的东南风的吹送下，营救小队用了两个小时到达了巴伦西亚，游艇俱乐部近在咫尺了，码头上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说明应该有人。海因里希端起望远镜看了看，发现码头上竟然没有巡逻队，但这并不是掉以轻心的理由，历史上已经有无数的反证证明了一个真理：特种作战行动中任何掉以轻心都会招致失败。

两只橡皮艇悄然靠近游艇俱乐部，划桨的声音被海浪声所掩盖。加油站前的沙滩上，两个人影悄然摸上沙滩，再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其中一个人向后挥挥手，又出现了两个人影，背负着大包，跑上滩头。四个人影短暂停留后，消失在黑暗中。沙滩的阴影中，两只橡皮艇离开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