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暗力量

海因里希几乎一夜未眠，回忆着自浩劫爆发后自己的种种经历，不禁有些感慨。感觉这一切好像命运的安排，但又不知道整个欧洲还需要多久，才能从浩劫中恢复。

“团长，队伍已经集结完毕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最新的情报显示，飞行虫已经集结了一定规模。”这名中士的声音将海因里希从回忆中唤醒，看的出来，他也一夜没睡。

好吧，现在没时间忧思欧洲会怎么样了，得把这些平民送到格拉茨。

从布朗城堡撤出没多久，城堡方向就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为了让他们能安全撤离，拉尔夫大团长调动了一个团的圣殿骑士为他们垫后。久违了的“天使”们，也再次出现在望远镜中，与飞行虫们厮杀。好在虫子之间貌似也有派系之分，有飞行虫的地方很难见到地上走的，反之则以。

还算安全的一路行至阿拉德时，梵蒂冈的信又来了，而这次来送信的可不是什么神父或者信差，而是一个裁判所的执事。难民们将由圣殿骑士继续护送，而勃兰登堡骑士团将尽快赶赴塞格德接受新的委派。

计划被打乱了，交接完事物以后，骑士团启程。海因里希一路没有说话。倒是弗兰克嘴停不下来，到达佩奇卡后，这家伙又抱怨起来：“头儿，才打完西班牙光复运动，补充的兵员都没磨合就让我们赶到罗马尼亚，几天时间我们就损失了近二百多人，我记得骑士团的编制应该是属于教皇直属，怎么这会儿和裁判所扯上关系了。连休整的时间都不给，真拿我们当炮灰啊！”

未等海因里希开口，米歇尔神父说道：“弗兰克，自欧洲政教分离以后，裁判所就统一归教会管理了。请别用黑暗时期的有色眼镜去评价现在的裁判所。他们可是长期和黑暗力量在做斗争。不同于圣殿骑士，裁判所管辖下的力量，可都是教会的精锐。看看布朗城堡为我们垫后的骑士们，已经是梵蒂冈本部的骑士团了，恐怕教会真的已经抽调不出多余的人手，才会让我们支援裁判所的事情吧。谁叫我们是教会麾下的另外一个骑士团呢。”

海因里希看见米歇尔眼中有忧虑，于是问道：“可那些天使们，不也是教会的力量吗，只要我们虔诚的祈祷，他们不会不管人类吧。”

“希姆莱，我可不这么认为。天使是什么？那是上帝的军队！你应该明白军人的职责。如果没有上帝的命令他们谁敢胡来。至于对人类的救苦救难只是出于他们自身的怜悯和善良而已，从他们神秘的行踪和每逢恶战才显灵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参战，恐怕也是奉命行事和看心情吧。”

“噢！上帝啊！米歇尔，你真的是神父吗？”弗兰克大叫起来，翻着眼睛在胸前划着十字忏悔。

海因里希也诧异的看着米歇尔一时说不上话来。虽然他知道这个神父不简单。可这真的不像一个神父应该有的言论。

米歇尔也没在意，笑道：“是不是感觉我不敬神明了？醒醒吧你们！看看周围，你们觉得这场末日真的就是上帝的安排？如果是，那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为何没有被接往乐园？这恰恰证明了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末日审判，而是上帝对于我们的惩罚，我们需要忏悔，赎罪。天使们固然强大，可上帝的本意并不是要让他们来拯救我们！看看我，还有其他的那些神职人员和法师术士们，我们平时惯用的那些咒语，祷言和祝福为什么会在这种时期可以能量具象化出来，以前怎么不会？还有神眷者们突变的能力，这些才是上帝早就赋予我们的能力了。他所希望的，是我们使用这些力量实现自我救赎。而现在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创造的，让我们能实现这条路的环境而已。因此，所谓的救赎，我们靠不了别人和神明，只能靠我们自己……”

“可天使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而且还帮我们战斗，这一切总不是做梦吧？”弗兰克翻着白眼，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弗兰克，天使的存在是为了对抗恶魔，他们可不是人类的除虫专家！我刚才说了，这些见鬼的虫子他们不是奉命就是顺道帮忙而已。”米歇尔说完，看着弗兰克，弗兰克只是“哦”了一声，自己思索着什么，终于没有再说话了。米歇尔舒了一口气，掏出随身的酒壶抿了一口，顺便递给了正在皱眉思考的海因里希：“再想什么，希姆莱？”

“没什么，只是你刚刚提到恶魔，最近一直有关于恶魔军团的传言，我在想那会是什么样的军事力量，如果我遇上了，应该要怎么对付。”

“希姆莱，我希望你一生都不要遇上，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就与它们正面对抗的话，无异于找死……”米歇尔又喝了一口酒，望着佩奇卡的夕阳将天边映红，表情有些悲伤，他小声的在口里说着：“万能的主，我就如同这夕阳一般，什么时候才能回归你的怀抱啊。”说完，在胸前画了十字，默默的祈祷起来。骑士团将在佩奇卡过夜。第二天一早直奔塞格德。

晚些时候，市长敲开了海因里希的房门。市政厅以南的地区，已经接连几天发生了命案，死者样貌惊恐，现场有硫磺的味道。佩奇卡南面就是毛罗什河，城市也建立有防御工事，所以基本排除了有虫子潜入进来把人吓死的可能，至于丧尸就更不可能，现在遇到一个高级进化体都像见到宝贝一样。而佩奇卡委托向南调查的一个佣兵团，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警察们束手无策，听说来的是勃兰登堡骑士团，于是市长只得碰碰运气，想让海因里希帮他查一查。

一开始海因里希并不愿意，毕竟自己还有任务。可经不住市长软磨硬泡，加上市长承诺只是让他帮忙调查一下失踪佣兵团的情况，不管结果如何，最多一天就让他们离开。于是海因里希这才答应，连夜派出了几支侦查队，往南撒出去三公里进行调查。

南面的林子里，也像是有人和虫子发生过大规模的战斗，奇怪的是没有人的尸体，反而虫子向被屠杀一般尽是焦尸，空气中同样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米歇尔和其他的神父、牧师们检查了一番后，面色凝重。

鲁迪突然叫了几声，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有两个侦察兵跟在它后面，从远处的林子里钻了出来，这家伙一过来就摇着尾巴哼哼唧唧要奖励，海因里希将一块风干的变异牛肉塞给它后，就跟着他们朝一块空地而去。

杂草从里遍地尸体，周围到处都有烧焦的痕迹。残肢断臂，五脏肚肠满地都是。一地干血少说也有几十人的量！尸体已经腐烂，爬满蛆虫，至少已经死了四天。海因里希带着几个人，拿布掩着口鼻，用长矛翻看着其中几具还算完整的尸体。大家再怎么镇定，刺鼻的味道和现场也开始让他们肚子里上下翻腾起来。

尸体切口不像虫子作为，像是利器切割。有些脑袋和身体更像被钝器敲碎的一样。浓烈的尸臭混合着硫磺的味道，有些人终于忍不住，晚餐的变异牛肉炖汤一股脑全倒在了地上。海因里希查看了几具尸体的兵牌，正是市长委托的佣兵团。

冈瑟的死状瞬间充满了海因里希的脑子。他唯一能想到就是市长可能得罪了某个极端主义份子，或是企业佣兵团。他心中怒火燃起，正要回去问个究竟，旁边再远一点的林子里，又有人叫唤起来。几位神父和牧师留下来超渡亡者，其他人则朝叫唤声赶去。

草地上有一个烧焦的法阵，显然已经用过。五芒星外套着一层圆圈，覆盖了六平米左右的地面。圆边绕着一圈海因里希看不懂的符号。五星的每个芒角处还有一个小圈，里面也都有一个符号。

他虽然不懂神秘学，但骑士团有人懂。一个玩黑巫术的男人绕着法阵走了一圈，口里用拉丁语读着地上的符号。末了，站在一个芒角抬起头来颤抖的说道：“团长，这才是法阵的正面，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一个标准的倒五芒星法阵！”

“这法阵代表什么意思？”海因里希紧张起来。

“团长，这是恶魔信仰的产物，这些符号的意义，是指通过献祭从地狱召唤恶魔，法阵已经用过，那些佣兵一定是被献祭了，我真不敢相信现今还会有**徒做这样的事，那些城里被吓死的人，一定是被恶魔剥夺了灵魂！！”男人激动起来，海因里希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

“现在我下令，后面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徒，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海因里希，恐怕不是**徒这么简单。以我的学识，这个法阵不是**徒能掌握的……”米歇尔在旁边焦虑的说着。

海因里希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旁边杂草丛里有动静！

“什么人！”在场法师和突变者们已经在掌上酝酿起火球，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也指了过去，长矛刀剑也摆开了架势。

杂草从里确实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出来：“别攻击，我不是**徒。”

火光的映照下，大家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因为他头上戴了一顶圆边礼帽，帽檐压得极低。这人一件黑色的尼子长风衣，内里是一件深褐色的西式背心。下身一条牛仔样式的皮质长裤，一双高筒皮靴，右脚的靴筒上还有一把匕首。

他手上持有一支M1014，一个单肩挎包斜跨身后。腰带上插满了来复枪弹，风衣下的腰间鼓起，应该是还有一支手枪。从他说话的声音判断，这人略显年轻。

“不许动，不然开枪了！”有团员叫道，枪上的保险栓已经打开。

风衣男子没有慌张，而是慢慢将手上的M1014举过头顶，抬起头来说道：“别激动，我是梵蒂冈的人。”这时大家才看清他的样貌，男子年纪莫约30岁不到，但目光犀利，是那种经历过生死的眼睛。

海因里希示意大家将枪放下，但没有为此放松警惕，要知道这男人手上的M1014可不是玩具，他可不想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荒郊野外的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证明你是梵蒂冈的人？”海因里希问道。

年轻男子将枪顺到身体一侧，表示没有敌意，随即拉开右侧的风衣说道：“我腰上的东西可以证明，你团里的神父和牧师见了，自然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说完年轻男子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将腰间那抹银白的事物从一个扣带上轻轻解了下来，并举在手中让众人看清。

那是一个十字架，但和普通的手握式十字架比起来，显然大了好多。上面除了有精美的纹饰和祷言外。整个造型，更像一个剑柄。

“战斗十字架，你是猎魔教士！！”有牧师和神父叫道。

海因里希一皱眉头，怎么这会儿又钻出个什么猎魔教士来了，教会真的有太多秘密自己不知道。但一个十字架证明不了什么，于是补充道。

“这个十字架应该是银制的吧，确实是个不错的法术媒介。而你手上的家伙可是连一头变异野猪都能打死的玩意儿。如果你杀了一名什么猎魔教士，想必人家手上的这个叫什么战斗十字架的东西，能换好多能力结晶吧。”

风衣男子一时语塞，他知道海因里希怀疑自己，但却没想到竟然能怀疑他是杀人抢劫犯，一时找不到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他，突然瞥见海因里希腰间的长剑剑柄。

“啧，大骑士的佩剑，想不到新册封的勃兰登堡骑士团团长，尽然是一个如此疑心重的人。看来梵蒂冈并没有给你普及太多关于教会编制的知识，所以我同样可以怀疑，你手上的家伙也能杀死那个叫海因里希的人吧。”

海因里希一顿，摸了摸腰间的剑柄，场面一时尴尬无比，一个神父叫道：“别误会，团长。或许你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猎魔教士都能拥有战斗十字架，但拥有这玩意儿的，一定是猎魔教士！”

半天没有开口的米歇尔一直在打量这个年轻人，当他瞥见风衣男子腰间，还有另外一样东西露出了一小部分后，大笑起来：“哈哈，海因里希，我可以担保，这家伙不是坏人，但也不是猎魔教士。”

海因里希看着他，只见神父转向年轻男人：“孩子，你的十字架是特蕾莎嬷嬷留给你的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有一位好师傅啊！”

听见米歇尔的言语，一位曾经在裁判所待过的牧师叫起来：“上帝啊，特蕾莎嬷嬷，你确定她是‘杀戮修女’的传人吗？米歇尔！”

“我当然可以确定，‘杀戮修女’可是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她的武器做不得假。”

现在换风衣男子不淡定了，特蕾莎嬷嬷的名字只有在裁判所任职过的高层才知道，教会圈子里只有她‘杀戮修女’这个绰号，眼前的这个神父究竟是什么人？

“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嬷嬷的名字？”他问道。

“我叫米歇尔，曾经的……”正要出口，那位牧师拉了拉他。米歇尔示意无碍，继续说道：“曾经的‘禁咒大师’和‘杀戮修女’可是老朋友了，那么你说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嬷嬷的名字呢。”

风衣男子一怔：“原来您就是师傅口中常说的‘老酒鬼’米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