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华尔街

时间：第十九天

地点：金融街一家写字楼里

故事：查找线索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后摸着下巴说道：“据我判断，李不言是一个七十年代末出生，讲义气、重感情、简约而不简单的人。”

嫣嫣看我很认真，于是问：“海棠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没看过《福尔摩斯》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咱们干侦探这一行，对福尔摩斯、大侦探波洛一定要认真研究，我的话你显然没有听进去。”

“你们看这里，屋里没有杂物，说明他不喜欢复杂，东西很旧，证明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再看这张唱片，美国乡村音乐，国内的人一般都是七十年代末的人会喜欢。”

“海棠姐，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言哥买的，是上一个贸易代表留下的。言哥在这里没工作多久。因为怕泄漏了重要信息，这间写字间才一直租着的。”小逑这人太不懂事，说话一点儿也不顾忌。

我赶紧让她打住，“行了，别说了，赶紧找线索吧。”

好奇的读者一定想知道我们在找什么？这还得从昨晚说起，昨天在飞机上，嫣嫣把李不言的故事只讲了一半。飞机到达纽约后，我就追在她屁股后面问她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说你这个小妮子，你还能不能让我睡个踏实觉了。讲故事留一半，以后咱们还能在一起正常聊天了吗？”

“海棠姐，你别急啊，吃完晚饭我一准儿给你讲，听评书你也得让演员吃饱喝足了呀。”

晚上我跟嫣嫣一张床，吃完饭我就拽着她赶紧给我讲故事的后半段。

李不言按照上级的指示，决定重返美国，他让嫣嫣去了澳门，在澳门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负责接收信息。他带着墨轩和小逑前往美国，临出发前，他到北京拜见了中华历史研究所的一些专家和领导。

最让他高兴的是救下了小羽毛，当时他们正缺少一个电脑黑客高手，结果天上就掉下个粘豆包。就这样他们一行四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纽约。

他们决定从那个美国间谍所在的公司开始下手，公司把他们在华尔街租的一间写字间给他们当办公场所。小羽毛不负众望，很快就侵入到那家公司的电脑终端，了解到了该公司对中国市场的战略，但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看来这个美国间谍只是利用这家公司来掩饰身份，这个公司本身并没有太大问题。

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李不言心有不甘，他决定找到斯登本人。他通过考利昂家族，很快就有了斯登的消息。

斯登的工作因为接触到美国的机密，所以他的行踪并不自由，他的生活习惯也很固定。斯登是个小个子，瓜子脸，五官适中，是个非常清秀的小伙子。

斯登喜欢在星巴克喝咖啡，李不言就每天也在下午茶时间到这个咖啡店里来。前几天，李不言并没有跟斯登打招呼，他总是坐在斯登旁边的位置。

过了一个星期，李不言主动开口跟斯登打招呼：“嗨，这里的咖啡真的不错，我看您是这里的常客啊。”

“哦，是的，但我喝咖啡的时候喜欢静静地品尝。”

“是这样啊？我觉得往往有心事的人才喜欢静静地喝咖啡。”

斯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有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您现在很苦恼，是为了工作的事情？”

“看样子您不像吉普赛人，你用扑克算命吗？”

“不，我们中国人会看相，正所谓相由心生。”

斯登听不懂这么奥妙的理论，但他对眼前这个人的确有了一点儿兴趣。

“那你说说看，我是为哪方面苦恼呢？”

“不道德，你的家庭从小就教育你养成良好的品德，但你现在的工作却让你干不道德的事情，所以你疑惑、苦闷。”

斯登看着李不言，他心生恐惧，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所以他选择立刻结账走人。

“对不起先生，我看您的占卜术并不高明。”

李不言明白钓鱼是需要耐心的，他也清楚地看到了斯登的慌张。第二天斯登没有来，李不言自己喝了一杯磨铁，尽管他更喜欢品茶，但香浓的咖啡他也乐意接受。

第三天斯登出现了，不过这一次李不言来的时候没有选择坐在他身边，欲擒故纵在人际交往中也很管用。他和小羽毛坐在一张桌喝咖啡，他好像正在给小羽毛看手相。

斯登走了过来，“先生，冒昧问一下，我可以坐过来吗？”

李不言笑着回答：“当然，我很乐意结交品德高尚的朋友。”

“抱歉，我的品德并不高尚，我那天说谎了，我的确正为一些说不出口的事情而烦恼。”

“没关系，你不必告诉我，你的内心知道你该做什么。我们祖先中有一个伟大的人叫孔子，他说：‘知耻近乎勇’。只要你意识到错了，你就可以找到正确的路。”

“哦，你们中国人真的很神奇，很了不起。”

就这样，李不言跟斯登接触上了，他们每天只是在下午茶的时候在星巴克见面，聊一些关于人生和哲学方面的问题。慢慢地斯登开始向李不言敞了开心扉。

“我的职业要求我必须对工作内容保密，而我一直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

“我知道，我也是这样的人。”

斯登因为自己的心结终于按耐不住了，“但是我的工作本身却是非常不道德的，我其实是一名特工，供职于美国**情报局，我爱我的国家，正因为如此，我选择为保护我的祖国而战。”

李不言竖起自己的拇指，“你的祖国值得你为他而战。”

“可是，我发现我们的组织竟是如此的下作。当初我开始工作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是为了防止有人对我的祖国实施恐怖袭击，所以要掌握敌人的信息。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对这个世界上一切国家都感兴趣，我每天都在窃听别人的谈话，我为此感到羞耻。”

“这么做的确很不道德。”

“是的，因为开始的时候很多外国语我并不懂，我只是负责采集，后来我也学着辨别哪些是有用的信息，哪些是垃圾信息。特别是当我听到很多人信赖我们的国家，而我们却在窃听他们的隐私，我觉得我们的行为十分卑鄙。”

李不言自豪地说：“我也热爱我的祖国，我们的民族向来善良，我们希望和世界上一切热爱和平的民族交朋友。”

“我现在晚上常常失眠，这一年多，我已经瘦了十多斤了。我不想再干了。”

“跟随你的心，朋友，你的心里自有是非标准。”

“可是，如果我不干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不要怕，孔子还说过，‘仁者无敌’。只要你是为了正义，总会有人愿意帮助你的。”

“其实你们中国这些年发展太快了，应该停下来好好思考一些问题。”

“哦，您想跟我说什么？”

“您知道，苏联解体之后，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中国，要让一个伟大的国家倒下，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要靠摧毁他们的意志，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你们一直在从事这样的工作对吗？”

“这不是我工作的内容，但是有几个智库在给美国政府出各种馊主意。”

“我不允许有人破坏我的祖国。”

“您可以去找几个热爱和平的大使，他们曾经反对这么做，但却被孤立、排斥，甚至追杀。他们知道这其中的阴谋。”

“我应该到哪里去打听他们的消息呢？”

“我不知道，这都是机密，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侧面问一问我的朋友。”

翌日，斯登来到咖啡店的时候表情很愉悦，“李，我有好消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朋友告诉我那些野心家隶属于的智库都是比较反华的组织，而美国政府首先要考虑经济因素，所以这些智库在华尔街都有工作场所，你可以到那里去探听一些消息，这些正直的人都是被他们开掉的重要人物，在他们的名单上应该会有。”

“谢谢你，我的朋友。”

“李，以后我不能再来跟你见面了，我的状态已经被上级注意到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我迟早要将这些丑恶的行径大白于天下。暂时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对你、对我都好。”

“希望你早日自由，我的朋友。”

“到时候，希望我们能在中国见面。”

斯登终于兑现了他的诺言，他把美国窃听世界的消息大白天下，他也到了香港。美国政府倒打一耙，居然说斯登是中国的间谍。斯登最后到俄罗斯寻求了政治避难。

“人间正道是沧桑。”为了正义，斯登时刻要提防美国间谍的刺杀。正义迟早要战胜邪恶，但这条路从来都是漫长而曲折的。

李不言按照斯登的提示，继续在金融街对一些反华智库组织进行调查。很快他就锁定了几个目标，这几个智库都和几个美国跨国公司来往密切，他的工作有了方向。

如果要说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那一定是美国的华尔街了，这里散发的铜臭让人趋之若鹜，可这繁华的背后是一笔笔肮脏的交易。

几乎每一只股票背后都有人在恶意炒作，有的让你升、有的让你跌，真实的业绩和良好的企业形象需要靠包装。这里是企业家弄潮的地方，也是投机者疯狂的天堂，更是那些金融败类表演杂耍的舞台。

嫣嫣平时一个很幽默的女孩儿，今天晚上说起金融街充满了愤怒和沉重。我不知道她今晚睡的怎么样？我只知道听到这里我已经闷的张不开眼睛了。

“嫣嫣，你这故事里没有YY、没有穿越、也没有屌丝逆袭，明天咱们再讲吧。”

第二天我们就来到了金融街，虽然这个故事我多少有些不感兴趣了，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又让嫣嫣继续给我讲。

“不讲了，昨晚给你讲到一半，你就睡着了，这么有意义的故事你都能睡着，你这是对我讲故事水平的极大侮辱。”

“嫣嫣，你就原谅人家啦，昨天折腾了一天，人家浑身都乏了啦，如果不喜欢听，我还会缠着你讲下去吗？”

“好了，现在我们要找东西，等找到了再说吧。”

我凭着一个大侦探独有的嗅觉，感觉到这个房间的角落里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您好，这里有人认识李不言先生吗？”一个保安走上楼来。

嫣嫣赶紧回答：“我们都是李不言的朋友。”

“哦，刚才有一位先生让我把一个字条送给你们。”保安把字条交给嫣嫣就离开了。

嫣嫣把折叠的纸条打开，上面的句子很简单：“李已被带走，他说，答案就在华尔街。”署名是博士。

“这个人是谁呢？”我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小羽毛说：“不用想了，是艾顿博士，昨晚新闻报道了他跑掉了的消息。”

小逑嘴里嘀咕着：“这个博士真神奇。”

默轩这时候开腔了，“你们几个女人就别光动嘴了，赶紧找吧，这个纸条不是说了吗？答案就在这儿。”

“我们几时有不出力啦？”小羽毛对墨轩的口气很不满意。“海棠姐，你赶紧帮忙啊？别让某些人有话柄。”

“你懂什么？侦探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思考和观察，我可不能像只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没有收获就变成蚊子咬人。”

墨轩听出来了我的话音：“行，你是大侦探，有能耐你就把东西找出来，最好不是用你的星座法占卜。”

我靠，跟老娘提往事，我今天非让你们瞧瞧我海棠姐三只眼，我开天眼。天眼的力量是无穷的，因为我发现这个屋子里的灯管有一个是不亮的。

我冲着墨轩说：“来，把这个吊顶的板拿下来。”

墨轩根本不理我，“我不是来这里装灯的。”

“靠，你一个台湾仔，居然用大陆的话骂我，等老娘回去学两句闽南语孝敬孝敬你。”

“真的在这里啊。”到底是小丑够意思，他站在凳子上把隔板给拿了下来，就在那盏灯的旁边，小丑发现了一个小本子。大家对我顿时刮目相看。

小羽毛蹦蹦哒哒就过来了，“海棠姐，你真厉害，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说过啊，重要的是观察和思考。”

墨轩走过来看了看本子，“你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这个小本真是言哥的。”

“靠，小墨，你不要跟我装大象，你不瞎也没看见你抓到耗子。”

嫣嫣赶紧来劝，“海棠姐，咱们别斗气，快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嗯、嗯、”我清了清嗓子，“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这个房间吊顶的灯只有这一盏不亮，我想如果李不言想要暗示来这里找东西的人，或许这是一个办法，所以就试一试，结果就找到了。你们回去要认真研读《福尔摩斯》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啊，这个…….”

靠，你们这些混账，老娘还没有说完呢，怎么全都到一边去看那个破本子去了。

“言哥写这些东西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呀？”小羽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你们以为拿到本子就会知道答案嘛，那他就不是传奇的李不言了。

作者的话：《华尔街》由美国导演奥利弗斯通导演，迈克尔道格拉斯主演，一部揭露金融罪恶的文艺片。迈克尔道格拉斯阴险、凶恶的银幕形象加上他精湛的演技，为影片增色不少。影片1987年上映后好评如潮，2010年又拍摄了续集，依旧获得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