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看中了艾伯特的电台

（29）看中了艾伯特的电台

过了一会儿，等郭昌雄探出头来，曹嘉轩已经无影无踪了。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站在一家商店门口徘徊起来，他四处张望，然后走进了商店，没想到商店的后门敞开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追到后门，眼前是一个弄堂，原来这是一家临街的弄堂店铺。

曹嘉轩在确认自己甩掉尾巴之后，才放心的往文轩古董店走去。一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究其原因，应该就是左云峰将自己的接头地点出卖了，如果真是这样，左云峰的一点最大。

令他想不通的是，敌人如果真想要了自己的命，那么在临时据点的时候，龙士杰可以要了几回，为什么没要，而现在却……是不是等不及了？曹嘉轩自想自答，不知不觉回到了店里。

贺如烟感觉到曹嘉轩的脸色有点不对，问：“嘉轩，你怎么啦？”

曹嘉轩把刚才的经过跟贺如烟说了一遍，说：“我还是没有想通，难道说龙士杰坐不住了？放弃了他的远大计划？”

“看来左云峰得重点关注。不排除是他出卖了接头地点。”

曹嘉轩点点头，依然沉浸在他独立思考之中店里没什么生意，连一个顾客也没有，非常的安静。曹嘉轩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梳理着自己头脑中的条条丝丝。

关于谁是探长，现有的两个不同的版本，说明了什么？他想起赵德彪跟他说的话，他说，公安局内部也是有些疙瘩的，特务股和侦缉队这两个部门的头，都是好胜争强的主，谁也不服谁。

“如果说，两个版本其中一个是来自特务股，那么会是怎么样呢？”曹嘉轩给自己提出了问题。

赵德彪不是说了，龙士杰和江武义都是好胜争强的主，龙士杰的探长计划，应该瞒不住江武义，而江武义应该也不会坐等龙士杰的探长计划成功之后，爬到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所以，他抛出一个左云峰是探长的版本，目的就是为了破坏龙士杰的探长计划。

然而，龙士杰也不是等闲之辈，为了保住他的探长计划，把水搅浑，才有了另一个版本。

想到这里，。曹嘉轩拍案而起，脱口而出：“没错，就是这样。”

贺如烟正在擦拭着物件上的灰尘，猛然听到曹嘉轩的说话声，问：“嘉轩，你干什么呢，自言自语的？”

“哦，没什么，没什么。”曹嘉轩说。

“屋里有人吗？”

门口传来一声问话，曹嘉轩立刻过去，一看是郑萧山，马上说道：“哦，原来是郑老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听到曹嘉轩和人说话，贺如烟好奇的探过脑袋，正好和曹嘉轩投来的目光相遇，她马上理解了曹嘉轩的目光，走到门口，观望着。

“曹老板，我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到了什么新货。”

“郑老板，新货是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符合你的口味。”

“那，看看再说。”郑萧山说。

“当让可以。郑老板，里面请。”

曹嘉轩领着郑萧山走进里屋。

“老郑，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情况？”曹嘉轩说。

“有三件事。第一，据我们的得到的消息，关于探长，现在出现了两个传说。一个说左云峰是探长，另一个说郭昌雄是探长。这潭水，看来是越来越浑了。”

曹嘉轩的心里已经有了底，所以，郑萧山的话并没有给曹嘉轩带来什么惊讶，他轻描淡写的说：“浑水摸鱼，不就是这个说法吗。你怎么看这两个不同的说法？”

郑萧山说：“从传说的可信度上来分析，左云峰是探长的说法应该是成立的，他直接也承认自己是从刑场上逃生的，而说郭昌雄事先被侦缉队秘密逮捕，招供之后再度混入我们的组织，这个好像有点牵强，因为没有人证明郭昌雄是否失踪过。”

“老郑，”曹嘉轩慢慢的说：“其实，这两个版本的说法，我已经听说了，不过，我只是听郭昌雄和左云峰他们本人说的，在你进来的前一刻，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我今天和左云峰接头，被人跟踪了？”

“什么人，知道吗？”

曹嘉轩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左云峰出卖了接头地点。因为，我和他碰头，没人知道。”

“我早就说过，世道在变，人也在变。我们不能用老眼光去看一个人。”

曹嘉轩心里明白，郑萧山说的这个人，就是指左云峰，因为左云峰的一点的确是最大的。

“我心里有数，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同志，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敌人。”

“好。你自己当心点。”郑萧山接着说：“第二件事，宁春华被捕了。”

“你说什么？宁春华被捕了？怎么回事？”曹嘉轩着急的问。

“昨天我正巧路过南昌路，碰到两支部的交通员娄涞坊被特务抓获，我立马通知宁春华采取紧急预案。没想到，敌人的行动快了一步，就在宁春华去通知自己的同志转移的时候，被特务堵住了。和宁春华同时被捕的还有我们的两位同志。”

曹嘉轩低沉地说：“宁春华同志掌握着整个上海市委的重要信息，万一他要是……”曹嘉轩停了下来，没有直接说出来后半句话，而是看着郑萧山，见郑萧山没有反应，他换了口吻说：“那我们就要面临第二次的4.12大灾难啊。救，一定要想办法把宁春华就出来。”曹嘉轩坚定的说：“不惜一切代价。”

“嘉轩，别急，听我说。”郑萧山说：“到目前为止，宁春华的而真实身份并没有暴露，敌人也只是怀疑。”

“那两个被捕的同志认识宁春华吗？”

“不认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左云峰认识宁春华。”

郑萧山的话一出口，让曹嘉轩心里一震。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左云峰真的是探长，那么宁春华同志的真是身份将不保了。”

曹嘉轩想了想说：“老郑，我明白你的意思，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我派人严密监视左云峰，如果有人和他接头，这也正好证实了他的身份。还有，郭昌雄呢？”

“郭昌雄不认识宁春华。”

“行就怎么办。第三件事呢？”曹嘉轩问。

“上级来电报说，关于你和父亲的事情，让你自己全权处理。”

曹嘉轩说：“请转告上级，我已经处理好了。”

“还有，上级催问电子管的事有眉目了吗？”

“这件事的确很棘手，我怕几乎跑遍了整个上海滩的所有的电料行，大的小的，都跑过了，绝大多数的电料行都是没货，只有一家有货，但是，需要有公安局特务股的批条才能购买，我亲眼看到有一个人想买一个电子管，没有批条，当场 被抓了起来。”

“是啊，军控物质，很难办的。”郑萧山感悟的说。

“我们甚至想到了公安局的通讯科，但是，侦查下来，不可能下手，戒备森严的。我也正在想，通过什么办法让赵德彪帮个忙，但是一直想不出好的理由。”

“贺如烟同志提出搞一个商业电台。我正在思考。”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啊。商业电台，没有什么戒备，容易的手。”郑萧山高兴的说。

“问题是，电台有很多种品牌和规格型号，尤其是商业电台，五花八门的，弄回来一个电台如果不相符合，电子管不能用，。还不是等于零吗，再说了，什么地方有商业电台，我们也不知道啊。”曹嘉轩为难地说。

郑萧山想了想说：“我给上级打了准备建立我们上海市委的电台的报告，上级批准了，但是，上面，只给牌报务员，电台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有几种可能，如果电台的型号不匹配，就干脆将整个电台运出去。或者，留下来，自己用。”

“我从侧面打听过了，上级要的整个电子管是个大功率电子管。如果真的搞到了，我估计，也只有做好整部电台运出的打算了。”

“运输线路怎么样？”郑萧山问。

“我已经让陈天浩兄弟俩摸了几天的情况，也做了分析，要把一个电子管送到二号交通站，有一定的难处，更不要偶说整部电台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弄到电台，我们会有办法送出去的。问题是，哪里有电台，我们确实两眼一抹黑啊。”

郑萧山思忖了一下说：“以前，我们市委和上级的电台联系是通过一个英国烟贩子叫艾伯特的商业电台，这个人呢贪得无厌。原本我们说好的，发一次报，给多少钱，后来他加码了连收报也要钱，前几天，他开始对我们的电文起了疑心，我跟他说是我和外地的朋友做黄金买卖。才勉强骗过了他。”

“你的意思就弄这一台？”曹嘉轩的眼睛了放出希望之光。

“目前，已经没有其他的电台可以动脑筋的了，我也不知道上面地方有电台，就这一台把。”郑萧山肯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