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皮箱里的秘密

吴晓薇正在给孙侯仕换药，欧德海走了过去，看见孙侯仕表情有些痛苦。

“吴医生，他怎么了？”

“还好，就是伤口有点感染。”

“还有药吗？”

“还有点消炎粉。”

“用上，感染了可不得了！”

“是，团长。”吴晓薇看看不远处的赵振戈，“哎，团长，‘扳机’带来的药里，消炎药可多了去了。”欧德海“嗯”了一声，可又马上说道：“那可动不得，记住，别打那些药品的主意！”“嘿嘿，我就说说。”吴晓薇嘴巴一撅，“这点觉悟我都没有？”

欧德海也“嘿嘿”干笑了两声，找个石头坐下，拿出窝窝头，吃了起来。

赵振戈提着皮箱走过来，挨着欧德海坐下，从挎包里拿出苏联的面包干：“老欧，来，尝尝这个。”他递出一块面包干给欧德海。

欧德海：“你自己吃吧，我吃不来那些洋玩意。”说罢，大口咬了一口窝窝头。

“老欧，都怪我，我应该跟你说清楚，那皮箱里可是我的……”赵振戈打算好好地给欧德海解释解释。

可欧德海没有听完他的话，“‘扳机’同志，我的任务是保证你安全抵达总部，可没有保护你的行李的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可那个皮箱......”赵振戈话还没有说完，欧德海一把抓过他手里的面包干。

“我今天倒要尝尝这洋玩意儿什么滋味。”他咬了一口，“咔嚓”一声，嚼了嚼，“又干又咸，一股牛骚味儿，呸呸，算了，消受不了！”说着把半截面包干扔到了水里。

赵振戈：“你这个欧大头，多吃两口，就好吃了。”他晃晃脑袋，把箱子打开，整理起来。欧德海一看，火不打一处来，他看到的是一箱子的外文书籍、卷着的图纸。

欧德海跳了起来，抢过皮箱狠狠地盯着赵振戈：“赵振戈，这些破书也要拿命去换？去他妈的吧！”随着话声落地，他右手一甩，皮箱转着圈落到湖里，一卷卷图纸和书飘落在水里。

赵振戈被激怒了，一愣：“你……！”眨眼之间，赵振戈一拳打过去，打得欧德海差点跌倒。

欧德海拔出枪来：“老子崩了你！”

吴晓薇跑过来拉着欧德海拿枪的手：“团长！”

赵振戈一跺脚：“哎！你这个一牛德海！”随即一纵，跳下湖里去捞他的宝贝。

吴晓薇看看喘着粗气的欧德海，又看看在湖水里忙乎着的赵振戈，“扑通”一下跳进湖里，她在水面捞起一卷图纸，又弯腰去捞正要沉下去的一本书。打湿的军装贴在她身体上，凸显出她那迷人的婀娜女儿身。

赵振戈看着她，她正捞起一本书，转过头来正碰上赵振戈的目光，她对他浅浅一笑。

吴晓薇拿起书，对赵振戈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书啊？”

赵振戈认真地说：“这都是兵器专业的书籍、图纸，不是我需要，是兵工厂需要啊！”

吴晓薇看了看，果然，上面除了外文，就是枪械零部件的构造图。

突然，“呯呯呯”几声枪响，赵振戈身边溅起水花。

赵振戈一惊，不用多想，转头向欧德海喊道：“欧德海！你真开枪？”

只听孙刚喊道：“团长，土匪追来了！”

原来是昨天被打跑的十几个土匪发现了接应小分队，小头目瞄准“盗马贼”的枪口还在冒烟。

小头目向众土匪喊道：“他们跑不了啦，兄弟们，为老大报仇，干掉他们！”

土匪们端起枪射击，还有两个土匪架起了一门50迫击炮，炮弹呼啸而出，炮弹落在湖水里爆炸。

欧德海趴在土坡上喊道：“同志们，打！”战士们马上选择有利地形进行还击。

一时间，枪声四起，不时有迫击炮弹落下，战斗激烈进行。

水中的吴晓薇有些慌张，她抱着捞起的书籍不知进退，她看见还在水里的赵振戈，喊道：“赵政委，土匪来了，快上岸！”

赵振戈左手抱着捞起的图纸和书籍，右手还在捞一卷快要漂走的图纸，子弹在赵振戈身边激起浪花，他全然不顾，仍然躲闪着子弹追逐着图纸。

欧德海在岸边着急地喊道：“吴医生，快上来！赵振戈，你不要命啦！给我上来！隐蔽！”

吴晓薇跑上了岸，躲在树丛里，拔出枪来。赵振戈终于抓住了那卷图纸，子弹在他身边“嗤嗤”作响。这时，一颗迫击炮炮弹呼啸而来，只见欧德海一大步跃到河中，从背后抱住赵振戈，按在水里。

炮弹在欧德海身边炸起来一股巨大的水柱。

吴晓薇和战士们一齐大叫：“团长！”

水柱落下，只见两人从水中冒出来，欧德海把赵振戈拉上了岸。赵振戈甩着头上的水，咳着嗽。

赵振戈佯怒道：“欧德海，你要淹死我啊？”

欧德海：“你命大，死不了!同志们，打！”

赵振戈抱着东西，猫着腰寻找隐避地形。

小头目的准星追着着赵振戈：“你个盗墓贼，老子今天要结果你！”一枪打来，赵振戈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欧德海看见了，大喊：”赵政委！”

欧德海连滚带爬到了赵振戈身边，摇着赵振戈，连连喊道：“赵振戈！赵政委！赵振戈！”

赵振戈慢慢睁开眼睛，举起胸前的书，只见一本精装书被打穿，一本精装书有进去的弹孔，没有出来的弹孔。

赵振戈看了看欧德海，把这本书打开，一个弹头掉在了地上，他笑着说道：“老套筒，射程三百米，穿透力不够哦。”赵振戈爬起来，拍拍衣服。

这时，又一颗迫击炮弹“嗤——”地飞来。

赵振戈大喊：“老欧！”

赵振戈跃起扑倒欧德海。

炮弹爆炸，烟雾弥漫。

烟尘土块中，欧德海从赵振戈身下爬起来，看见赵振戈倒在血泊中。

欧德海：“老赵！老赵！吴医生！”吴晓薇猫着腰跑过来，检查赵振戈的伤情。

赵振戈慢慢睁开眼。

欧德海板着吴晓薇的肩膀，问道：“吴医生，什么情况？”

吴晓薇：“弹片划过左胸，恐怕伤到了肋骨，要是在往右偏一点，我也没办法了。”

欧德海：“哎，菩萨保佑，吓死我了！赶快包扎！”

赵振戈坐起来，满不在乎地说：“他妈的，这些土匪哪儿搞来的50迫击炮，震得我头晕。”

吴晓薇：“躺下。”吴晓薇双手扶住赵振戈的双肩，轻轻地把他按在了地上，接着解开了赵振戈的猎装，撩起了毛衣，熟练地给赵振戈清理，消毒，包扎起来。

这边的土匪小头目欣喜若狂：“打中了打中了！老子给老大报……”话未说完，一枪打来，脑袋开了花。

子弹密集地射来，土匪们接连被击毙。一个土匪大喊道：“撤退！撤退!”

众土匪起身撤退，打马狂奔。跑到一里开外的一个沙丘后面，一个大个土匪勒住马，挥手叫停，说道：“兄弟们，我们兵分两路，一路赶快回去禀报秃鹰二大爷，叫他把全体兄弟都带上。我这路悄悄跟着他们，路上给你们留记号。”

土匪一拨五六个人迅速跑去，大个子土匪等几人下马张望。

土匪被打跑了，欧德海一行人在沙漠边缘上行进，赵振戈胸口缠着绷带，骑在马上挺着身体，尽量避免压着伤口，可战马在凸凹不平的地上甩着蹄子，一颠一跛，不免有一阵阵痛楚传来，赵振戈不时咬着牙，皱着眉头。欧德海看在眼里，嘴角掠过一丝快意，心里却又真正沉重起来。

吴晓薇看着赵振戈咬着牙痛苦的样子，打马上前几步，和赵振戈并排而行。

几百米外土匪们在尾随跟踪。

可就在土匪后方几百米的地方，元刚一郎带着十几个行动队士兵紧紧跟在土匪后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分队来到一个坡地。欧德海看看怀表，看看四周，对孙刚喊道：“老班长，今天就在这里露营修整，布置警戒！”

孙刚：“是！张章，于家贵，负责东、北方向。大柱，鲁安，看住西南方向，按暗哨标准，立即进入哨位。”

被点名的四个战士们齐声应道：“是！”前后左右迅速进入了哨位。

缠着纱布的赵振戈要下马，动作有些困难。吴晓薇见状赶紧跳下马来，把手伸给赵振戈。赵振戈苦笑着，握着吴晓薇柔软温暖却有力的双手，在她的搀扶下，下了马，站稳在地上。她看着吴晓薇，软软地说：“吴医生，再帮帮我，好吗？”

“好，你要做什么？”吴晓薇抿着嘴盯着赵振戈。

“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我们一起来把这些书晾一晾。”“好啊。”吴晓薇立即开始了工作，和赵振戈把打湿了的十来本书和多张图纸摆在石头上晾晒，尽量对准夕阳的余辉。

欧德海磨蹭着走过来，看着晾书的赵振。欧德海结结巴巴地说：“老赵，你，你咋就.....不早说呢。我，我也不知道这些，这些都是造枪用的，对不起啊，我，我......”没有什么说的了，欧德海转身就走。

赵振戈：“嘿嘿，你那个烂脾气，我还不知道？来，抽支烟。”

欧德海边走边说：“ 不，不......”

赵振戈一把拉住他：“老欧，这可是雪茄哦！”

欧德海站住，转身搓搓手，接过一支雪茄，不知是笑着还是哭着声音：“嘿嘿，那就抽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