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情报（49）

廖三一看二叔终于回头了，这才懒洋洋地说：“不是我。。。还能是神仙呐？”

二叔看到无精打采的廖三，忽然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深夜，村公所上演“闹鬼”的一幕。那晚，廖三那个害怕劲儿，要不是二叔心生怜悯给他留了情面，备不住就会艮儿着凉一命呜呼。二叔憋着心里的乐，问道：“廖班长这一大早干啥来？”

廖三疲惫不堪地说：“还能他娘的干啥？这不，刚下夜班。”

“咋？恁皇协军还值夜班嘞？”二叔假装同情地问：“看您累的，恁看啥呀？”

廖三又一个表情，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困顿的双眼说：”还能看什么？给他娘的日本人看弹药库呗，龟本就那点儿值钱的玩意儿，除了弹药库，就是他那些抢东西的破马车。”

二叔没想到，正在他踅摸枪械库无果着急之时，廖三却给他带来了他正想要的情报。心中不禁大喜，心说，奶奶的！老天保佑，俺想啥来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叔高兴着，悠忽之间，他就打定主意，从廖三口中把情报抠出来。想到这，二叔马上一展笑脸，很热情地问：“廖班长，今儿有事儿没？”

“干什么？”廖三误以为二叔又要操摆（戏弄）他，马上就警惕起来。

二叔扭头往周围瞅瞅，小声说：“俺请恁喝酒。”

“请我喝酒？”廖三一听二叔要请他喝酒，眼珠子翻腾了两下，他可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两只手在耳朵上扇呼了两下，瞪大眼睛问：“等等等等，我没听错吧？张**，你。。。你要请我喝酒？”

“是啊，”二叔笑着回答：“没错，就是请你喝酒。”

“哎呀我的娘哎，”二叔给廖三这个确切的回答，让廖三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感谢，只见他极其幽默地望望天，然后又把目光落到二叔脸上，说：“我的娘啊，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上来了？张**你今天真的要请我喝酒？”

在廖三看来，二叔这个二百五，除了一说话就会吹胡子瞪眼，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喝酒的事，似乎跟他根本就沾不上边。二叔看出来廖三的意外惊喜，啥话也不再说，拽着廖三就进了一家酒馆。

廖三说：“张**，喝酒可以，不过咱可说好喽，我这一个月五个大洋养家还不够，请你喝酒。。。我可没钱啊。”

二叔跟廖三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极其了解他，就冲他的小气劲儿，二叔早就猜出来他会这么说。二叔微微一笑，说：“放心廖班长，咱虽然是个穷老百姓，可这点儿酒钱俺还是能拿得出。”

“不见得，”廖三说：“我可领教过你张**，那是说翻脸就翻脸，谁拿你也没辙。”

“哎，廖班长，这话你可说的不对了。刚才俺不是说了嘛，俺请你喝酒，绝对不让你花一分钱。放心廖班长，今天你就敞开肚子随便喝，俺管够。”二叔说完，一招呼，店小二很快就把酒菜上齐。

不知廖三多长时间没沾酒了？酒一上桌，也不客气，端起一碗“咕咚咕咚”先来了一通，然后把酒碗放下，摸了一下嘴，“张**，你来孟庄有事儿？”

二叔哪敢跟廖三说实话，只能说他到孟庄来踅摸踅摸，看这儿有啥买卖可做。

廖三一听，马上打了个咳声，说：“张**，你。。。真眼拙，孟庄是个什么地方？阎王殿！你看，这街上每天除了日本人来来往往，再就是我们这些皇协军，有事没事一天不知要查几遍，孟庄人都被害苦了。”

两个人说话间，门外的大街上正好有一队鬼子巡逻队走过。只见一个鬼子兵可能嫌过路的老百姓让路慢了点儿，一脚就把那人踹到了路边，大骂“八嘎！”，大街上顿时一阵骚乱。

这一幕，让廖三和二叔看的清清楚楚。廖三一指：“嗨嗨，看着没，这能做买卖？我跟你说，我一个亲戚就在前边开了一个缝纫店，日本人也都知道是我的亲戚，可狗日的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不让他们今天查，明天搜，没多长时间，就他娘的给折腾散摊子了。”

二叔只是听，不随着廖三说日本人如何如何，他一边喝酒，一边跟廖三捡好听的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都喝得差不多了。尽管两个人心照不宣，但没一会儿，廖三就和刚见面那会儿明显不一样了，酒一喝多就嘴就失控了似得，骂上了龟本。听得出，廖三虽然替龟本卖命，但看得出，他对龟本极其不满，这正好让二叔搜集情报有了可乘之机。

由于两个人来得早，喝了一摊子酒还不到上午十点，没有人吃饭，只有店老板儿，和一个伙计在柜台里忙乎着这儿扫扫，那儿擦擦，好像对二叔和廖三并没有关注，这就给二叔张口提供了机会。二叔瞅了瞅门外，很安静，于是就仗着胆子开始从廖三嘴里套话，打探弹药库存放地。

廖三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二叔的这桌酒让他过意不去？他一边喝，一边“叭叭叭”像机关枪似得，一股脑儿把弹药库的位置，和日军的把守情况都告诉了二叔。

二叔听完，心想，妥啦，情报有着落，该回家了。于是他便起身告辞，临走又给廖三买了一坛子老白干，廖三也不说声谢谢，兴高采烈地抱着酒回家了。

二叔也没顾上往嫁到孟庄的大姑家拐弯儿，直接就回了家。一回来把他准备盗子弹的想法告诉了包子，三妮子。三个人一拍即合，晚上就行动了。

然而，就在三个人刚要上墙之时，突然，包子右耳一忽闪，机警地跟二叔小声说：“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