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份

西装女子没过几秒就将一个大饼填充到肚子里去，吃完后，她整个人的精神好许多。这样难为了她，毕竟她沦为了俘虏，一个女人沦为俘虏实在是一种悲哀，不过对她们而言不幸中的万幸是俘虏她们的是新四军，要是落到其他武装力量手里，结局还真不好说。

要说这件事最郁闷的还得算妮子，要是让她知道这个日本女人吃了她做的大饼，她非得让日本女人把大饼吐出来不可。

“吃完了？”王任问。

女子点点头，随后喝了口水。

“可以开始了吗？”王任继续问。

女子点点头默认。

王任提出第一个问题：“你们俩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答：“我叫山田晴子，她是我表妹中川惠子。”

“哦，原来是表姐妹。”王任似懂非懂点点头继续问：“你们为什么来中国？”

“我表妹是学画画的，这次来中国的目的是绘画。”山田晴子淡淡地说。

王任听到这番说辞不由得皱起眉头。

“胡说，一派胡言，你说你们是画画的，骗谁呢？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山田晴子面不改色地说：“爱信不信，我们就是来绘画的。”

“中华大地上战火纷飞你们来绘画，太有闲情雅致了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绘画，你们怎么会在日军车队中？”王任质疑道：“别说你们是搭顺风车。”

山田晴子回应：“事实就是这样。”

“你把我当猴耍？”王任出奇地愤怒，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侮辱他的智商。

“没有，我实话实说而已。”山田晴子不改态度继续说。

“混蛋。”王任拍案而起，气得怒发冲冠。

山田晴子并不理会。

“你，你，好，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给我一五一十交代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任说道。

“我们只是普通的日本民众，没什么好说的。”山田晴子说。

“好，你有种，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现在就让战士们拔了你表妹的衣服，哼……”王任使出杀手锏，故意威胁。

这一招果然管用。

山田晴子听了立马起了反应：“你敢？”

“哼哼，没有我不敢的事，你要是老老实实交待，我可以放过你们，否者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王任故作凶险说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然我就要动手了。”王任继续加大语言攻势进行施压。

“我没说谎，我们确实是普通的日本民众，来中国一是绘画，而是来看我表妹的未婚夫。”山田晴子喊道。

“未婚夫？什么未婚夫？”王任疑惑道。

山田晴子说：“我表妹的未婚夫在陆军中服役，所以表妹就偷偷离家来看心上人。”

“真的是这样？”王任将信将疑道。

“嗯，我们现在都落在你们手上了，没必要骗人。”山田晴子继续说。

“好，我暂且相信你，我再问你，你表妹的未婚夫是军官还是士兵？”

“一个低级军官，好像是军曹。”

“真的？”

山田晴子点点头。

王任看山田晴子的样子不像撒谎，于是转移问题方向。

“你的中国话讲得很好，哪里学的？”王任有意无意地问。

“我的一个老师以前在中国待了二十几年，熟悉中国人和汉语，是他教授我的。”山田晴子毫无隐瞒地说。

“哦！不错，你的拳脚也很厉害，白天一脚就把我踢翻了，现在都隐约还有点疼痛。”王任苦笑道。

一个男子汉被一个女子踢了个脚朝天实在不是光荣的事。

山田晴子淡淡一笑，不语。

现场陷入一片寂静，两个人默不作声。

王任很想再问点什么就是想不出该问什么，他决定找指导员商量一下。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等我有什么问题再来问你。”王任说着站起准备离开。

“我的手脚，你们把握绑着，我怎么休息。”山田晴子说。

王任淡淡一笑，走上前靠近山田晴子，伸出手要去解绳子。

山田晴子触电一般往后挪了挪，叫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解开绳子。”王任边说边解绳子：“告诉你，虽然给你解了绳，你也别有非分之想，老老实实待在房子里，即便你能躲得过警卫，你也逃不出村子，何况你的表妹还在我们手上。”

山田晴子回答：“放心吧！我不傻，不会以卵击石。”

“嗯，有自知之明。”王任点点头。

夜入深。

王任走出小房子，摇摇头感叹：“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王任哪里知道，这块难啃的骨头在将来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威胁。

转眼间，夜幕散去，朝阳升起，温和的阳光哺育安抚着大地。

王任早早起床和指导员徐枫吃早饭。

“昨晚有何收获？”徐枫开门见山问。

王任摇摇头，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说了。

“这么说她们真的是普通百姓？”徐枫说。

“不知道。”

“你什么看法。”

“一半相信，一半怀疑，我总觉得她隐瞒了重要的部分。”王任说：“只不过我不知道哪里不对。”

徐枫点点头说：“嗯，所以我们必须谨慎一点，战争期间任何情况都会发生，再没弄清她们的身份之前，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徐枫继续说。

虽然王任平时不大赞同徐枫的过度谨慎，不过此时他举双手赞同。

平静的湖面下面暗流涌动，人心中的险恶无时不刻不在浮动。

胜与败，得与失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我会保持警惕。”王任说。

正当王任这边小心翼翼的时候，秋水县的日军指挥部也炸开了锅，闹得沸沸扬扬。

联队长渡边雄大佐站在巨大的天皇相前面一动不动，思考着问题，如同木头般。他的背后木村三郎少佐心神不定，焦虑万分，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老一少，一动一静，一稳一燥形成鲜明对比。

渡边雄年龄过四十，是个老奸巨猾，凶狠恶毒的日军传统军官，自七七事变以来，他就参加了中国的战事，死在他手上的中国人不计其数。少佐木村三郎是他手下的军官，是个少壮派人物，相比于渡边雄，他的锐气要高出一大截，不过在经验上率逊一筹。

“联队长，惠子小姐下落不明，我们该怎么办？”木村三郎焦急地问。

渡边雄转过身，淡淡道：“木村君，不要着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余地。”

“怎么能不着急，车队遭遇伏击，这么多帝国优秀的武士殉职，现在又看不到惠子的踪影，恐怕凶多吉少。”木村三郎说。

渡边雄说：“木村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她是你的未婚妻。”

“何况，她还是中川长官的掌上明珠。对于她在我管辖地区的遭遇，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渡边雄继续说：“事情既然发生了，着急是没用的，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保持清醒头脑，理清思绪，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

木村三郎问：“联队长阁下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当然，你想想看，这么多帝国战士牺牲了，唯独没见惠子小姐踪迹，这说明什么？说明惠子小姐可能还活着，或许她逃脱了，或许她已经落在了中国人手里。”渡边雄冷静分析：“我相信如果惠子小姐还活着，她必然还在那片区域。”

“好，我现在就带人去搜寻，就算把那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惠子小姐，活见人，死见尸。”木村三郎说。

渡边雄摆摆头：“年轻人不要冲动，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木村三郎皱眉：“那要怎么做？”

渡边雄信心满满地说：“我自有办法。”说完，他拨起电话说：“牛旅长吗？来我办公室一趟。要快。”

渡边雄是典型的中国通，他除了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外还精通中国古典兵法，他常用的口头禅是以华制华，坐收渔翁之利。

挂完电话，渡边雄拍拍木村三郎的肩膀说：“事情的成败要落在牛旅长身上。”

“什么意思？”

“待会你就知道了。”渡边雄得意洋洋地说。

过了一会，一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皇协军军官气喘吁吁地进入日军指挥部，从军衔上看，他就是渡边雄在电话中说的牛旅长。

牛旅长一见到两个鬼子立马点头哈腰，好似一条哈巴狗。

“两位太君，有什么要我效劳的吗？”牛旅长胆战心惊地问。

牛旅长别看他姓牛，其实他一点都不牛，骨子里胆小如鼠，生怕渡边雄让他去和新四军或者国君去交战。

渡边雄拍拍牛旅长的肩膀，说：“牛旅长，想必你也听到了昨日皇军的车队遭遇了袭击。”

“听说了，听说了，估计是该死的新四军干的。”牛旅长愤愤道。

“嗯，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相信你能够完成。”渡边雄说。

“任务？”

牛旅长听到这两字冷汗都吓了出来，整个人顿时变得紧张，支支吾吾道：“太君，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让我去，去，去剿匪。”

渡边雄摆摆手，回答：“牛旅长不要紧张，我没让你去剿匪。”

牛旅长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献殷勤：“太君有何命令，你尽管说，我牛三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很好。”渡边雄竖起大拇指称赞：“牛旅长不愧是我皇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