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手刃赵贼（上）

过了姜桂题的二龙山炮台就到了一处一望无际的田野。这篇田野名曰白枫原，据传在很早之前，也片原野之上长满了一种被当地人称为白枫树的树木。只不过到了后来，随着辽东半岛不断的被开发，居住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所需要的田地也是成比例上涨，于是就将这些树木全都砍伐了，规划了田地，并且引来了水渠灌溉。只不过第二天村里的厘正说梦到树神的哭泣。于是为了纪念这片树木和树神。人们修建了白枫祠并且将此地改名为白枫原。

由于已经到了隆秋季节。草木枯荣，田野之中，只有流水潺潺，其余之处也不过一番萧索之景象。也好在了这一点。带着镇抚营的载沣就直接命令着部队笔直的插过。板实的田野路面走起来，除了那一道道的田埂有些费劲倒也不是比大路差太多。众人刚刚出了白枫原返回了管道之上。只见前方有探子来报：“醇王，前方十里出发现赵怀业所部，三个怀字营，总共一千八百余人。”载沣一听，最开始还是心中惊讶了一番。倘若这赵怀业一不做二不休把镇抚营给撸了就麻烦了。不过，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边龙旗，便觉得自己多虑了。说到底这还是大清的土地，且不说这里还是辽东湾的腹地，这后有姜桂题，侧面又有黄仕林和张光前。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自己。何况自己还有战力非凡的八百镇抚军。载沣道：“全军就地警戒。派去斥候，责问为什么赵将军本为金州守将为何出现在此？”那探子得令而下去。其实，赵怀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载沣发现了他是那个内间，自然不会怀着敌意对待赵怀业。

片刻之后，就见斥候回报说：“赵将军裸身披着荆棘前来请罪。”载沣听着，嘴角不由一笑。负荆请罪这样的桥段都要上演。简直就是对于保家卫国，忠心为君的廉颇的侮辱。旁边的梁朝宗问道：“带了多少人马？”那斥候道：“亲兵卫队五十人。”载沣听了，眼睛一亮。却是一个斩杀此獠的好机会。于是，说快快有请。也没有多说话，他本欲亲自动手斩杀了赵怀业，但是想着怕连赫，梁朝宗等人不愿意他以身冒险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所以索性闭嘴不说话。

其实赵怀业确实没有想到那醇王已然知道他是日本内间的事，否则他定然找一个借口带着部曲逃之夭夭，怎么还会面见醇王。他以为醇王是听闻日军登陆花园口后，少年心性怕前线不稳定。所以带兵前去支援，正好碰上了正欲返回的他。他一边抱怨着自己倒霉，一边却心中画起了小九九。他在想，醇王此番前来金州前线，必然是没有人同意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本来应该由礼亲王约束他，却由于礼亲王因事务繁多，需要接见外宾所以留在了威海卫。故而才有了这般提军上阵的鲁莽之行。自己倘若上去说明了自己中了日本人的诡计而兵败再佐以夸大日本人的战力和残忍。既撇清了自己不战而逃的事实，又可以连哄带骗的将这个小王爷弄回去。上报朝廷之后，没准皇帝一高兴还赏赐了自己。可是当他环视到自己的怀字营，兵容整齐，士气尚可，旗帜稳而不乱。实在是不像一个久战而败的军队。于是才决议，锦上添花，负荆请罪，亲自前去镇抚军内谢罪，以表忠诚。

赵怀业带着亲兵队距离载沣大约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就被旁边的王府侍卫挡住了，看着不远处坐在木椅之上的醇王。赵怀业“扑通”一声就跪地不起，口中大呼“王爷恕罪，败军之将，求王爷开恩。”载沣颇为玩味的看了赵怀业一眼，不得不说这演技确实可以，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被抹上了硝灰，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几条血痕。至于后面的那些亲卫们，看上去也是号衣破碎，且都带有血迹。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迹还是自己的血迹。看到这里，载沣不由的对那几个亲卫感兴趣起来。仔细看上去，为首几个皆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之辈。身披轻甲，腰挎横刀，后腰处还插着短枪。不似凡辈。

载沣端详那几个亲卫的时间之内，那赵怀业竟然跪在地上爬到了他身旁。约莫着还有五米的时候，赵怀业似乎还想更进一步。却被梁朝宗挡住了，按礼制，赵怀业是不可以近亲王身侧三尺，这样已经算是开恩了。赵怀业一脸悲痛的样子，痛斥着日本人的阴险诡诈，如何如何欺骗自己。然后把自己包围，然后自己又如何如何浴血奋战。带着最后的三个营帐冲出了包围圈。当然这些都是根本没有的事情，赵怀业纵然有天纵之才也编不出来太好的理由和借口。所以一番话显得漏洞百出，有时候都难自圆其说。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佯装说的心中痛苦，然后哭泣一番。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骗一下醇王。毕竟醇王不过总角之年，又没有经历过战事。虽然有人说醇王早慧颇有圣祖（康熙）之风。但是圣祖如何？没有人知道，史书上所记得大家也不过是将其当做故事来听，却是当真不得。

然而赵怀业却不知道，载沣看向他凝重的眼神之中其实却是满满的怒意。正是面前这个人，开了一个坏头。金州不援，旅顺不守。一路败退，仗着自己是淮军嫡系，暗地里却有勾搭日本人。历史之上，旅顺城破，两位人被屠杀。其中又有多少的冤魂会将这笔债记在这个人汉奸的身上。而此刻的他却又是虚伪至极，明明不战而逃却还是在欺骗自己。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诚之人。载沣的眼中冒出了一团怒火。他放在木椅之上的手渐渐的移动下去。他想亲自了解了面前这个恶鬼。当然，载沣尽管对赵怀业有着无比的怒火，但是杀人这种事毕竟不是杀鸡宰猪。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那雷猛儿一样，一把杀猪刀，杀人如杀猪。载沣亦是不想杀人的，但是他自穿越于现代。他知道这个世界，战火连天，沧海横流。国家内乱不止，外虏不息。杀人这种事情，迟早都是要做的。他不敢杀人，因为他心肠不够硬，不够冷。可是古之成大事者，又有几人，心志不坚？手段不毒？心肠不冷？夕者，李世民杀兄屠弟成就霸业。赵光义烛光斧影登基为帝。汉太祖抛妻弃子独占天下。仁义犹如赵匡胤者，最终不过还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所以，此次载沣也想让这个恶魔成为磨砺自己心志的一把刀。

载沣见赵怀业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也没让人给他端茶递水。只是淡淡说了句：“赵大人辛苦了。”赵怀业一听，心中暗喜。果然，此子相信了自己的谎言。不禁又忍住了口渴，开始了第二步，把这个醇王骗回去。于是又清清嗓子准备细说日本人的可怕。载沣早就对面前这个人渣有些不耐烦了。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低声问道：“赵将军家管家经常去怀楚客栈啊？”赵怀业起先没有反应过来，自然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个年纪小小的醇王。

载沣牙齿一咬，掏出腰间的火枪朝着赵怀业就是一枪。然而，事情的变故往往就此发生。赵怀业从军多年，经营有道，手下的能人异士自是不少。方才载沣的神情，起身的动作，掏枪的手势。早就在那数十米开外的那些亲卫眼中看的真真切切。只在载沣掏枪的那一瞬间，那为首的亲卫虽然没有能力，直接赶过来救下赵怀业，但是飞刀一甩。用的却是围魏救赵之策。果然，梁朝宗察觉到了飞刀将近。一把推过了载沣，一枪打空。顿时也是变相横生。赵怀业的亲卫悍不畏死，两步做一步的过来救主家。一边朝着王府侍卫扔出飞刀，一边拔出短枪射击。这个时候的短枪一般都可以自动射击了。只是弹容量依旧比较小，直到1985年德国毛瑟生产出了毛瑟军用手枪，才逐步的解放了短枪的弹匣。因此场间，短枪对射不过片刻就结束了。之后便是拳脚之战，外围的兵士怕误伤了友军，也不敢放长枪。不过赵怀业的亲卫队之中，那些功夫不好的，几乎一个照面就全都被打死了。倒是载沣在混战之中不甘心，又朝着赵怀业打了一发，这一次打中了。只可惜打到了后背上。看上去似乎伤到了臂膀，没有太大的危险。赵怀业那些还活着的卫士们，分工极为明确。一部分，去杀载沣牵制力量。另一部分，则主要掩护着赵怀业逃跑。可谓忠诚至极，梁朝宗压力最大。一人独挑数人，还要保护着载沣。和煦本在外围，看到之后拔出军刀也就加入了战团。他一边打斗着，一边喊着让侍卫们长枪上刺刀。这般下，那些凶恶的亲兵们，才渐渐不敌众人之数，片刻之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再看过去，那赵怀业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匹马朝着远方疾驰而去。至于剩下的亲兵们，没有马匹。转身就挡住了欲去追赵怀业的王府侍卫。直到赵怀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天际之中，那些亲兵们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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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