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踪

晚上八点，市中区的摩岛咖啡。

陈婉蓉望着对面的马立言，一种难以名状的清新逐渐沁入心脾。

初看这名男子，与大街上的路人甲没有什么区别，普普通通，没有给人以特别或深刻的印象。

但是，仔细打量，此人颇为耐看。

他，方形的国字脸上，透出平和成熟的气韵，但是却鲜有岁月的痕迹，额头、眼角光滑有光泽，显示出健康舒服的样子。

他没有戴眼镜，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似平平，偶尔露出一丝丝深邃的目光，给人以超凡出尘的感觉。

陈婉蓉心中浮想联翩，有些走神。

马立言微微欠身，给陈婉蓉续上茶水，见她发呆，轻声问道：“陈小姐，你没事吧？”

陈婉蓉如梦初醒，心中很是尴尬，急忙说道：“哦，没事，刚才想了点事情。对不起，失礼了。”

马立言给自己续上茶水，微笑道：“没关系，我的脸上有什么古怪吗？”

“啊，不是。你很好。马先生，我问一下，你今年真有四十岁吗？”陈婉蓉喝了一口茶，问道。

马立言楞了一下，点头道：“嗯，是的。我是不是显得很老？”

“不，你显得年轻，好像是刚三十出头。你是怎么保养的？”陈婉蓉露出好奇宝宝的状态。

“我从来不做保养的，一直顺其自然。陈小姐，你看起来也很年轻，今年十六还是十八？”马立言耸耸肩，微笑地调侃着，心中暗道：“许多人都说我不像四十岁的人，可能这是一直修炼《三体玄罡诀》的缘故吧。”

陈婉蓉扑哧一笑，低头说道：“马先生很风趣呀，我如果到了四十岁，别人可能就会问我五十**。”

马立言微笑着，看着言笑晏晏的陈婉蓉，心中突然有了某种温馨的感觉。多少年了，他似乎忘记了这种放松安心的体验，此情此景，他那根埋藏已久的心弦微微有所触动起来。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一瞥，发现三张桌子之外的一对年轻男女第三次将目光扫了过来。

他心中咯噔一下，战场中磨练出来的警觉冲淡了刚刚升起的温馨之意。

…

半月湾大酒店19楼，一个身材结实的中年男子走进关小凯的套房，对独自一人的关小凯说道：

“关少，幸不辱使命，已经找到需要的人了。”

“葛学武，说说这些人的情形吧。”关小凯坐在沙发上，表情不温不火。

葛学武躬身道：“关少，我一共找到三拨人：

第一拨的领头者叫赵秉坤，出身陆军特战处，擅长跟踪、窃听、易容等工作，他手底下还有五个搞情报的特战队员、两个搞电讯侦察的专家；

第二拨的领头者叫冷辉实，他是古武门派点苍派的核心弟子，武技高强，实力达到了玄级中期，对付五六十个一般武者是绰绰有余，他带来了三个同门师兄弟，其实力都是黄级圆满，他们以一挡十是没有问题的。

第三拨只有一人，叫李博瑞，他是燕京大学计算机系的硕士生，也是全球鼎鼎有名的网络黑客之一，据说他曾悄无声息地进入花旗银行的网络系统。”

关小凯闭上眼睛，思索了两三分钟之后，睁开眼睛，道：

“没有找到地级武者吗？如果能有地级武者坐镇，那么我们直接就可以在平洲市横着走了。”

“关少，武者修炼的天、地、玄、黄四个级别，天级武者只是一个传说，地级武者已经是武技中顶尖水平，这些人都是古武门派中的宝贝疙瘩，如果不是事关个人直接利益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出山的。”

关小凯站了起来，走近葛学武，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在平洲市，没有听说过有地级武者。玄级中期倒也够用了。以后，你直接与这些人联系，我仍然不出头露面。除了点苍派的几人之外，你让赵秉坤和李博瑞等人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最迟两天后，我要像进自家后花园那样随时进入天时制药的内部网络系统，我还要掌握天时制药高管人员的通话及活动，特别是要了解邓中越每时每刻的一举一动，即使他吃完饭打一饱嗝，我也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

马立言和陈婉蓉在稍显拘谨和微妙的气氛中聊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人互相留下电话，然后结束了这次见面。

“陈小姐，你开车了吗？”马立言站了起来，礼节性地问道。

“没有。”

“我开车过来的，我送你？”

“马先生，不耽搁你事情吗？如果麻烦，我就打的回家。”

“陈小姐，我没什么事情。不麻烦，就是踩一脚油的事情。”马立言很绅士地做出女士优先的手势，同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三张桌子开外的那对年轻男女。

…

当见到马立言打开别克商务车的车门时，陈婉蓉怔了一下，她没有料到会是商务车。

马立言见到陈婉蓉的表情，心中暗道：“这个陈姑娘好像有什么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看来，她是对我不满意了。这样也好，人家姑娘没瞧上我，我也可以给邓大小姐交差了。这可不是我没有尽力。哎，陈姑娘是年轻的白领，我是一个中年离异男，两人本来就不般配。”

别克商务车离开摩岛咖啡的停车场，向市中区三环附近的世嘉福地小区驶去。

陈婉蓉回过神，看着马立言宽阔的肩膀，突然有种想摸摸它的感觉。她赶忙打断这个念头，心头有些发慌，把脸别向一边，看着窗外如织的车流。

马立言平稳地驾驶别克车，眼睛不时地瞅向后视镜。

一辆帕萨特轿车出现在后视镜中，驾驶者的脸型轮廓也显现出来。

马立言心中骤然一冷，此人正是摩岛咖啡中出现的那对男女中的男子。

帕萨特车副驾驶也坐着一人，虽然马立言没有看清此人的脸，但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副驾驶座位上之人正是那对男女中的女子。

他的大脑迅速转动起来，“是谁跟踪我？为何跟踪我？…”

别克车不紧不慢地正常行驶着，马立言不急于甩掉跟踪者，他要仔细观察，看看后面之人的跟踪技术如何。

驶过两条马路之后，他心中冷笑一声：“后面两人的技术也太烂了，明显不是专业的。难道他们不是要对付我，而是冲着陈姑娘来的吗？”

他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陈婉蓉，暗自寻思：“这个柔柔的陈姑娘和黑道上的小混混有来往吗？看着不像呀！”

…

晚上九点多，马立言将车停在世嘉福地小区的门口。陈婉蓉打开车门，走下车，向马立言道别，然后迈步向小区里面走去。

马立言目送陈婉蓉的背影消失于一排排的楼房中，看了一眼后视镜中帕萨特车，发动汽车，缓缓驶向公路。

后面的帕萨特车也开始动了。

马立言注视着后视镜，不疾不徐地开着商务车，在一个转弯处，拐进左侧的一条马路。

过了十来分钟，他没有见到身后帕萨特车的影子，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这两人真是冲着陈婉蓉去的吗？这可有些不妙。”

他立即在路边停车，拿出电话，打给陈婉蓉。

电话铃声响了两下之后，通了。

“陈小姐，你好，我是马立言。你安全到家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在家里了，没事的。”

“嗯，那就好，晚上关好门窗，不要理会陌生人的叫门。”

“非常感谢你的提醒。我记住了！”

听到陈婉蓉挂掉电话之后，马立言安心不少。

他调转车头，沿着原路返回，但是，一直来到世嘉福地小区门口，他也未发现帕萨特车的影子。

“难道是我多心吗？实际上，根本没人跟踪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马立言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实在是不大相信巧合。

那对男女与马、陈二人一起出现在摩岛咖啡，这谈不上巧合，可是，那对男女开车尾随马立言的别克商务车，一起来到世嘉福地小区门口，这就有点太巧合了些。

没有找到帕萨特车，马立言再次调转车头，快速地向天时制药驶去。

天时制药规定，在平洲市区范围内派出公司车辆，必须在当天把车辆送回公司。

二十二时，马立言将别克商务车停放在天时制药的院子里，然后来到办公综合楼二楼的车辆管理办公室。

作为司机，车管办就是他的办公场所。

他拿出车辆使用记录本，写下交车时间以及行驶的里程数，并签上名字。

做完这些例行工作，他刚欲离开，突然想到那对可疑的男女。他不由自主地聆听整栋办公综合楼的动静。

由于修炼《三体玄罡诀》，他的感官能力远超常人。五层楼高的办公综合楼，几乎全在他的听力范围之内。

除了保安在各个楼层巡逻走动的脚步声之外，整栋办公楼没有其他异常的响动。

他沉思片刻，来到窗前，透过玻璃，望向不远处的生产车间、仓库等建筑物。

突然，办公室里漆黑一片，他顿时意识到：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