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惠子第一次给了他

就在山本一雄跟刘尧民走出周武德租住的房子后，藏在不远处的邵启生四下张望，他一跃而起，飞奔到周武德家里。他是奉何大伟和王振忠的指示去做周武德的工作，希望他迷途知返，回到抗日的阵营中来。

邵启生进得屋里，看到周武德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白色的粉末，鼻子贴着它，嘴里还不停地嚼着什么东西。

周武德一定是在吸食毒品了！邵启生上前一把将他手上剩余的粉末打掉。“周武德，你这个死东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看到来人是邵启生，周武德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吸过毒品后，周武德暂时恢复了神智，他被邵启生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你，你，启生，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吧？周武德，刚才山本一雄和刘尧民来过你家吧？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他们刚才来过？”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说说你跟他们说过我们王畈民团和游击队的事没有？”

“我，我，我，……”

“你老实点，快点说！”

“我只跟他们说，我们王畈的人会玩飞刀。”

“还说了其它的事没有？”

“没有了。”

“真的没有说别的事了？”

“真的，就只说这一件事。我对天发誓！”

“那好吧，就这一件事，日军也会查出是我们王畈的人杀死了那两个日军。”

“那天晚上两个日军真是被我们王畈的人杀死的？”周武德半信半疑，他虽然隐隐约约觉得那个案子跟王畈的人有关，但第一次听到邵启生这个王畈人说出来，周武德还是有点吃惊。

“我没说是我们王畈的人干的，你不要瞎猜。现在，游击大队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干不干？”

“可是我已经向日本人告密了，游击队还能原谅我吗？你不是骗我吧？”

“骗你干啥？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杀死你？”

周武德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你要杀我，很容易，我现在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就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我今天来是要传达游击大队长王振忠和政委何大伟的指示，我们要你表面上跟日本人合作，但你不能再向他们提供真实有用的情报，相反，你要把他们的动向及时告诉游击队。”

周武德在房间里踱步，他在考虑邵启生的话是真是假。他想，自己就是向山本一雄和刘尧民说了王畈的人会玩飞刀。这点就是他周武德不说，日本人也可能知道。会玩飞刀的难道就只有王畈人吗？邵启生刚才不是说了“日军也会查出是我们王畈的人杀死了那两个日军”吗？王振忠，何大伟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应该是真的，否则，刚才邵启生就可以杀掉他。于是，他说：“好吧，我答应你，可是，我根本就接触不到日军什么有用的情报。”

“你要装出很主动的样子，跟那个刘尧民搞好关系，从他那里套出情报。”

“我对刘尧民恨之入骨，让我跟走近，我心里难受。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他害的。”

“他害你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是你自己主动吸毒吧？你是不是感到无聊才去吸那个害人的鬼东西？”

周武德简单地把刘尧民如何到医院假装看望患重感冒的他，如何把骗他吃药——实际上是毒品，而他在吸食后对毒品产生了依赖等述说了一遍。末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有朝一日，我要亲手宰了刘尧民那个王八蛋！”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是你因为好奇才去吸毒的。刘尧民那个狗汉奸真可恨！那你现在离不开毒品了，刘尧民会用毒品来控制你，这就要看你的意志和毅力了。你要逐渐把毒瘾戒掉。”

“启生，不瞒你说，这毒品真的是魔鬼，我现在离不开它了，它像毒蛇缠着我，我一难受，吃了它，就来精神了。毒瘾发作时，我流鼻涕，打哈欠，有时还产生了幻觉，好像有人要追杀我。我控制不了自己。你说怎么办？”

“你不要问我，你要问你自己。你是想一辈子被毒品控制，做汉奸，还是想要重新做人，只能你自己做出决定，其他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如果你想重新做人，游击队的大门随时向你开放。”

“我还有机会重新加入游击队吗？”周武德一阵惊喜。

“肯定有，要不，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你现在还是游击大队副大队长，没有免职，所以，今后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你虽然走错了一步，但情有可原，何政委和王大队长说要给你机会，上级组织也同意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行动了。”

邵启生走后，周武德把自己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过滤了一遍。他痛恨自己没看清刘尧民的所谓好意，这个汉奸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做事，怎么会关心自己呢？他是汉奸，卖国贼，到医院来一定是有目的的。当时怎么会没看清呢？哎，现在后悔也没用了，那天要是拒绝刘尧民的药物——其实是毒品，那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尴尬状况了。可是流感全城蔓延，很多人都因流感死掉了。当刘尧民说他拿来的药能治好流感时，周武德没办法拒绝。谁知道，这个狗汉奸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呀……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惠子回来了，今天客人少，老板让她早点下班，回家照顾周武德。惠子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周武德，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中国人。那天，当周武德醉醺醺地来到按摩院时，她在山本一雄的威胁和利诱下——山本一雄答应给她50万日元，惠子含泪答应为皇军做事——用肉体诱惑周武德，让他为皇军卖命。作为从未谈过恋爱的姑娘，惠子的心在流血，但想到家中年迈的父母和众多的兄弟姐妹，想到贫穷的惨景，她没有别的选择。

惠子生在日本一个贫穷的农家，兄弟姐妹众多，来中国是为了谋生。来中国前，当地政府宣传说，中国非常富裕，遍地黄金无人捡，到那里可以发大财，今后还可以移民。惠子相信了，跟着很多想要改变家境的日本人一道来到中国。她怀揣一个梦想，要在中国多赚钱来补贴家用，全家人不用再那么辛苦劳作。如果中国真的像宣传的那样，那就让弟弟也来中国，多挣点钱，将来还可以将父母接到这里来看看。

惠子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来到中国后，她先在东北，后辗转来到永安。她发现，现实跟在国内的宣传完全是两码事。她想回国，但路费都没有。她暗暗地下决心，等挣够了路费就回国，为此，她四处打工，但适合她做的活不多，当地人在日军奴役下，生活十分艰难。

惠子没读过多少书，没别的本事，只能在不需要多少技巧的日式按摩院里做清洁工。客人多时，老板也让也为顾客按摩。

此刻，惠子看到跟她同居的男人闷闷不乐，就小心翼翼地上前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她知道，周武德吃了刘尧民的感冒药（毒品）后上瘾了，一旦发作，本来很安静的，突然就发疯一样厮扯自己的头发，或是摔东西，再不就是殴打她。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惠子能说些简单的汉语，周武德也在惠子的影响下，学些简单的日语，两人的交流多靠手势，后来，慢慢地交叉使用汉语和日语。

周武德告诉她，自己很好，让她不要担心。惠子吃了一惊，这次，周武德没有打她，说话还很温柔。可能他不是毒瘾发作吧？惠子想。

惠子坐到床上，低下头，脸上有些红润，也有些害羞。看她支支吾吾地欲说还休的样子，周武德坐起来，问她有是不是有话要对他说，惠子点点头。

接着，惠子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周武德，并说她根本就不是山本一雄的女朋友，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周武德，听了惠子断断续续的叙述，周武德一把拥抱住惠子，他从床上，跳起来，把惠子抱在怀里转了几圈。惠子害羞地让他停下来，说这样会摔跤的。

周武德将惠子放到床上，他太高兴了，惠子不是破鞋，惠子是处女，他没有捡便宜货！这个消息让周武德高兴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惠子，这个人日本女人的第一次竟然献给了他周武德，这让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得到了极大满足。

是的，那天山本一雄自己说惠子是她的女朋友，而惠子本人却没有出声。一切都是山本一雄设计要拉他下水，为日本人做事。

“我要娶你做老婆！“周武德抱住了惠子。同时，他暗暗下决心，要戒除毒瘾，远离毒品，以全新姿态，回到游击大队，堂堂正正地做一个游击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