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严刑拷问

王永志被关在城郊的一座监狱里。起初，日军每天给他送好吃的饭菜，还有一壶酒，一点也不为难他。刘尧民还三番五次来劝说他说出王振忠的下落，但王永志还是说不知道儿子去哪里了。

王永志是真的不知道儿子现在在哪里，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日本人。就在不久前，满大街贴满日军通缉而的布告时，儿子劝说他跟母亲通过地下通道撤回老家王畈，但王永志说，如果不开米店，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

“我大哥不是说他去福州做的那笔生意可以维持一家人半年开支吗？”

“你大哥说的没错，但吃了半年，我们就不吃饭了？不能吃了上顿愁下顿，要多积累些，这样，万一遇到灾年或特殊情况，我们就不担心吃穿用了。”

现在想来，王永志有点后悔没听儿子的话。眼下，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如何逃出日军的魔掌，而是最小儿子金平的死活——他被刘尧民那个狗汉奸踢倒在地，好像不省人事了，现在他苏醒过来了吗？此刻，王永志想到了妻子唐晓萍，还有大儿子王有福，他前些日子去外地做生意，应该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来，大儿子一直是家中顶梁柱，挣钱全靠他。

躺在监狱铺满枯草的地上，王永志不停地浮现那天被刘尧民抓走时的情形。金平怎么样了？他没死吧。不会的，儿子当时应该只是晕过去了，他应该回家了，告诉了他的娘唐晓萍，他爸爸被日本人抓走了。这样，二儿子振忠如果回家就知道了自己遭遇不测。他不希望二儿子王振忠来救他，日本人对他看守非常严，如果来救他，无疑是自投罗网。自己死了，不足惜，但儿子是打日本鬼子的，他不能死。

王永志想到，三天了，日本人都没对他动刑，他们想从他口中知道儿子的下落，先礼后兵吧。管他呢，不管日本人如何对自己，反正就一句话，不知道！

刘尧民多次劝说都无效。这天，村川大介代表山本一雄来规劝王永志。“王先生，你看，我们考虑你年纪大了，一直对你好言相劝，没有为难你，可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现在，我再给你半天时间，你要是说出你儿子王振忠去哪里了，我们就立即放你回家。我们还会补偿你这几天米店生意的损失。如果到今天下午3点前，我们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就只能委屈王先生了。”经过一番对话后，村川大介觉得跟王永志再多说也没什么作用，临走时，他威逼利诱。

“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我是真不知道儿子到哪里去了，我也在找他。是不是你们把他关起来，故意找我要人？”王永志的话让村川大介气得发抖。

“你这个老东西，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今天下午3点吧，到时是死是活，由你自己选择。”说完，他跟刘尧民一起走出监狱。

那天，王金平被刘尧民一脚踹倒在地，昏死过去了，醒来时，天已大黑。他挣扎着爬起来，但右腿不停使唤，想到父亲被人抓走，他急得哭起来。十一岁的年纪，饱尝乱世的种种变故，有书不能读，帮父亲看店，本以为可以减轻父亲的负担，为父亲分忧，但诚实经营的父亲却被日军无端抓走。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王金平哭得更伤心了。

几个路人经过，停下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边哭边说事情的经过。过了一会，街上行人稀少，王金平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赶快回家告诉母亲。他顾不得腿部疼痛了，一下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家，在半路上，金平遇到了母亲。

“金平，你怎么啦？你的腿怎么了？你爸爸呢？”

“娘，我爸被刘尧民那个狗汉奸抓走了。”

“哎呦，那怎么办？”唐晓萍一下子瘫软地坐到了地上，孤立无援的她，遇到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现在，家里就她跟最小的儿子金平了，金平的腿还被人打伤，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她必须坚强起来。唐晓萍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拉着金平的手往家走去。

“金平，米店怎么样了？”唐晓萍突然想到了米店。

“娘，我刚才只顾着回家告诉你我爸被抓，没有收拾米，门也没关。”

“我去关门，你就在这里等我。”唐晓萍跑步走向米店。

下午3点，刘尧民跟着村川大介来到监狱。“怎么样，王叔叔，想好了没有？”刘尧民看到王永志缩在角落里发抖，心想，人都是怕死的，你的嘴再硬，也会因恐惧死亡而服软吧。

刘尧民走到王永志面前，后者大声咳嗽起来，“我患重感冒了，你不要走近我。”王永志微弱的声音，让刘尧民觉得，他像频临死亡之人。他也很纳闷，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患重感冒了，而且还那么厉害？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患重感冒？”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监狱有邪气？”

“废话，监狱怎么会有邪气，空气不好是真的，这个鬼地方，不是人待的，我劝你赶紧交代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我已经说了，我没什么要说的。要打要杀随你们。”

刘尧民把与王永志对话的内容告诉了村川大介。

“大刑伺候！”村川大介下令。王永志被带到审讯室。先是一个日军用**抽打，王永志咬住牙，免得因痛苦而出声。

随着**一次次落下，王永志的脸部，胳膊，大腿等部位都出血了，他昏死过去了。“用冷水浇醒他！”村川大介恶狠狠地下令。

年近60的王永志如何经受得了这样的**抽打，他昏死了几次，都被冷水浇醒过来，微微地睁开眼，旋即又闭上。

“说，还是不说？”刘尧民大声问道。王永志睁开眼，一个字也不说，并且马上又闭上眼睛。

“换个刑罚！”村川大介厉声道。

日军将王永志掉在一根横杆上。刚才那个日军打手从旁边一个炉灶里，拿起一根烧红的洛铁放进水缸，丝丝作响。“你看，这跟**要吃肉了，像这样发出响声。我看你的肉体要洞开了！哈哈哈哈哈哈……”村川大介狞笑着。

王永志隐隐约约听见了刘尧民翻译村川大介的命令，他已经垂临死亡，对村川大介的威胁，他意识里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