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42）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好的。你上去休息吧。”陈雨晴说着，脑子在转动，她的眼睛瞄了一眼顾梦玲仍在沙发上的那个手提包。

当顾梦玲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上时，陈雨晴不顾一切的跑到沙发边，迅速打开顾梦玲的手提包，翻动着，一份会议纪要出现在了陈雨晴的眼前，她拿出会议纪要，情不自禁的往楼梯口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翻阅着会议纪要。

不知道是顾梦玲的大意，还是有意，原本闹粮荒的事，当邓中原知悉公家粮站的大量库存的时候，已经开始退缩，准备抛粮营业。可是，就是这份会议纪要，让邓中原改变了他的决定，使得粮荒的闹剧继续下去了。

邓中原看完梅花鹿送来的情报，狠狠地一巴掌扣在了桌子上。他拎起电话：“喂，是泰昌粮行吗，我找你们老板许如贵老板。”

接着被带进审讯室的是在南京路撒传单的人。

他战战兢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魏亚平严厉的问：“姓名？职业？”

“我没有名字，就是一个吃百家饭的人。”

“没有名字？讨饭的？”魏亚平瞪起眼睛看着他。

“恩，你们都叫我们瘪三，就是一个要饭的。”

黄宗楚觉得很有意思，他指着嫌疑人的服装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要饭的瘪三啊。”

“长官，这衣服不是我的，是别人送的。”

“送的？谁送的？”黄宗楚问。

“就是拿着传单要我们散发的人。”

“什么人？”黄宗楚问。

在一个桥洞里，蜗居着好几个要穷饭的，这里就是他们的家，白天他们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讨得一天的生计，晚上都回到这里。有人讨到了好吃的，也不忘带回来给大家尝尝。他们同甘共苦，过着另一种人的生活。

就是昨天晚上，天已经黑了，一个男人，蒙着脸，头上呆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两只眼睛里露出一股凶相。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钻进了桥洞。

陌生人的突然造访，给大家带来了不小的诧异，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不知所措。

那个陌生人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慌了两下问：“想要这些钱吗？这些钱够你们享受一阵子的了。洗个澡，买身衣服，还可以到大宾馆住上几天。怎么样？”

钱，谁都知道是好东西，没有他寸步难行，有了他，想干什么干什么，随心所欲。

这些要饭的，眼睛都绿了，看着这些钱，脑子里马上出现了那满桌的大鱼大肉，美味佳肴。馋的他们是一个劲的眨巴着嘴巴，垂涎三尺。

领头的说：“说吧，要我们干什么？”

那个陌生人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一跌彩色纸张说：“这是传单，你们只要明天在南京路和霞飞路上，找个高楼撒下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那个地方的高楼大厦，我们是进不去的。”领头的自知自明的说。

“这个好办。”说着，陌生人将包袱甩了过来，领头的打开一看，是两套西服。

陌生人继续问：“有这个行头，上高楼大厦总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领头的思忖了一下说：“行，这个活，我们接了。大不了，进去蹲几天，吃上几天皇粮也行。”

黄宗楚站在审讯室里，呆呆的看着窗外那一间间的监房。

审讯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孔志高是最后一道，没有下线，而上线是谁？他根本不知道，就连送信的人，要不是看着署名的代号，他都不会知道是不是他的上线。而那两个要饭的，完全是看着钱来的，陌生人的脸孔都没有看见。因此，都是：此路不通，到此为止。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没有头绪和没有任何线索的案情，搅得黄宗楚是焦头烂额。

突然，黄宗楚转过身来喊道：“魏亚平。”

魏亚平背着突如其来的镇住，但是，军人的本能立刻让他反应过来，立正应答：“到。”

黄宗楚走到魏亚平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魏亚平，你马上带人到滨江市的周边乡镇，寻找粮食收购者和粮食的去向。”

“是。”魏亚平虽然应答了，但是，听得出来，口气没有那样坚定。

黄宗楚说：“我知道，毫无线索的事情，坐起来有点难度，可我想，只有去才有希望，因为，你毕竟是本地人，熟悉情况。我等你的好消息。”

邓中原给许如贵打了电话，就在办公室等着他的到来，他是想和许如贵商议梅花鹿送来的情报。

情报上说，公家粮站的库存是假的，让他们坚持下去。

邓中原看着桌子上的情报，想着刚才许如贵说的，公家粮站的库存是刘克文亲眼所见。他犹豫，他纳闷。不知道该相信谁的。就在他彷徨不定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许如贵来了，赶紧说道：“进来。”

“你……”紧跟着后面的一句话还没有出口，他就呆了，因为站在门口的不是许如贵，而是几位公安局的战士。

成云海上前一步问：“你就是通达贸易行的老板邓中原先生？”

“是。是。正是鄙人，公安同志，请坐，请坐。”邓中原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成云海带头坐了下来，邓中原喊道：“雷宝新——”

雷宝新跑了进来，看到几位穿军装的公安，愣住了，他看着邓中原。

邓中原说：“还愣着干什么，给公安同志沏茶。”

“哎。哎。”雷宝新这才动了起来。

“邓老板，不用了。我们来呢，是想看看你的账目。怎么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邓中原转身对雷宝新说：“你去财务把今年的账本拿来让公安局的同志看看。”

“哎。”雷宝新一点头，就出去了。

“邓老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全滨江市的大大小小米店、粮行的粮食都是从你这里批发去的。”

“是的、是的。”邓中原应诺着。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今天，为什么突然都关门歇业，挂出的牌子都一样，没米了？”

邓中原冥思了一阵，苦着脸说：“公安同志，你是不知道啊，今年收成不是很好，之前，我派人到周边收购粮食，没想到，有人快了我们一步，结果，我们是颗粒无收啊。你们想，我都没有收购到粮食，仓库里空空的，我拿什么批发给那些米店的老板们啊，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

成云海不愧是从老警察局出来的老警察，在滨江市要找个地方，还是非常有办法的。黄宗楚下的任务还是恰到好处，做到了各尽所长。

成云海在给科里的同志打完电话之后，他边打了一个电话到查号台，很快，在查号台，他找到了通达贸易行的电话，接着就问到了通达贸易行的具体地址，所以，很快赶到了通达贸易行。

雷宝新抱着一摞账本进来，摊在了成云海的面前。

“同志，这是我们今年的账本，全在这里了你慢慢看看，有什么问题，请随便问。”邓中原的话里就是那种瞧不起人的鄙视，在他的心里，这些穷当兵的，能看得懂账本，可是，他没有想到，成云海站起来对一个战士说：“全部带回去。”

这回，邓中原有些傻眼了，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阻止的，只能是迎合着上。不过，他的嘴角边流露出的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笑意，就知道他是有所准备的了。

“雷先生，请你马上带我们去你们通达贸易行的仓库。”成云海突然说。

邓中原愣了一下，说：“这样吧，还是我亲自带你们去仓库。”

“不用了。你忙吧。”成云海早有心理准备，说：“还是让雷先生带我们过去就行了。”

其实，成云海不让邓中原带过去，就是为了防止邓中原搞舞弊，一个职员或许没有这样精明。但是，成云海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被邓中原算计了。

原来，邓中原在最初的计划中，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自己原本的仓库，只出货，不进货，后面的货全部借用了宋东年的祥通货场仓库存放。而这边自己的仓库，货是越来越少，直到没货，而宋东年的货场仓库，却有一个变成了两个。

当雷宝新打开仓库大门的时候，成云海看着空空然的仓库，他也愣住了，偌大的仓库里，只有几包大米散落着。

雷宝新解释说：“这几包大米是老板留下自己公司员工吃的。”

“你们通达贸易行就这一个仓库？”成云海似乎有点不相信的问。

“就着一个。现在，外面根本买不到粮，所以，我们老板也是无能为力啊。”

邓中原这边刚刚送走了成云海他们，许如贵后脚就跟来了。

“头，你找我？”

邓中原看到许如贵进来，赶紧将门关上，说：“你来的正是时候，公安局的人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