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看个究竟

他看了门口挂的几个唱诵者的介绍，暗暗记下了人名，打算回到现代后，再去了解一下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东东。

终于，他逛到了一个恢弘的大场子外面，只见上书“东京饭店”，燕青一愣，没想到在北宋年间都已经有“饭店”这一说了。

饭店是开放的，谁都可以进去，不过寻常的小贩却被拦在外面，燕青一个人晃悠着进了饭庄，只见这饭庄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大都市里那些高级酒店，但是也装修得美轮美奂，烛光照得满场通明。

燕青在里面溜达了一圈，突然听到一桌上有人在谈论什么，而且提到了林冲的名字。

他马上有了兴趣，便找小二要了一壶酒和凉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静下心来，那桌人的说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在说林冲的事情，是得罪了高太尉，听说林冲的娘子与高衙内有染，被林冲一路跟踪到了东京饭店，结果高衙内把林冲的娘子给藏匿了起来，自己却被林冲打了个半死。

这下林冲才惹了祸，被高家告了大理寺，直接把林冲给抓了。

便有人问：那林冲娘子怎的会与高衙内有染？

说话的人不耐烦地答曰：林冲那厮乃是个武夫，而林冲娘子却是东京城有名的词牌作家，本来就不喜林冲这等莽夫，高衙内才高人俊，现在又是宋国第一大富商，哪个女子会不爱？高衙内或是早就结识了锦娘了。

一个人插嘴说，陆谦，你却是林冲的好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陆谦的短须白净男人道：林冲本是我的好友，那日高太尉听说林冲得了宝剑，相邀去白虎节堂比剑，未曾想林冲那厮心疼宝剑，带了一把破剑前去，把太尉气得半死，之后林冲在大庙巧遇有人行刺太尉，出手相救，偏偏带上了宝剑，被太尉看到，更加怒火中烧了，其实太尉爱才，只是林冲屡次戏弄太尉，是可忍孰不可忍？

燕青听了很长时间，就觉得其中颇有文章。

他悄悄打听了林冲的住所，便只身一人前往。

这个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他轻轻一纵，便来到了林冲住所对面的屋顶上，这一排基本上都是二层小楼，燕青匍匐在对面的屋檐后，向对面看去。

林冲家二楼的房间居然有光，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窗前走来一人，往窗外看去，燕青看得真切，但吃不准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林冲的老婆。

那女子回头说话，虽然距离有点远，旁人听不清楚，燕青却相当于就在屋里听那样清楚。

“小姐，大官人被抓走了，我们怎么办？”

“欢儿，上回带回来的银两还有多少？”

“那不用担心，高大爷给我们二百两，足够我们花销了。”

“听人说，他被相公打得差点断了气，现在却如何了？”

“欢儿不知，明日待我前去打探。小姐，你现在到底是担心大官人，还是担心高大爷？”

里面那个女人发出了哀怨的一声叹，没有说话。

燕青特别想凑近了，看看里面那个林冲的娘子究竟长什么样，内心的冲动好像有些抑制不住。

他哑然失笑了，雨菲姐以前不断训斥他，只要一遇到美女就乱了方寸，看来这不是他的什么特性，根本就是本能。

小说上写的是高衙内在庙会时一眼看中了锦娘，上前调戏，现在看来还不是这么回事，分明是锦娘早就和高升有了私情，却被家里许配给了林冲，前面的感情断不了，故此痛苦不已。

才稍微想了点事情，就听到有轻微的人行走的动静。

他一个翻滚，移动到了屋顶的前部，这才发现下面巷子里有两个人，正在林冲家门口，左右观察后，其中一个人有节奏地敲门。

过了一会儿，那个叫欢儿的丫鬟来开了门，刚要说话，那二人就闪了进去，门很快就被关上。

不一会儿，有人在楼梯走下去的声音，便开始说话，声音很小，燕青必须调动耳蜗的角度才能完全听清楚。

“小娘子，我二人是高大爷派来的，有事要和小娘子说。”

“高大爷？他没事吧？他还好吗？”

“小娘子放心，高大爷什么事都没有。”

那个叫欢儿的丫鬟插嘴说：“我明明听到人说，高大爷被林大官人打得半死，怎的又没事？”

“要告知小娘子，我家大爷有书信带来，小娘子一看便知。”

这下完了，燕青听不到他们书信上的内容呀。

这时，听到了锦娘幽幽的声音：“与子携手，与子携手。唉，你家大爷没事就好。”

“大爷希望小娘子考虑一下，尽快随我们离开京城，大爷会在河北给小娘子安排一个居所，从此后便能双宿双飞了。”

“我相公才被发配，我这就随了你们去，说出去算是什么？”锦娘陷入了犹豫和挣扎中，左右为难了。

又说了一会儿，那二人离开了。

燕青心念一动，也觉得这两个人行踪还隐秘，而且步速飞快，悄无声息，高衙内手下为什么会养了这样的轻功高手？

不如跟上去看看。

燕青马上掠身而动，在屋顶上跟踪此二人。

走了很远，他一直没有被对手发现，却发现此二人去的方向不是往东京饭店。

燕青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并无半点畏惧，毕竟只是都市的街巷。

那二人动作很快，仅仅是在街巷行走，就能达到很高的速度，燕青不由得暗暗赞叹。

他的脚步几乎只轻轻点屋顶一下，就能弹出好远，此二人身手再好，也在他严密监视中。

突然，觉得空气变得和刚才很不一样，似乎多了一股寒气，前面那二人转了个弯，进入了一个街巷，燕青发现这个街巷有些不同寻常。

一样的大槐树，这里的几棵特别密，根本不像是都市街头的大树，完全是原始森林中的面貌。

一片寂静中，一声鸦啁之声，在宁静的夜空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