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鼓舞士气

朱由校等人整了整衣冠，李如柏和七名锦衣卫紧随他的身后，走出大帐。

朱由校来到点将台，台下士兵们手持火把，整齐列装，黑压压望不到尽头。千总将官们站在士兵前头，也威风凛凛有序站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势，一下子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前排的一些士兵们还以为是总兵要讲话，一看上来一位少年，不禁唏嘘起来。

良久，朱由校说不出一句话，这可极坏了李如柏。李如柏附耳轻声道：“殿下，您有什么指示就说吧！”

朱由校紧张的点点头，面对这么多人，这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军队，这让他一下子紧张的没词了，真后悔，不该这么冒失要讲话，本来是想鼓舞士气的，这一下子成了笑柄了。

朱由校轻轻咳了一声，“这个……这个……，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朱由校，是当今皇上的长孙，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孙。”

“哗…”，士兵们哗然起来，都惊讶的议论，“皇太孙咋到咱们这来了，出发的时候怎么没见，天上掉下来的吧？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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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一片乱糟糟的，士兵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如柏看这情形，大声喝道：“肃静！听皇太孙殿下训话！”李如柏这一声喝令，下面安静了下来。

此时朱由校还处在紧张中，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军列安静了下来，朱由校看着下面稍楞了一会儿，说道：“皇上知道将士们出征辛苦，特派本宫前来慰问列位将士，本宫在此感谢你们！”

嗨！这都说的什么话！李如柏心中有些轻视起来，朝中传言皇长孙天资聪慧，刚才一见也是不凡，怎么这会一点气魄都没有了。下面士兵们一愣愣的，一点气场也没烘托起来。

朱由校也感到自己说的话有失偏颇，镇静了一会，提高嗓音，道：“众位将士奉命出关剿灭金贼，保我大明社稷，尔等为国立功，功在千秋，皇上必会重赏各位将士！”

有点意思，这还像点话。众人听到来了点精神。

“本宫奉皇上旨意，前来大军，誓与众将士同生共死！本宫在来的路上，听人言，金兵战无不胜，勇往不前，我大明军人见到金兵就吓的股栗腿颤。本宫不信，金人不也和我们一样吗？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难道金人长了三头六臂不成！”朱由校扫视台下，大声问，“你们怕吗？”

士兵们不整齐、一点气势没有的回答，“不怕。”

朱由校摇了摇头，不满的说：“你们没有说实话，你们这是在敷衍本宫。想当年，李成梁老将军镇守辽东的时候，是何等威武，四方之夷皆惧服我朝，女真人被打的四处逃散，乞降纳贡，再看看现在的你们，大明军威何在？”

士兵们都不吭声，静静的听朱由校训话。朱由校也越说越有劲，越说越有词了。

朱由校向前又挪了两步，大声道：“本宫听闻‘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对垒，要拿出勇气来，一种大无畏的勇气，只有你的气势压倒了对方，对方就会胆怯，就会怕你，你就能战胜对手。军队要的是什么？是气势，是敢于面对对手毫不服软的气势，即使对方是强于你的对手，也要敢于亮剑的气势！”

说着说着，朱由校突然想起了《亮剑》里的经典台词，这些正好拿来用，此时最合时宜。

“你们知道本宫最喜欢的动物什么吗？”

士兵们摇了摇头。

“本宫最喜欢狼，一群嗷嗷叫的野狼，狼凶狠狡诈，见到对手，看准时机就会上去给予致命一击，绝不退缩！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本宫要你们做一群嗷嗷叫的野狼！你们说，你们是愿意做狼，还是愿意做狗？！”

这下子士兵们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谁愿意做狗，这不是骂人嘛！都齐声高喊：“做狼！”

“好，本宫与众位将士一起与金兵大战一场，你们愿意吗？”

“愿意！”士兵们高叫起来，这次气势宏伟，响声震天！

“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敌人敢于亮剑，就是明知不敌也要撕下敌人的一块肉！这是大丈夫所为！引以为傲！本宫与你们同在，绝不离开半步，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耀，后退者，奇耻大辱！”朱由校铮铮豪气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狭路相逢勇者胜……”士兵们士气高涨，不断重复呼喊着。李如柏此刻心怀大畅，心中念叨：百闻不如一见！皇太孙果然不凡！

千总将官们更是心悦诚服。

讲话完毕，朱由校举手一挥，大军出发！

将官上马，士兵们手持火把，整齐开拔。

大军急行，行约三十余里，到达一处崖壁间，虽说是崖，只不过是一处不高的土丘，方圆十里沟壑不平，此处是鸦鹘关北进的必经之路，朱由校在追赶李如柏的时候也顺便考察了这里的地形。

来到此处，朱由校命令军队偃旗息鼓就地待命。他和李如柏、千总将官们登上一处土丘，环顾四周，此时已是夜间亥时，漆黑夜晚借着幽暗月光和大军火把，再度考察地形。

猛然间，朱由校看到不远处的平坦地，微微一笑，有了个主意，问李如柏：“军中火药有多少？”

李如柏回道：“我军火器营，有铁炮三十门，火铳四百枝，火药三千斤。”

“好！”朱由校笑着指着那篇平坦之地，道：“命人准备一千斤火药埋在那平坦处周围，上插草人穿我明军盔甲，手持火把。”朱由校又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土丘，“十门铁炮安放在那，对准平坦之地，等我命令开炮。各位将官率本部……”

如此，朱由校有条不紊的开始在这里部署。

明军大营。

努尔哈赤率军来到大营门口，看到里面火把通明，但不见一人值守，率兵冲进去，发现竟是一座空营，而且锅灶还在煮饭，热乎乎的，看到这些，努尔哈赤大笑，“想不到李如柏竟如此慌张，连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跑了，看样子其他三路明军覆灭的消息他已经得到了！”

扈尔汉也笑道：“看样子他们没走多远，咱们追吧！”

努尔哈赤轻蔑的笑道：“不急，他们大多是步兵，没咱们跑得快，士兵们也都累了，让他们吃饱饭再追。总不能推却了人家的好意！”

“哈哈……”众将笑起来，开锅大吃起来。这样，努尔哈赤又多给了朱由校半个时辰的时间。

子时，明军已经准备就绪，大军一切偃旗息鼓，铁炮上弹，火铳装药，一切准备就绪，静待金兵到来。

丑时，远处听到万马奔腾之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晰，众位将士都绷紧了神经，握紧兵器。漆黑之夜，看不见人影，朱由校对右侧的李如柏下令，“去点燃火把！”

李如柏得令，命人将平坦之处的火把点燃。瞬间，几百名士兵点燃了几千个火把，然后迅速撤退，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大汗，你看！明军！”

努尔哈赤望着前方火把一片，惊喜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了他们！哼！明军真是不长记性，还列这个阵势！”

努尔哈赤不屑的高兴起来，灭杜松一战时，杜松便是将铁炮放在外围，冲锋车挡在前边，努尔哈赤派人迂回绕到后面，万箭齐射，破了此阵。这次如出一辙，不多言，努尔哈赤朝扈尔汉使了个眼色。扈尔汉明白，带队左路迂回。努尔哈赤又向右伸出手臂，何和理领会，率兵右路迂回。努尔哈赤又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大军不紧不慢，由额亦都带队前行。

朱由校他们在土丘上看着金兵的动作，都绷紧了神经，紧张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这是战争，不是游戏，他从来没经历过的，更是紧张万分，稍有不慎，他的小命就留在这里了。

扈尔汉兴奋的接近“明军”，看到明军没有动静，高兴的大呼一声，金兵呼啸的奔向“明军”阵地，借着黑夜在离百步远时射箭，刹那间箭雨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扎入阵地。兴奋异常的扈尔汉狂射了一阵，竟然没见到明军有什么动静，略感纳闷，额亦都看到“明军阵地上箭雨如注，知道扈尔汉得手，遂命令大军冲锋。何和理看到后也跟着冲锋。扈尔汉抽出大刀向前冲。

三路金兵，扈尔汉最先冲进去，手起刀落，砍下一个“明军”的脑袋，“嚓”，“人头”落地，傻眼了扈尔汉。是假人，不好，我们上当啦！快撤！

由于惯性，扈尔汉的骑兵有三分之一冲了进去，扈尔汉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快撤！”

可惜为时已晚，只听不远处几声炮响，“轰轰！”

铁炮发射的炮弹在阵地上炸开，点燃了埋在阵地上火药，“明军”阵地顿时爆炸声一片，掀起了一层层土浪，炸的金兵人仰马翻，可怜这一千多骑兵，刚明白过来就湮没在这片土地上。爆炸震的大地颤抖，惊吓的何和理、额亦都驻马不前。可怜原本寿终正寝的扈尔汉命丧于此，冲进“明军”阵地的金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去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