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三战

我猛然醒过味来，是啊！我和这些破鬼较什么劲啊！我赶紧盯住一个小鬼追过去，打算活擒了查下线索。小鬼回头看见我在追他，惶恐不已，突然和火箭二次加速一样，把我落下很远。

我体力已经不支，又追错了鬼，追的是一个很擅长跑的鬼。再想换个目标追，发现离得都很远，还是这个比较近。我咬咬牙急中生智喊道：

“喂！你钱掉了……”

鬼卒一个急刹，脚下蹭出来一溜鞋印，一边回头看地面，一边快速的把口袋摸了个遍。

还真是个财迷鬼，舍命不舍财啊！眼看着快抓住他的腰带，一下子就能按倒了，这货一窜，我又是一个扑空。

“别追了，主人，吐血你也追不上。”杪寅无奈地对我说道，“你看看你选的这个鬼，生前是个飞毛腿，外号叫做‘马难追’……”

“现在怎么弄好？我有点杀不动了……”气力消耗的同时，我的火气也消耗掉了。

“不要再往前了，回去小树林那里，找到第二个被你打倒的那个鬼……”

我返回去找到钢管，断了双脚脚踝的那个鬼卒还在不远处**，已经不再翻滚。

“是补一刀还是……”我问了一下杪寅。

“这个是现成的舌头，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眉目来……”

“哎呀！看看我这脑袋，真是糊涂了……”

见我一会儿举起刀，一会儿又放下，嘴里还自言自语的……把那鬼卒给吓的不知道疼了，以为我是个疯子，也不求饶，只是拼命的爬。

“站住……不，停下，不要再爬了，”我用刀背敲了一下钢管，“再爬砍断你的爪子……”

杪寅运用神通他心通，把鬼卒所看到，听到的情况，按鬼卒的角度对我复述了一遍——我刚逃上那条小路，曹大人和陈到就回来了。陈到领着一些鬼，还有一个小女鬼，也往小道跑去。曹大人很生气的坐那等，让黑无常和夜游先押着鬼犯们去了黄泉……最后，曹大人带着亲兵和几个新鬼，包括那个女鬼，也出了鬼门关东门往里而去……

再往后的事情，从鬼卒的意识中已经探测不到相关的信息了。至少是先弄明白了，曹大人不是和鬼犯们一起动的身，虽然没找到我，曹大人还是拿我看做是门生，而爱屋及乌的关照着他们仨……

下一步就是离开鬼门关，沿路寻机打探有价值的信息，慢慢的找到判官府，去和他们会合。

至于是走大道还是摸小道，杪寅提出了几点建议——第一，大道快捷，而且路边每到一站都有茶馆、酒肆和小摊铺等等，打探消息也方便、准确。但是，想从东门出关往里去，有那个王总兵亲自重兵把守，出关难啊！第二，小道没有重兵，但是一路险恶，基本上不是官差所走的路线，不可能打探到线索。小道除了很容易出关以外，没有其它的价值。第三，从小道摸出去，然后费点劲摸回大道，大小道之间能不能互通，暂时就不知道了……

我很是依赖于杪寅的神通，有些不满的问道：

“除了他心通，你又是千里眼，又是顺风耳的，还有那个什么神行。我就不明白了，看一看，听一听，分分钟可以搞明白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那么一步步来弄？难道说，你是为了刺激？好玩？”

“主人，万物都是有个规律的，也是有限度的。神通只能是辅助，不能以它为主。再说了，三界之中，不乏法术高手。没有一个阵营做依托，势单力孤的情况下，远距离滥用神通，有时候非但不起作用，甚至先暴露了自己。”

“嗯！说得有理，我们去小道吧，先顺利出关再说。”王总兵的兵马可不比这些巡逻鬼卒，我不想去硬碰。

离开小树林，直接东行。一道上，偶尔遇到几个鬼卒，都是一钢管打散。我也不追，很快便回到了岔道口。几支兵器已经不见，再看石碑后面，四具尸体也没了。

杪寅一算，原来是被巡逻队发现的，而且鬼门关内已将我做为重点缉拿对象。从小道跑出去算是对了。

我摸了摸里怀，枪和子弹还在，没有跑丢。这家伙在阴间能不能打响呢？会是什么个效果，一直也没试一试，还不得而知。浑身检查停当，我别好开山刀，扛起钢管，胸前挂着杪寅，上路了……

沿着小道走了很久，地势逐渐开始走高，又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杪寅用神通一定方位，我们已经是出了鬼门关的控制范围了。继续前行是野狗岭，右转是鬼门关的东关口，夹角对着的弧线位置，就是黄泉了。

野狗岭顾名思义就知道不是好去处，先不做考虑。右转过去是和鬼门关平行的方向，但是离城墙很远，只要避开巡逻队，顺着走上主道再左转，就是通往黄泉的大道。

我二话不说，右转过去，一边走一边和杪寅聊天，以减轻疲劳感。

“为什么出事以后，阳间看到的火车和人都是支离破碎的，阴间的却是完好如初？”

“万物都有魂魄，魂是完整的，所以啊！很多瞎子了，聋子了，哑巴了，瘸子了……魂魄分离出肉体，到了阴间以后，就和完整的一样。阳间所能看到的破坏，只是肉体的毁灭，到了阴曹，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火车也是一个道理，但是，火车只有一个魂…… ”

“火车可是死物啊！怎么也有魂？你不是在逗我玩的吧……”

“这个，还真难以解答，我说不清楚。不过，我一千多年前，亲眼看到过一个大银盘从天上掉下来，摔的稀碎。后来，我在阴曹里面又看到了那个盘子，是好好的，道理我不知道，不过，可是亲眼所见的……”

正聊得开心，杪寅低语一声：

“坏了，赶快往回跑吧！前面有伏兵，是死路一条……”

我来不及多问，回身便跑，好在走出丁字路口没多远，很快又到了那里。

“现在怎么办？”我急声问道。

“野狗岭过去了还有恶鹰山，就是拼过去了也不是能找到曹大人的道，还是继续往回跑吧……”

“妈的嘞！”我气得骂了一句，“这怎么还转不出去鬼门关了？”心中合计，杪寅这本事也不是万能的啊？刚认识的时候还吹牛说能带我闯荡阴曹，绝非难事……

“嘿！我不是万能的不假，不过，没有我，更不行……”杪寅对我密语道。

这家伙，我想什么，自然瞒不过他……

“快准备好，马上要搏斗了，对面有追兵来了。”

“多少鬼？是什么鬼？”

“先头是牛二和巡查队的鬼，后面是王总兵率领的重甲阴兵，你得赶紧突过去，不然，后面正规军一到，就麻烦了。”

“好，又遇到老冤家了，这次我好好会会他们。交手的时候，你看看牛二为什么对我苦苦相逼，还有那个鬼巡查，到底是什么来路……”

说话间，追兵已经赶到了。经过几日来的接触，除了那些阴兵鬼将士，我还没有交过手；其余的那种鬼差了，巡逻队了等鬼卒，已不在我眼里了。

钢管抡圆了拍向鬼卒们……以前我是阴气不足，拿不住阴兵的器械，被他们欺负的只能望风而逃。现在我有自己的器械在手，阳气又过剩，果然如杪寅所说的，有几倍战力的加成……

打这些鬼卒就和在西瓜地里面用**敲瓜玩一样，脑袋挨到钢管就开花，扫到身上就折。钢管碰到兵器，死物对死物，不存在阴气的问题了，几倍的力量加成，一下子就飞……

很快，地面上铺满了鬼卒的尸体和伤员，看看就要突破出去的时候，两条大鬼横住了去路。

正是鬼巡查和牛二，两把大刀拦在当道。

“小子，本事还不小呢？”牛二冷哼道。

“你还真是个妖孽，扮猪吃老虎，害死不少巡差，对抗阴曹……”鬼巡查话未说完，大刀劈头对我砍了下来。

牛二的大刀立即由下路横扫，助攻了上来。

没料到鬼巡查看起来很猥琐，一出手却很有玩意儿，又是冷袭。我躲闪不及，只能用钢管硬磕上去。而牛二看上去俗不可耐，战术意识和手段却是不俗。“咣当”一声，刚封住鬼巡查的大刀，下路的大刀已经扫了过来。我立时捉襟见肘，手忙脚乱起来，只能往鬼巡查的怀里硬顶过去。牛二的大刀在我脚后砍了道土缝，碎土沫溅了起来。

我借势左肘击向鬼巡查的右腮，左脚踢向牛二的手腕。力量分散，加上一心二用，劲道和准确度都大打折扣。被二鬼很容易的就闪开了，此时，旁边几个没受伤的小鬼，见有机可乘，蠢蠢欲动的也要扑上来助攻。

正在心中慌乱，杪寅密语道：

“跳出圈外，放长击远……”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失去了钢管的长度优势，和他们近战，可不是要吃亏吗？

这时，鬼巡查的大刀顺着钢管一划，奔我的右手切去。牛二也抽刀回撤以后，又反手往我的心口扎了过来。

此时的我，想好了战术以后，头脑也清晰了下来。右手立即弃了钢管，抓住左手腕，单臂架住钢管，同时一个骑龙步，压低了身形。鬼巡查的大刀划空而过，牛二在鬼巡查的身左，刀子扎空以后不方便连击，只能再次回撤。

为了保险，我钢管交到右手，运用“戚家枪”的古典招数，连续左右弓步从“拖枪式”变换到“败枪式”，脱离了大刀的攻击范围。这种传统的武术，如果不是家传，而且是被迫才练过几年，现代人几乎是没人肯学的，这时候却救了命了。

我以棍为枪，翻手“小鬼指路”对着鬼巡查面门点过去，步法始终和二鬼保持一条横线，不给他俩成三角形的夹击势态。鬼巡查一慌，连躲带磕的，大刀护住面门。

其实，我只是虚晃，钢管立即回抽，“啪”的一下，把凑过来的一个小鬼面门砸扁。其余几个鬼卒，立即又缩了回去。不把他们吓退，小鬼围上来助攻也很麻烦。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专心对付起来两条大鬼。不但和他俩保持着距离，还左右游走，不是在牛二的一侧，就是在鬼巡查的一侧。气得二鬼只能哇哇暴叫，无法同时进攻。但是，我手中的钢管，由于没有枪尖，戚家枪法也是收效甚微。

“主人，用你小时候学的‘少林十三枪棍’啊！你们的交战动作太快，我只能提示你了，不能给你提供时间差。”杪寅再一次给我密语道。

我又一次豁然开朗起来，立即改变了招数，截、弹、盖、拨、扎、抹、杀……十三枪棍是很实用的武术，都是枪棍通用的招数。只是杪寅不提，我给忘记了还学过这些器械套路。

打到差不多5、6个回合，鬼巡查先是臂膀挨了一钢管，大刀脱手而落，被几个鬼卒给架了下去。牛二心中发慌，不到3个照面，腰上被扫了一钢管，“哎呦”一声，大刀拿捏不住，也扔刀扑倒在地。

我正要补上一钢管，结果他的小命，几个鬼卒拼死冲上前来，被我打死一个以后，牛二也被扶了下去。

此时，我也是无心恋战，拔腿就往前跑，杪寅却幽幽传来一句：

“完啦！晚了，跑不掉喽！……咱俩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还未从胜利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一阵尘土飞扬，马蹄得得，一对铁骑兵已经冲到面前。为首一员恶鬼大将，铁盔铁甲，胯下大黑马，手中一柄大砍刀，正是王总兵。身后的铁甲重骑兵，马鞍的钩子上挂着刀枪，个个举着机弩，对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