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诸法皆不通，言外有深意

道长到了叶家老宅，也顾不得休息，立刻给文萱做了检查。

这一探查足足用了有半个小时，叶翁在旁边急的团团转，但又不好开口催促，好不容易等道长站起了身，就急不可耐地问道：“小萱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道长叹了口气：“这事非同小可，叶前辈你也是高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文萱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好在发现得早，救治还是有希望的。”

道长电话里听我讲了文萱的情况，就预感到文萱不是简单的识海伤，肯定是他当初的检查疏忽了什么地方。

经过反复确认，道长证实了他的猜想，文萱识海的那道不明神识，是一道分魂，道长认为，十有八九是泽生残魂崩散时产生的一道分魂。

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一惊，忙问：“泽生不是烟消云散了吗？这分魂是什么意思？”

道长解释道，咫尺天涯受到攻击，泽生的残魂凭着本能进行了反击，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泽生的遗骸被摧毁，按理说泽生的残魂应该彻底消失才对。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泽生残魂的一部分在波及文萱的时候，随着攻击就寄居在文萱的识海之中。

当时，情况混乱，文萱识海受损，识海内神识也是一片混乱，在混乱的神识中，道长也没有留意到混杂在其中的这一缕重创受损的分魂。

分魂进入文萱识海后，因为耗损过巨，一直处于蛰伏状态。

文萱离开地下溶洞之后，没有停止修炼，但是修行效率下降了很多，一方面是因为识海有损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一部分被蛰伏的分魂给吸收了。

在家宴上，文萱喝了点茅台酒，按道长的说法，酒乃是五谷精气所化，可以刺激血脉流转，同时也会对刺激脑部神经活动。

就是由于这个原因，通过一段时间滋养，有所恢复的分魂就被激活了，分魂凭着本能直接控制了文萱的身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夺舍”。

只是这缕分魂受损太严重，残缺地太厉害，信息也很不完整，虽然受刺激复苏了，但还没有恢复自我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才会问“我是谁？”

好在叶翁出手及时，封闭了文萱的识海，才避免了文萱识海伤的进一步加剧，文萱的神识现在受到压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道长说：“现在控制文萱的，已经是残缺的泽生分魂了，只有将分魂除去，文萱才能恢复过来。”

叶翁不耐烦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牛鼻子，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快说说怎么把这该死的分魂给灭了吧。”

道长解释说，夺舍活人的事情其实是非常少见的，因为被夺舍对象在自己的主场作战，占有相当明显的优势，所有必须要具备比对象高出许多的才有可能成功，

一般来说，选择夺舍对象，是不会选比自己差很多身体的，因为这样的做法，即便夺舍成功，也无法发挥出他原有的实力。

这缕的分魂主人生前是触及终极的超级高手。即便是残缺了，比文萱的实力也要高出许多，文萱又没有丝毫防备，所以刚一激活，文萱几乎没有作出抵抗就被夺舍了。

夺舍成功，这缕分魂就是主场作战了，所以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战胜他，更别说是要灭杀了。

道长接着说：“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们有人具备这个能力灭杀分魂，但分魂寄居在文萱的识海，在识海中灭杀分魂，势必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所以说，灭杀分魂根本就不可能。”

胖子砸砸嘴：“个板马的，老道，都火上房了，你还嘀嘟个没完，你就说有没有办法救文萱吧，急死把个人的。”

道长给胖子使了个眼色，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是我啰嗦，这事关重大，必须得说清楚，办法嘛，肯定还是有的，只过风险太大，而且还得具备一定的条件，我那么还得从长计议。”

道长解释说，所谓的夺舍，就是死去的人借助他人的身体复活的一种秘术。

除了对活人夺舍，还可以借助在刚死去的人实施，人刚死的时候，身体的机能还没有完全丧失，只是精神消散了。

刚刚死去的身体相当于是一间屋子，原来的主人刚刚搬走，还没来得及锁门，就有人趁房间空出来的机会搬了进去。

人死了几个小时后，身体机能就完全丧失了，再想要激活身体机能困难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也就没有办法再进行夺舍了。

即便强行寄居成功，也只会成为僵尸，逐渐丧失神智，变成只具有杀戮和捕食本能的怪物。

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得找一个刚刚死的人，然后将分魂引到尸体上去？”

道长摇摇头：“理论上讲是这样，但实际上是行不通的，没有人会自愿从别墅搬进板房的吧，神魂也是一样。所以即便我们找到合适的尸体，也没有办法将分魂引出来。必须要找到比文萱更强的人，至少也要差不多的人，才有可能。”

文萱是个修行者，又很年轻，要找到一个比她强，还要刚刚死去的，除非我们去找一个来杀掉，否则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怪不得道长说不可能。

叶翁怒了：“牛鼻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再啰嗦，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给分魂腾间屋子出来。”

道长挠挠头：“叶前辈，莫着急撒，你杀了我也没用，就我这破屋子，那分魂也看不上撒，要杀也得杀你的孙女婿，他那屋子好！分魂铁定看得上！”

胖子居然接口道：“没错，是这个理，我看老宁的身体还真不错，叶前辈，要不我们就杀了他，给分魂腾个空？”

事后才知道，道长在逗叶翁玩，可我当时太过着急，居然就没看出来，还一本正经地接口说道：“如果只有这个办法的话，就杀了我救文萱吧，我愿意！”

文玲先是一愣，她知道胖子不靠谱，但是他对我这兄弟是实实在在的，绝不会同意杀掉我的。

这个丫头鬼精鬼精的，只是一愣的功夫就看出了门道。

文玲啧了一声：“这办法倒是不错，他符合条件，自个也愿意，只是如果杀了他，姐姐醒过来，看到被爷爷打成这样，还要杀了救她，爷爷，我就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找你拼命了？”

叶翁一愣，自语道：“对啊，如果杀了他救小萱，按这丫头的脾气，还不得寻死觅活的呀，不行不行，这个法子不行。”

道长冷哼一声：“你明知道文萱心疼他，还不顾身份，不分青红皂白就下那么重的手，这就是你们叶家的待客之道吗？”

我这才明白，道长都是故意的，赶忙劝道：“道长，这事过去了，算了，还是赶紧想法子救文萱吧。”

道长一摆手：“文萱我肯定会救，只是有些话我不说清楚，心里不痛快，你可以就这么算了，但我和小何不能，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早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要倒插门到叶家，那是你和文萱的事，我管不着，但我们不能看着你平白无故地被别人糟践。”

叶翁这才回过味来，道长是帮我找场子来了。

叶翁那一巴掌打完，其实也知道自己错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明说而已，现在道长要讨说法，叶翁就不高兴了，他转过脸来盯着我看。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在用眼神质问我，是不是我告了他的状。

文玲见状，说道：“爷爷，你不用看他，不是他说的，是我告诉他们的，他个没出息的，挨了打，还一个劲地帮你说好话呢。”

文玲反水，让叶翁彻底没了脾气：“玲子，你……”

文玲一点都不怕她爷爷：“我怎么了？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一巴掌，就是你不对，你得给人家道歉，姐姐醒来知道你无故打了他的心上人，肯定也得找你扯皮。”

我打着圆场：“算了算了，这也不是什么事，没必要和文萱说。道长你还是快点说说，到底有没有办法驱逐那个分魂。”

叶翁却说道：“你说算了，我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免得以后在小萱那里落下话柄，我叶某人一向敢做敢当，错了我认，虽说是因为气恼你害的小萱受伤，但打你一巴掌终究也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罪就是了。”

说完，一本正经地朝我鞠了一躬。

我慌忙扶起叶翁：“叶前辈，别这样，回头文萱该怪我了。”

文玲在一边拍着手叫到：“这才是我的好爷爷，好爷爷，我挺你！”

叶翁被逼着当面认错，本来心里还有一点不爽，被文玲这么一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都说女大不中留，这话还真没错，你们俩姐妹，还没过门，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了，把我这个爷爷都丢一边去啰，哎，算我白疼你们了。”

文玲挽着爷爷：“宁大哥人可好了，您就放心吧，他肯定会孝敬您的。”

道长起身，一拱手说道：“叶前辈，刚才我也是一时气恼，说话多有得罪，你是高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道长之前没和叶翁打过交道，只是听说叶翁的作风，不太喜欢叶翁而已，见到我被打得脸上生花，就有些恼火了，责问叶翁也只是想为我讨个说法，没想到叶翁为了文萱，这么爽快就低了头，也就不好意思逼人太甚。

胖子也说道：“你是文玲的爷爷，也就是我何胖子的爷爷，我向来直爽，说话也没个分寸，以后说错话，你可千万不要甩我耳掴子，我怕疼！”

经过这么一出，叶翁也收起了对道长的轻慢之心，他客气地问道：“袁兄弟，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对付这个分魂，我这心悬着真也不是个事啊。”

道长没有再啰嗦，也认真了起来，直接说出了解决的办法，这个办法确实有很大的风险，而且也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