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鲜湘 42、小吃龙虾

42、小吃龙虾

醴陵是不产龙虾的，这谁都知道，但是，这龙虾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龙虾，就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了。真正的龙虾也不是在这小吃摊上，来吃小吃的人所能吃得起的。但醴陵人愿意把这种虾子叫成龙虾，其用意就很复杂，但这已不是本文要探讨的话题，就暂且放到一边。

说到龙虾，不得不连带说一下虾子。醴陵人把虾叫成哈公子，醴陵的河、塘、坝中均有出产，但量不高，自给尚嫌不足。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云南滇池之中产虾，那产量高得惊人，而且质量相当不错，口味极佳。叔叔是农场车队的司机，一到昆明，返回时总要带一麻袋一麻袋的虾。于是，这虾就成了当时农场里一道极普通的荤菜。有人回醴陵探亲，也是一麻袋一麻袋地往家里带，然后分成小包，亲朋好友的都能分上一包。那些没沾亲带故的人，若能接到这虾子的礼物，定会欢喜异常，视若罕物，待客时才拿出来炒了吃。

一来二去，这虾子之于我，便成了令人讨厌的吃食，见到饭桌上有虾子，也从来不伸筷子，任你做得何等美味，再不动心。

所以，我后来当厨师，面对那些两三斤重一只的真正龙虾，吃起来，也是味同嚼蜡，尽管这龙虾每只的花费是两三千元一只，更莫讲是现在我所说的那些假冒的、喊成龙虾的虾子了。

然而，清油炒菜——各有所爱，我不喜欢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这种舶来的虾子，还是在醴陵落地生根，让许许多多的人喜欢上了它，并渐成美味。

有天晚上，一个朋友打来电话，邀我到五里牌吃宵夜，并说那里的龙虾极美味，做为一个美食家，不到那里尝尝龙虾的美味，是极划不来的云云。受他的唆使，在小有寒风的夜里十二点，我出了门，随他来到五里牌的一家夜宵摊上。

刚刚坐定，摊主就甩上两双筷子，叮咛当啷地放上碗盏羹碟，那样子，好像我们是来讨钱的。不过，摊上生意极好，这桌子是临时腾出来的。

朋友点了几样小吃，叫上一箱啤酒，不等龙虾上场，就唏哩哗啦地喝开了。等到龙虾上来，两瓶啤酒已经下肚。

那龙虾上来时，我特意留了一下心，但昏暗的灯光，只让我看到了十之二三，能说出最多的，还是嘴里的感受。

首先是香味极浓，有八角、葱、姜、蒜、桂皮、茶油、麻油之香，口感是麻、辣、鲜、烫、脆，而从色之一字上来讲，就逊色了，因为，醴陵人的吃，是从来不讲究一个色字的，只要好吃，那怕就是做成一碗狗屎样，也从不会有人计较。从前是这样，到了今天，仍然是这样。但是，用热情、奔放来形容这味小吃龙虾，那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本性不喜吃虾，夜宵活动也就早早收场，回到家里，打开宽带，和一网友在QQ上闲聊，说到吃龙虾，他竟眉飞色舞，硬要我写一篇有关龙虾的小文，说这龙虾如何如何好吃，在长沙、株洲等地都没有如此美味的龙虾等等。他还说，一个长沙的美眉来找他玩，他就是带她到五里牌的夜宵摊上，几只龙虾就让这美眉神魂颠倒，两人才共赴巫山一游。

听了，不禁笑倒。

又：此文发于故乡网后，识者说此虾是三四十年代从日本引进的观赏虾，因其繁殖力特强，又善于钳食泥沙，危及堤坝，现已成洞庭湖一害，被列为“**”对象，欢迎喜食者痛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