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交易

自从汤恩伯向李宗仁汇报情况之后，李宗仁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很快一条讯息便被轻松的挖了出来。几天前，陆维的父亲陆大年曾为儿子买单，从一个名叫威廉姆斯的美国人手中购得一批武器弹药。至于这些武器什么质量？他们这些老牌军阀都心里清楚，这个威廉姆斯也就是骗一下陆维这样涉世未深的雏罢了。可是，没想到此人深藏不露，在前一单明知被骗的情况下，陆维选择的信任。就是这样的信任，使得他受益匪浅。威廉姆斯不知从什么地方迅速弄来了一批军火，不管是对于上次事件的赔付还是正常交易，一切都只能说陆维赚大了。

100挺麦德森轻机枪，6门法制施耐德m1906式65mm山炮，1000枚炮弹。这样一笔单子，放在民国无论哪里都是一笔大单子，而就是这样一个单子居然让陆维一人吃下，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就算是与军火商交易也应当是国府来办呀？再不济也应当是由战区出面嘛！你一个小小的师长就如此僭越，可是不懂规矩了。

大炮！被称为是战争之神。自火器时代伊始就在战争中扮演重要角色，无不是世界各国争相装备和研发的重要武器。自清末以来，外国人仗着坚船利炮敲开了中国国门，逼迫清政府签署众多不平等条约。从那时起，为御敌于国门之外，拥有更大更强的火炮就成为国人心中最根深蒂固的执念。然而，国家积贫日久，加之西方国家的遏制，直到抗战爆发，全国火炮加起来还不足千门。

虽然只是6门小口径炮，性能也一般，而且还是法国一战前的产物，但关键不在于那6门炮，而是在于能够在日军的重重封锁之下，将火炮运抵中国的军火商-威廉姆斯，他才是李宗仁关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陆维便被叫到了战区长官部开会，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罢了，什么团结一致，什么为了党国，只是为了喊一些口号和攀一些交情的茶话会罢了。

没劲！这个会议终于结束了，陆维懒洋洋的回到军营。前脚刚刚踏进军营大门，邓大眼就匆匆跑来，喘着大气说道：

“不好了师座！您终于回来了。他们……他们将我们的炮营收编了，说是战区长官部的命令，火炮要集中使用才能发挥威力，我们……我们拦不住。”

从他的眼神中陆维能看出他对于没能保住炮营而自责，但陆维也知道既然是战区长官部的命令，那么岂是他邓大眼能拦得住的？

混蛋！我就知道这么没营养的会议不是心血来潮，一定是有目的的，果然如此，原来是打我炮营主意的。

五战区长官部，陆维刚刚回去却又急匆匆的过来，立马见到了战区长官李宗仁，他倒是没有避讳的意思。

“李长官你凭什么收编我的炮营？”

陆维满腔的怒意，推门进来也没有注重仪态，当面质问长官这已经属于以下犯上了。不过，李宗仁倒是有涵养，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他只是坐在案头，眼皮撩了陆维一眼，然后又低倒头，手里不停的在写着什么。

一会儿才说道“战区重型火炮匮乏，听说你那里有几门大家伙，火炮集中使用才能发挥效用，所以战区决定暂且收编你部炮兵营，等会战结束后再行归还！这是战区命令和征调通知，你看看吧！”

说着将一张纸片从桌子的那头向陆维滑了过来，陆维不用看也明白了，所谓的征集调通知战后归建什么的都是骗人的，说白了就是为了白拿人东西杜撰一个理由罢了。

“我说李长官？征调火炮您也应该是先从二十军团开始呀？人家可是正经德械师，那可是装备了不少75山炮啊！怎么不见长官部征调二十军团火炮，倒是我122师炮兵营连人带炮一个也没落下。这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吧？”

“欺负你？”李宗仁冷哼一声，心道你小子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他不客气的说道“这也叫欺负你？我小半个野战医院被你糊弄去了，当初可说是借调，可现在呢？已经成你122师正式编制了吧？我小半个医院都被你收编了，才弄你一个炮兵营你就受不了了？

再说了，你陆大师长不是能耐吗？一个炮营4门37炮，6门65山炮，12门82迫，可以呀，都不亚于89师了。五战区还有很多军级部队别说是山野跑了，就是迫击炮都罕见，你122师倒是配备齐全啊！哼！”

一听这话，让陆维想起一句成语来：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这事儿他办得确实有些心急了，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

陆维算是认栽了，他耷拉着脑袋说道“得！李长官！我承认是我考虑不周，这些火炮就算是支援战区的吧，大炮您留下，人是不是给我？”

既然明知大炮要不回来了，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不过这人得要回来，不然就是再想组建一个炮营也没那么容易了。

放人！这是陆维的底线，可李宗仁说道“没有人我要炮干嘛？”

这句话就好比是晴天霹雳，令陆维无话可说，但好在还有转机。

“不过！你要是答应帮忙，这我还可以考虑。你的美国朋友很倔强啊，说什么也不跟我们合作，说是在中国，他只跟你一个人交易。”

“你们抓了威廉姆斯？不会对他用刑吧？”陆维还真担心这个美国佬没骨气，军统的一顿大刑别把他们的事情都交代了，不过貌似没什么收获呀！

“他可是国际友人，好着呢！……你也知道当下时局，中日武器装备悬殊太大，尤其是重火力。由于战争爆发，一些西方国家迫于日本压力，已经禁止对华武器输出，偶有走私进来，价格奇高不说，由于日军的封锁，能够到我们手上不足三成。你也知道，这个年头要想维护一条可靠的武器进口渠道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们打算由你出面去同威廉姆斯洽谈。当然资金方面国府会想办法，不会让你吃亏的，你父亲在重庆那边的生意也会有人照顾，怎么样？”

这话听着虽然平淡无奇，但其中却蕴含着机会与风险！不过是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前提下，这样的风险几乎不存在了，可就怕万一呀！因此，陆维有个小小的请求，他说道：

“李长官！陆维身为党国卫士，自然要为党国奉献我的全部，哪怕是生命。……不过小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长官能否答应？”

“哼哼！”李宗仁就知道这个滑头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于是笑道“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当面就可以答应你。”

太好了！陆维竖起食指指向天花板，说道“长官？您看咱这军衔是不是能再进一步？”

什么叫得意忘形？这就是了。当听了陆维的要求，李宗仁差点没气背过去，他拍案而起，骂道“你还真敢提呀！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威胁上官，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叫人把你抓起来？我要送你上军事法庭。”

李宗仁确实被气极，说着便从抽屉里掏出手枪，恨不得将陆维就地正法了。

这事儿可是闹大了，他没有想到李宗仁反应会这么大，我可是为了党国着想啊，怎么就没人理解呢？

此时，一直躲在后面的白崇禧冲了出来，一把夺下李宗仁手中枪说道“德邻！你干什么？就是要枪毙那也是军事法庭审判之后的事情了。”

被老伙计这么一说，李宗仁气才消了不少，之后白崇禧又对陆维道：

“陆维是吧？你这小家伙挺有意思啊！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现在的这个师长的军衔都是德邻费了好大力气才给你争取来的？你这才升职几天就想着再进一步？是不是把战区长官的位子让给你才算满足？”

“我还没那么贪心，不过是个中将军衔吗？五战区师长挂中将衔的不在少数，怎么我就不行呢？”虽然陆维小声嘀咕，但却被两人听见。

这下子，李宗仁好不容易压制的怒火又一次腾起，他直接夺过手枪上膛对准了陆维骂道“小王八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啊！你是真不信老子能毙了你？”

原本就是吓唬陆维的，保险都没开，哪知陆维一挺胸膛正言道“长官要杀就杀吧！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中将军衔40门大炮，比之前的还要大，想要就拿中将军衔来。”

陆维在赌，他赌李宗仁不会轻易放弃。果然！还是大炮更具吸引力，李宗仁放下枪问道：

“多大口径？”

“至少75mm！”陆维回答道。

又问：“价格？”

“便宜！1.2万大洋，货到付款！”

嘶～！这年头1.2万大洋就能买到大炮了？还75mm以上口径？这小子莫不是在诳人？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中将的军衔委座就是不给，我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为你争取，不过在没有见到实物之前，你的鬼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李宗仁行事很是小心谨慎，不过也由不得他不这样做，毕竟这条消息太过骇人了，大炮不是步枪，一次性40门价格还如此低廉怎么听都像是戏言。

不过陆维坚持要求，先提升军衔再谈火炮。因为，如果他是中将军衔了，那么他就可以开启功勋商城三级，那么一战前的法国大炮可就是1/4的价格，不仅能够兑换更多的火炮，还能开启新的武器页面，一举多得，不过在没有开启商城三段的时候，兑换火炮这种奢侈的武器，陆维还是有些舍不得。

陆维坚持，死活说不通，问为什么又不说，就这样难免僵持。

良久，陆维说道“不就是中将军衔吗？就先授予小子，如果我弄不来大炮，你们收拾我还不是砍瓜削菜一般容易？”

这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坚持要拿这个中将军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看那架势，仿佛就是死也在所不惜？

白崇禧心中思量，他那句话说得也不错。国府中有太多闲人都挂中将甚至更高军衔，如果一个中将就能换来40门大炮，想来委座会十分乐意的。就算这小子妄言，那收拾他还不容易。

想清楚之后，白崇禧打破僵局，说道“这毕竟不是小事儿，我们也做不了主，还是请委员长定夺吧！”

白崇禧愿意向委员长递话，陆维自然高兴，不过他还是希望这一过程能快一点。于是说：

“这样最好！不过还请快一点定夺，因为那边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