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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禅宗论道小说:明末封疆 作者:杰木 更新时间:2016/6/12 18:59:54 “小姐!您当心着点脚下!” 起先魏渊没觉出什么来,可刚迈出两步,他突然觉察出不对劲来! 这不是寺庙吗?怎么会又女的呢?难道是寺庙尼姑庵联合经营?那也不对啊!这么还有小姐呢? 想到这魏渊停下了脚步,转身悄悄朝着声音的方向猫着腰靠拢过去。声音来自于树丛中的一处院落,由于视线被遮挡,这处院落很是不易被察觉。 一处青砖修筑的院落坐落在树丛的最北头,院门敞开着。小院不大,却收拾的整洁明朗。 一个外披大红色貂裘,内穿粉红色秀袍的的妙龄女子正踩着凳子,伸手去够庭院中盛开的梅花。 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穿着厚实,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身材很是婀娜。 由于角度的问题,魏渊并不能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可光是一个侧影,就让魏渊想到那女子应是恰似美玉,秀色更胜明珠。 在满地白雪与怒放梅花的映衬下,女子的身影显得清秀脱俗,宛如天人一般。 魏渊一时看的有些出神,他想不到人世间竟然能有如此脱俗的女子。 如果世上有一种女人的美,是美得叫男人可以欲念全消,只想如何去呵护她,去爱护她,不及目的的去为她做任何事。魏渊相信,眼前的少女配的上这种美。 凳子旁则是一名三十多岁,衣着整洁的妇人。此刻她正小心紧张的在一旁保护着。 刚刚的声音就是这妇人发出的。 瞧了片刻,魏渊感觉自己还是悄悄离开的好。他已经发现了院落四周其实戒备森严,有一些和尚在有意无意的绕着院落巡逻。 而且,毕竟**不是君子所为。魏渊想着自己还是被人当成变态抓住之前,先溜走的好。 可一想到这寺院里竟然藏有女人,就让魏渊很是困惑。走出几步之后,魏渊觉得刚刚那少女的倩影依旧在自己心头飘来飘去,让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又回头眺望。 好在魏渊前世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可能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但在他看来也就那么回事。稍稍平复一下许久未曾出现过的悸动,魏渊默默的离开了。 再次来到如信禅师的居所,禅房内三人分席而坐。不多时,一碟碟色泽清凉明快的斋饭便被端了上来。 米饭颜色亮白,散发着独有的醇香。一道道盛放在黑釉瓷器中的地道素菜,更是精美的如同艺术品一般。 魏渊审视着这些美食工艺品,好看是好看,可丝毫勾不起他的食欲。对于魏渊来说,无肉非好餐,无酒非好宴。 把这些中看不中用的斋饭聚在一起,换一道红烧排骨该有多好啊! 魏渊的脑海重此刻闪现着各种美食,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但正所谓入乡随俗,如今身在寺庙之中也只能吃这些了。 魏渊偷眼瞧了瞧身边的李信公子,只见他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不时与如信禅师探讨些禅理。 “前几日学生读了《大庄严论经》第十五卷,其中佛陀讲的禅理我并非很是明白,希望大师指点一二。” 如信禅师放下手中的竹筷,先是很虔诚的双手合十,而后询问道: “阿弥陀佛,指点不敢当。公子有问题请讲,老衲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如信禅师双手合十等着自己,李信也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正襟危坐的说道: “佛陀说一个富家媳妇因在家里屡遭婆婆的欺辱,于是便来到了河边想要自寻短见。可她又下不定决心,只能躲在树上暂歇一个晚上,而她美丽的身影恰巧倒影在了水中。这时走来了一名婢女,她正在提着水桶准备取水。可当她看到河里的倒影时误以为是她自己,于是就打破了水桶返回了主人家中说道:‘我长的如此端庄美丽!为什么要我做挑水这类脏活累活呢?’结果却引得满园的人好一番嘲笑与鄙视。” “大庄严论经中确实有这一则典故。” 如信禅师点头肯定的说道。 “公子的疑问是何处呢?” “学生对其中所蕴含的禅意不甚了解,还望大师赐教。” “佛陀所说之偈,是从婢女误以为富家女之影为自己的角度来阐述的,此种现象即为‘倒惑’。倒惑、假象也。欺骗婢女的并非她的眼睛,而是她的心。是婢女那求美之心、怕苦之心欺骗了她自己。” “大师真是高见!” 突然李信想到了魏渊,他想听听这位公子的独到见解。想到这李信将目光转向了魏渊,此刻魏渊正端着精致的米饭发愁呢。 “不知公子你如何看呢?” 讲禅的意义就在于辩,只有多观点、多讨论才更能激发人的灵感,讲禅之人最是喜欢分享各种观点。 猛的被李信这么一问,魏渊还真有点思维跟不上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听二人之间的议论,魏渊一直在看着索然无味的斋饭发愁了。 魏渊一口咽下嚼在嘴里的青菜,险些噎到了自己。不得已,他只好又猛的喝了几口水顺顺,这才定了定神,尴尬的问道: “公子说的是啥?我没看见。” 李信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 “奇人就是奇人,非我辈凡夫俗子能懂。” 没办法,李信又将故事说了一遍并阐明了如信禅师的观点。 魏渊稍加思考,轻松的说道: “我只怕说出来会显得对大师不敬。” 魏渊的话听起来充满挑衅的味道。 可能是由于那名女子的缘故,魏渊对这位在寺庙中藏匿少女的如信禅师,心底多少有了几分鄙视。 什么得道高僧,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辈罢了。 “公子多虑了,佛陀著书的本意就是以故事来讲明禅意。正所谓,河中一沙一世界者,显世界之多矣。禅的价值就在于论,公子但说无妨。” 如信禅师倒是一点也不在意魏渊挑衅的态度。 “咳!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魏渊也假模假式的整了整衣襟,坐直了身子道: “我认为佛陀之所以会说这个故事,就是因为这大千世界上有很多类似于婢女这般蠢货可悲的人。这种人的内心渴望美丽、富足与成功。但他们却只是将自己追求美好的愿望深埋在心底,不敢去、也不知道如何去追求期望的理想。正如这婢女,她在内心中希望自己变的美丽性感、希望自己成为穿华丽衣服的高贵夫人,可她每日依旧能做的只是挑着木桶去打水。只有在她误认为河中的美丽倒映是自己时,才敢去打翻那禁锢她追求的木桶,去大声喊出自己的美丽。可当众人的嘲笑与鄙视出现之时,她又重新拾起了木桶,将梦想小心翼翼的深埋在体内,继续过着麻木的生活。最终,她的渴望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我认为佛陀的本意是在鼓励世人,要勇敢的打翻囚禁理想的木桶,勇敢的去追求真实的自己!” 讲完后魏渊自信轻轻的向后靠了靠身子,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轻轻喝了口菜汤。 等到魏渊说完,李信惊讶的只觉得下巴都好像要掉在地上一般,其震惊程度可以说是空前的。 要知道,在程朱理学盛行的宋明时期,“存天理、灭人欲”是每一个读书人学习的起点。追求自我奋斗与改变命运则是王阳明“心学”盛行后才被提及。 传统的士大夫一直视“心学”为异端之说。而今天魏渊所讲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过了“心学”所解放的范畴,按照传统的程朱理学来看,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 魏渊此时很是骄傲的看了看如信禅师,心里暗自得意。 想我魏渊自幼荡漾在意林、读者的心灵鸡汤中长大,饱读各类禅意小文章,提神小故事。跟我谈人生谈理想、辩禅宗哲理,你这个不正经的老和尚可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魏公子果真乃奇人也。方才听李公子对阁下很是推崇,贫僧还有一些疑惑。如今听了公子一言,见解独到可谓是另辟蹊径!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面对挑衅,如信禅师竟然是如此豁达。这反倒是令魏渊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好比,握紧的拳头打出去,却砸在了软软的棉花上。 如信禅师竟然如此认可他的观点,搞得魏渊一点论战的欲望都没有了。他不禁大叹真是无趣、无趣啊! 眼见那如信禅师态度很是诚恳,魏渊争强斗胜的心思也消去了大半。用过斋饭,他便起身与正在继续探讨佛经本意的李信、如信禅师两人告辞离去。 时值隆冬,夜间的山风吹得魏渊瑟瑟发抖。他紧紧的裹了裹身上的黑色貂裘大衣,脚步匆匆的奔回自己居住的禅房。 此时的丹霞寺只有零星的亮光,整个寺院仿佛也如禅坐定了一般,安静而悠长。 寒风深夜、孤月高悬。 魏渊居住的禅房外鬼魅丛生,只见老道张显德阴森的出现在了魏渊禅房的门前。他轻声唤着魏渊的名字,魏渊懒懒的坐了起来,用手揉着朦胧的睡眼没好气的问道: “这大半夜的,是谁啊?” 门外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唤着他的名字。 “魏渊。。。魏渊。。。” 魏渊警觉的离开了卧榻,屋外明亮的月光清晰的映射出门前的一个轮廓。魏渊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门前走去,双手紧握。 魏渊闭着眼睛定了定神,让自己尽快进入到了一种战斗状态,就在他伸手准备将门打开之时。 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魏渊一惊,立刻闪身退出了好几步远,寒风夹着雪花不断的往温暖的室内猛灌进来。 桌台上蜡烛微弱的灯光被吹得忽明忽暗。 魏渊仔细定睛一看,没人!只有房外的树枝被吹得哗啦啦作响。于是他伸手将房门重新插好,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就在他回过头的一瞬间,孙峰那七窍流血的脸带着诡异的微笑,突然倒挂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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