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裂变

夜幕下的王庄镇，死一般的寂静。几束灯光打破 了夜幕，如同利剑一般四下扫视。

驻军营房里响起了日军士兵的鼾声，一个分队的日军士兵早已熟睡了。

十来个歪戴着军帽，斜靠在墙上的伪军哨兵哈欠连天。

“他妈的，小鬼子倒他妈清闲。让俺们给他们值夜，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一个熊猫眼少尉一脚狠狠的踢在地上。

“行啦，排副。别抱怨了，要是把日本人吵醒了，咱们又没有好果子吃啦。”

“吵醒又咋啦，老子还能一直怕他！”熊猫眼没好气的嚷嚷。

忽然，一个伪军从战壕里跳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抄起歪把子机枪对准了前面。

“唉，你小子发什么疯！”熊猫眼少尉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排副，有人。”机枪手轻声说。

“哪有人啊。”排副看了一眼一夜看不到边的夜幕说道。

这时，前方朦朦胧胧出现一个黑影，伪军们顿时慌慌忙忙的进入阵地。

“他奶奶的，你小子还真神了！”熊猫眼少尉扶了扶军帽喊道：“前面的，什么人？”

“别开枪啊！”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俺是李庄据点排长王大山，自己人啊！”

“是王排长！”一个伪军叫了起来。

“不对，他不是投八路了吗。这回来肯定没好事。弟兄们，过会等他走近了就开火。”熊猫眼少尉面露凶光。

“可是，王排长是个好人呐。”说话的是机枪手三福，以前他跟王大山在一个部队，王大山经常接济他。

“别废话，你要不开枪老子一枪打死你！”少尉恶狠狠的说：“王大山这小子投奔了八路，就别怪老子心狠。打死了这小子，老子说不定就能升官发财，就不用在这个地方受罪了。”

熊猫眼少尉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几个伪军已经变了脸色。他们跟王大山都是过命的交情，岂容得他们来伤害王大山。

“唉，排副。俺看咱们打死不如活捉，然后亲自送到县城去，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打探点八路军的消息来。”其中一个伪军建议道。

“唉，对啊。你小子真他娘的聪明！”熊猫眼少尉高兴的拍了一下他脑瓜子喊道：“王排长，你不是投八路了吗，今儿个来干啥？”

“俺来，是来给兄弟们指一条明路。”王大山高举着双手缓缓走了过来。

熊猫眼少尉手一挥，几个伪军端着枪冲了上来，把王大山围了起来。

“韩排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大山脸色铁青的问。

“哎呀，王排长啊王排长，你投了八路可别怪兄弟我了。我抓了你送到县城兄弟我就可以升官发财啦。”熊猫眼少尉得意洋洋的说。“你放心，兄弟我年年会在你坟前给你烧纸。”

王大山冷静的一笑，冷冷的说：“只怕你升了官也没福享受啊。还有，俺可不会给你烧纸。”

熊猫眼少尉得意的大笑：“王排长啊，你真是大言不惭啊。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现在日本人在这，我可以立即把他们喊出来。日本人什么手段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所以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好啊。”王大山诡异的一笑。熊猫眼少尉得意的一挥手，一个伪军走了上来就要缴王大山腰里的驳壳枪。

“啊！”伪军士兵顿时像被车撞了一样，狠狠向后倒去，脖子上插着一支羽箭。

熊猫眼少尉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接着，另一个伪军也倒了下去，然后又一个。

“嘿！”王大山轻蔑的看着熊猫眼少尉：“别躲了，迟早有你的份。晚来不如早来。”

“王大山，你狗日的老子先毙了你！”熊猫眼少尉怒火中烧，抬起驳壳枪瞄准了王大山。

黑暗中一道寒光闪过，熊猫眼少尉发出骇人的惨叫。驳壳枪‘噗通’一声掉在地上，一把飞刀钉在了熊猫眼少尉的手腕。

秦枫面无表情，大步走向熊猫眼少尉。熊猫眼少尉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啪”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打破了夜空的宁静，接着是熊猫眼少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五十多名八路军战士分别潜入了日军营地和伪军军营，迅速制服了所有伪军。

“王.....王排长，不！大山兄弟。俺一时糊涂，俺错了。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你给长官求求情，放兄弟一马吧！”熊猫眼少尉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骄横，像一条癞皮狗一样趴在地上求着王大山。

王大山一脚狠狠的踹在熊猫眼少尉肚子上，熊猫眼少尉惨叫一声。

程晨和王德拎着仅存的一个日军活口，被五花大绑的上等兵来到熊猫眼少尉和伪军俘虏们面前。

熊猫眼少尉心一沉，不知道八路要做什么。

日军俘虏不停的挣扎着，大瞪着双眼死死盯着程晨。眼神中带着无比的怨毒，似乎要用眼神把程晨杀死。

“还不服啊。”程晨笑了笑，抽出腰间的明治三十年式刺刀，抵住日军士兵的脖子，慢慢划开大动脉。日军士兵浑身抽搐，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惊恐。全身的鲜血以每秒八十三点三毫升速度向外飞溅，程晨面无表情，手连颤都没颤一下。

日军士兵的表情极其痛苦，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张狂。渐渐的，他的挣扎停止了。全身渐渐冰冷，眼中没有了生命的光彩。

程晨放开日军士兵，尸体瘫倒了下去。

伪军们吓得魂不附体，程晨忽然转向了熊猫眼少尉，眼神如利剑一般盯着他。

“八.....八路长官，饶命呐！”熊猫眼少尉拼命的磕头求饶。程晨把刀交给王大山：“这个给你了。”

“大山兄弟，都是中国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熊猫眼少尉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兄.....”王大山的话说到口又咽了下去：“老韩啊，你自己找的，这不能怪俺。”

“大山你听我说，大山.....”熊猫眼少尉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雪亮的刺刀穿透了他的全身，王大山抽出刺刀。熊猫眼少尉顿时大瞪着眼睛瘫倒了下去。

“弟兄们，韩大眼死了。俺直到你们当汉奸也是被逼无奈。现在俺给你们两条路，一条回家种地。一条当八路，打鬼子！”

“俺们早不想干了！王哥，听你的，俺们打鬼子！”伪军们长期以来积蓄的对日军的不满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小日本不拿咱们当人看，干他！”

“对，干小日本！”

“对，跟着王哥，跟着八路军干！”

有几个不想当八路的伪军一看别人都加入了八路，也只好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