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双管齐下

等殷朵再次醒了过来，赵紫霓开始拨电话，电话拨通后，她不管殷朵用怎样一种目光看着她——似乎她已经没有了发出仇恨的目光的权力了，她把电话递给了殷朵。殷朵转过脸去，冷漠以对。赵紫霓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听这个电话，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听到你妈妈的声音了。

殷朵伸手接过电话，电话里首先传来了一片哀嚎声，然后是殷蕊的哭叫声：殷朵，殷朵，是你吗？你在哪里呀？他们打我们，他们快要把妈妈打死了。

殷蕊，殷——蕊——殷朵也发出了声声哀叫。

电话里又传来了对方凄惨的哀嚎。

殷朵，殷朵。这次是妈妈的声音：殷朵呀！妈妈跟你说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他们了，他们要赶尽杀绝呀！啊，他们这些畜生！殷朵，你在听吗？殷朵，万一……你…你要照顾好妹妹，啊……

妈——妈——殷朵惨叫一声，瞬间又昏死过去了。

等殷朵又被凉水浇醒，迷离的目光找寻着，等她看清含着微笑坐在那里的赵紫霓，她双唇颤抖，气息奄奄：你…你告诉他…他们停…停止，我…我把画给你。

赵紫霓收敛笑容，声音庄严肃穆：我可从来不开玩笑。

我…我是认真的。殷朵**着说：只要…只要你保证…我妈和我妹活着……

赵紫霓会心一笑，吩咐手下给殷朵进行医治，然后甩给殷朵一张上面写着寒山图送达地址和期限的纸条。

等殷朵**稍定，赵紫霓把手机递向殷朵，然后用凌厉而又急切的眼神望着她，意思是说，你快办正事呀！到了此刻，语言似乎已成多余。这符合赵紫霓的一贯风格，就如她情到深处，只用眼睛和身体表达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嘴已经去发挥其他功能了。

殷朵踌躇了一会，伸手接过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姨表妹田青的电话，她对田青说，立即把放在她家保险柜里的那幅画送来天津某某处，越快越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寒山图的到来。接下来殷朵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再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呢！

房间里很空旷，但霉味很重，让人有自己已经发霉的感觉。光线也很暗，只有一个高过头顶的小窗子像一只魔鬼的眼睛，射出白森森的光落在地面上。殷朵走近窗下，踮起脚仰头向外看去，只看见蔷薇色的一线天空，亦或是地狱的门缝吧。由于是头上罩着塑料袋被绑架进来的，感觉汽车走了很长时间才到达这里，殷朵不知道这座建筑物所处的位置，估计和地狱处在同一纬度。

在这黑屋子囚着，除了呼吸的空气和身上的伤痛仍然是这个世界提供的外，意识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生的维度，只会不自觉地感觉死的深度。不能吧！死亡能这么快就来吗？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有很多感觉还没来得及体验，怎么会让人一脚就踢进了死亡的大门呢？

至少在这之前让我见见楚山吧，有多少误会还没解开，有多少思念还没倾诉，有多少怨与艾、热望与希翼、愁丝与恨缕萦绕于心啊！楚山！你解救了那么多人的危难，为什么不来解救我呢？你来吧，哪管你来了让我再恨你，再恨你一万次一万年，你也来吧！

来了，真的来了，不过不是楚山，而是一个满脸泪水满身血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被推了进来，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房门旋即咣当一声又被关上了。

殷朵心里一凛，是田青？她急忙奔过去，扶起了她，仔细一看，不是田青。

这女孩泪眼婆娑地看着殷朵，嘴唇颤动着说：他们打我，他们打我……

女孩呜呜咽咽，泪珠一串一串地顺姣好的脸蛋往下流。

殷朵抱着她，一边擦着她的泪水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别哭，别哭，啊！

她劝着这个女孩别哭，可自己的眼泪却莫名其妙地流了出来。

依偎在殷朵怀里的女孩，忽闪着挂有细碎泪珠的睫毛，看殷朵也哭了，她停止了呜咽，抽泣着说：姐姐，你怎么也哭了？

喔，不哭，姐姐也不哭。殷朵擦了擦泪水说：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他们把我弄来……女孩又委屈地泣不成声：他，他们要我说出什么寒山图里面的秘密，我说不知道，他们就打我，呜……

殷朵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因为那寒山图，这女孩与寒山图有什么关系？殷朵沉思片刻，试探着问道：你知道寒山图的秘密？

我不知道呀！女孩说：我就知道我们家有一幅寒山图，可已经让我哥哥卖了。我爸妈和我哥都在了台湾，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佣人也出去买菜了。他们闯进来就把我拖出去架到了车上，拉到这里就开始逼问寒山图的秘密，我说不知道，他们就打我。

你是寒冰的妹妹？殷朵讶异地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看着她。

看着女孩茫然的神情，殷朵说：哦，是这样，你哥哥寒冰出售的寒山图是经过我们公司竞拍的，我很清楚整个过程，所以我猜出你是寒冰的妹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寒雪。女孩说：你也是因为寒山图被他们抓进来的吗？

殷朵点了点头，然后一边给寒雪清洗伤口一边想：赵紫霓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寒山图还没到手，就开始寻找寒山图隐藏的秘密了。而且抓的也特别准，他们知道天津的寒家是寒山图的世代传人，直接就刨到寒山图的祖坟上去了。寒家的父子不在，这个女孩成了倒霉的替罪羊。

这些人也太狠了，把一个小女孩弄得遍体鳞伤。殷朵用双氧水给寒雪清洗完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后，当开始清洗脖子上的伤口时，她惊疑地发现藏在衬衣里面的一枚云石花。殷朵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它，开始愣神。

哦，这是一个叫楚山的哥哥给我的。寒雪解释说：我始终把它戴在身上，感觉……

你认识楚山？殷朵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在哪见过他？

唉！认识他？我哪有那片星云呀！寒雪怃然说道：我很葱白他，做梦都想认识他，可惜就是没有机会。不过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他让我爸爸把这枚云石花转交给我的。他还救我爸爸一命呢。我爸爸说他是大英雄，是神人，是奥特曼。

楚山呀楚山，你真是扮猪吃虎？一个屋檐下，如果你真是大英雄、神人、奥特曼，为什么连一个弱女子的心都没拨亮，你配获得这样的称号吗？不管你是何居心，你保全了我的珠圆玉润，可我的心已经沧桑老去，而今只能攥着你的名字取暖，你让我心何以从，情何以堪呀？

这感喟联翩，顿时让殷朵心碎一片。

殷朵化不开往日的云烟，却极力想看清过去的自己，她是想挽回曾经的残局，还是想让命运镇驯矫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