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混乱的西安

“这是什么？”

渭北。

陕西省府为了防备新军反水，把大批的部队调入西安。可是他们并没有挡住新军，西安依旧落在了革命党的手中。

而正是因为大批巡防营调入西安，导致其他地方兵力空虚。

整个渭北都没有什么军队。

陈平、胡景翼的部队膨胀速度是非常快的。在耀县、铜川两个地方，短时间之内就招募了超过三千多人，横扫渭北。焦子静在富平救出向紫山之后，在向紫山的帮助之下组织了两千多人。

两路人马来到三原，围攻三原的时候已经是拥有五千多军队。当然武器装备是比较差的，长短枪也不过只有上千杆。加上三原本来就是同盟会在渭北的中心，因此几个人兵不血刃的解决了三原。

短短五天之内，整个渭北都落入了革命党手中。在焦子静、陈平、胡景翼拿下渭北的时候，陕西同盟会领导人井勿幕在延安组织部队，已经扫荡了延安府。

拿下渭北之后，焦子静准备去西安接受新的命令。

不过陈平毛遂自荐。

陈平这辈子都没有去过西安，而且陈平和钱鼎也已经好几个月没见。所以想去见见他。陈平快马加鞭，很快就来到了西安。

“这是‘通统山’山堂。是我们张云山大爷的码头。”

有个人看到陈平骑着高头大马，腰里别着短枪，后面还跟着一队人马，就知道也是军政府某个部门的大员。又或者是外面领兵的将军。但一点都不在意，得意洋洋的跟陈平炫耀。

张云山？

这个人陈平是认识的，在陈平新军当兵的时候就认识张云山。

张云山在哥老会是后生晚辈，资历非常浅。在“大雁塔盟誓”的时候，来了那么多的哥老会**，张云山算是辈分最低的。可是此人加入新军之后人缘非常好，在新军是真正的交游广阔。他的这个哥老会“通统山”山堂，在陕西哥老会山堂来说是真正的小字辈。

去年才刚刚在新军开设的。

可是因为此人能说会道，和新军基层士兵打的火热。以至于他的“通统山”山堂在新军开设当天就有了一千多人加入，而这个时候陕西新军加起来也不过是四千来人。

后来陆陆续续加入张云山“通统山”山堂的新军士兵又有一千多人，导致新军一半以上的人都成为张云山“通统山”山堂的人。

张云山这个哥老会后辈，一跃成为新军实力最强大的哥老会**。这些陈平都是知道的。

“现在已经成立军政府，怎么还大开码头。张云山怎么搞的。”

陈平是不懂革命。

但钱鼎也好、曲婉兮也好，他们给陈平描述过的世界和这个完全不同。以前大家是为了积蓄实力，所以哥老会开堂收徒是必须的。用这种方法来拉拢新军。但是现在新政府成立，他们怎么还如此公开收徒。

“要是没有我们张云山大爷，西安都打不下来。西安就是我们‘通统山’的哥弟打下来的。我们开个山堂收哥弟天经地义，你是谁？也敢管我们‘通统山’山堂的事情。”

此时负责这个地段的“通统山”**走出来，轻蔑的看着陈平。

西安这个时候的**人物他都认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陈平。目前整个“通统山”的人，都因为张云山地位的攀升鸡犬升天，一个个嚣张不已。陈平一看就是一个小毛孩子，因此他根本就看不起陈平。陈平并没有因为此人的话生气。

而是有些不明白。

西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些张云山的小弟实在是太嚣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表示，西安是“通统山”打下来的。就算张云山在这一次起义当中功劳很大，也不应该如此。

陈平认识的那些革命党，哪里有这样嚣张的人。

“通统山”的**看陈平沉默不语，很是嚣张道：“赶快滚。要是再敢说两句，直接埋在大雁塔。”

陈平没有搭理他。

骑马继续往前走，这么一走陈平才发现了。整个西安乱哄哄的，公开开设山堂招兵的不仅仅是“通统山”一家，还有“太白山”山堂、“秦凤山”山堂、“定军山”山堂、“贺兰山”山堂，几乎陕西有名有姓的哥老会山堂都在陕西公开开设码头。

这个和陈平心目中的新社会完全不一样。

“站住。”

陈平在深深的怀疑当中来到了陕西军政府。

“我是渭北民军副司令陈平，代表渭北军政府面见大统领。”

“等着。”

陈平摇摇头。

一个军政府看门的小兵都这么牛气，看不起陈平这些外来的将军。这怎么可以。来到西安，陈平发现和自己想的很多东西都完全不一样。

“大统领有请。”

…………

“钱鼎大哥，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哥老会山堂都在大肆收人。”

重新见到钱鼎，陈平吓了一跳。

革命胜利，拿下西安，钱鼎应该是意气风发才对。但陈平发现钱鼎头发乱蓬蓬，眼睛完全凹进去，而且胡子拉碴，根本看不到之前的样子。

“忠国，坐。”

钱鼎看到陈平之后，露出笑容。

“情况和我们想的有些不同。这一次光复西安，是新军功劳最大。可问题是新军大部分人都是哥老会各大山堂的人。整个军队都在这些哥老会老大手中，你来看看目前军政府军队的构成。”

钱鼎叹口气，把一份文件交给陈平。

陈平看到上面的东西，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因为整个军队的领导人都是哥老会。陕西秦陇复汉军副统领是万炳南，兵马都督张云山，兵马副都督吴世昌，粮饷都督马玉贵，粮饷副都督马福祥，军令都督刘世杰，军令副都督郭胜清，都是哥老会**。

陕西军政府成立之后，建立了六个标的军队。

第一标标统刘刚才，第二标标统朱汉庭，第三标标统郭金镛，第四标标统邱彦标，第五标标统邓占云，第六标标统余晋海。

不仅仅是这些人，就连四路总稽查朱福胜，大统领卫队统带陈殿卿，全都是哥老会出身。而且大部分都和张云山的“通统山”山堂有关。

这一排看下去，西安目前的军队都掌握在这些哥老会**的手中。

“钱鼎大哥，难道我们同盟会没有自己的武装吗？”

陈平是刀客出身，但因为钱鼎的原因，陈平开始就把自己当成是同盟会的人。

“反正在西安是如此。”

“就算如此，也不应该让他们随意的开山堂。这……”

陈平并不清楚新政府应该是怎么样的，也不清楚哥老会公开这样开山堂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好。但就是感觉不对。

进入西安之后，陈平没有感觉到西安是一个自己希望当中的城市。反而就像是进入了会党聚集的地方。

“好了，忠国。你快点回去，好好整理渭北。”

“钱鼎大哥，你呢？”

“我现在要动身赶去潼关。”

钱鼎严肃的道：“虽然目前我们已经拿下西安，但我们的境况并不好。我们陕西夹在甘肃和河南中间。这两个地方的军队都很强大，我们要早做准备。甘肃军队想要反应过来，还需要时间。但是河南军队一旦攻破潼关，我们就会非常危险。现在豫军已经开始行动，我要快点赶去潼关组织防守。”

陈平仔细听着。

对于陈平来说，渭北就已经很大。目光还不足以跳出陕西，关注陕西以外的事情。现在听钱鼎这么讲，陈平才明白陕西革命成功，西安起义还只是一个开始。

想要保住陕西革命的果实，要防备驻扎在河南和甘肃的军队。

“那我也去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