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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历史架空>将军令>第三章 变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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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变身(三)

小说:将军令 作者:最后一名 更新时间:2016/12/1 10:59:39

我快步追上刘错,与他并肩而行。

“为什么你要作赵兵?”刘错并没有转头,已知道是我。

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用回答,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把我们的归宿说出来了,我的转身也应该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问我,想来对我还是有些心存疑惑。

“我能够选择吗?”我反问着他。

“身上的皮不重要,要看你的心!”他说。

我点了点头,他担心的原来是这个。稍作沉默,我告诉着他:“城破,君死,人散,但,意坚!”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的那道鞭痕越发得红肿,我却看到了他在笑,分明就如同我们是少年。

他又转回了头去,脚步平稳了许多,对着我道:“刚才我见到了杜长青!”

“杜松?”我不由一愣,杜松,字长青,是余成龙手下最得力的一名校尉,我依然记得前天城破,我放走余成龙,他是第一个走进暗道的人。“余将军也被俘了?”我经不住地问道。杜松是与余成龙在一起的,如果杜松成了俘虏,那么余成龙多半也被抓了,或者战死!

“余将军已经成功突围!”刘错低低的声音告诉着我。

我一愣,既然余成龙成功突围,为什么杜松会被抓?难道是他们在突围的过程中遇到了赵军?在双方的交战中,杜松被俘了?

刘错好像是知道我的狐疑,意味深长地道:“杜松是自己故意被抓的!”

我蓦然明白了什么。

“他想见你!”刘错告诉我。

我转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经有些距离的楚奇,当即道:“今日只怕没机会!”

“不行!”刘错道:“他说必须要在天黑前见到你!”

我沉默了片刻,道:“再过三刻钟,便到了吃饭的时间,这是今日的第一顿饭,应该会送到河堤上来,我会想办法跟过来!”

“好!”刘错应着,依然没有停下来,坚定地走下了河岸。

我停下了脚步,望着他离去,心下里却是分外得沉重。杜松混进俘虏营,分明是有所图,这或许是余成龙的意思。余成龙能够成为徐广将军的副手,与他胆大妄为分不开,这个人好奇谋,并非表面上看得那般只是个武夫,若说历史上与之相似的人却也有一个,那便是三国蜀汉的魏延。

回到了楚奇的身边,他没有问我什么,又往别处进行巡视。

但是,我已然心不在焉了。在回营地的时候,楚奇终于回过头来注视着我,问道:“你好像并不高兴?”

我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是因为你的好朋友?”

我依然点了点头。

“既然我能够把你留到我身边,那么,也可以把你的好朋友留下来!”他悠悠地告诉着我。

我的眼睛一亮,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就好像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少年,连忙请求着:“那么,你能把他留下来吗?”

他对我微微一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的脸上露出喜色,却又马上有些疑惑,问道:“将军,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呢?”

他没有马上答话,稍作沉默,然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视着我的眸子,分明是一副火辣辣热切的样子,就好像我在他的面前就是一盘美味佳肴,令我不知不觉得又想起了赵人好男风的讽言,浑身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许我和你比较投缘吧!”他终于收起了那种令我不安的眼神,装作十分平淡的样子告诉着我,但我敢肯定,他的心里一定十分盼望这天快快地黑下来,盼望着我快快地成为他的腥菜。

我们来到了营地的门口,正如我所预料到的一样,火头军已然煮好了饭,正用骡马拉着车,排着长长的队往河堤上去送饭。

赵军同明州军一样,也是一日两餐,巳时一顿,申时一顿。在正常的军队里,若非打仗的情况下,吃饭时都是各营回归各营就食,各营就地建灶,十人一灶,互不相侵,以保证每人都有饭吃。但是在俘虏营里,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经常是三十人,甚至于五十人、一百人一个灶,煮出来的饭食有多有少,先到的人可以抢到吃的,后到的人只能吃锅巴了,或者只能挨饿;便是吃到饭的人,也经常性地吃不饱。对于赵军来说,这些俘虏只要不被饿死就很不错了,他们才不会管你能不能吃到饭、吃饱饭呢!

显然,宋宗原想要在雨季来临之前,尽快完成对河堤的加固加高,因为四月之后,便是江南漫长的梅雨季节,大河小河都会涨满水,所以楚奇才会令火头军将饭食煮好送往河堤让大家就食,而非令大家回营生火作饭,以节省来回折腾的时间。

“将军!”我鼓足了勇气叫了一声。

楚奇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你还有何事?”

“我想跟着他们一起去送饭!”我指着正出营门的一队骡马车请求着。

“为什么?”他问。

“是这样的!”我连忙解释着:“我是怕我的那个好朋友又会挨饿!他那个人总是谦让,昨日里只吃得一顿饭,还未吃饱;今日里又出力甚多,若吃不到饭,只怕挨不过晌午,又要被鞭子打了!”

对于俘虏营的状况,楚奇心里**一般,自然知道这饭并非人人吃得到的,当下点了点头,又对着我道:“好吧,你跟他们快去快回,我会把饭留一份给你!”

“多谢将军!”这一次,我是真得在感谢他。

跟着火头军,我再一次回到了河堤之上,这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热火朝天的场面,代之的是一群群明州战俘在赵军的管制之下,排着队领取饭食,每一营、每一都、每一什,每一伍倒也泾渭分明,耐心地等候着各自的火头军运来食物,不敢逾越分毫。

我跟着三营的伙夫将骡车停在了堤弯一个柳树之下,当空的日头不会爆晒这头耐劳的大黑骡,同时也可以令伙夫们感到丝丝的清爽。在骡车停下准备之际,早就有一队赵军监工吆喝着将一众的明州俘聚拢在一起,排好队伍,等候发饭。

发饭并不用我,自有火夫去操作,虽然他们也知道我曾是明州俘,但是又亲见楚奇将军对我的另眼相待,于是也就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了他们的人。那个百夫长对我还有些警惕,所以并没有让我充当维护秩序的卫兵,倒是令我得到一份的清闲。

我的目光在排队的人群中逡巡着,寻找刘错和杜松的身影。我看到了冯丹、孙翔、周贺以及众多同袍,他们都怀着一种诧异的目光望着我,也许在诧异着我如何会穿着赵军的军服?而且这么快便转换了身份?他们中有人羡慕,有人不解,有人嫉妒,有人淡然,却少有人对我表示愤怒,这令我有些不安,我倒是宁愿他们看着我的样子背地里骂我是软骨头。我忽然有些悲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明州政权已经不复存在,当初我们所信仰的东西也已然成为了镜花水月,如今摆在众人面前的只有如何生存这一个问题。与能够活下来这件事来说,真的,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足为道了。

我终于看到了刘错,同时也看到了在他身边站立的杜松。

刘错和杜松一直在盯视着我,只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他们也不敢高声呼叫我的名字,便只能随着排队的人们,一步步,一点点地挪将过来,半天才来到了骡车的旁边,伙夫头也不抬地打了一碗饭,又㧟了几个咸菜放在碗里,算是完成了一份递过去,接住的正是刘错,他看了我一眼,端着碗低下头准备离开。“等下!”我叫住了他,从伙夫的手里夺过饭勺,又替他加了一勺饭,他默然无语,快步地离开了。

杜松是一个身材并不高大、反而有些偏瘦的汉子,三十岁上下,长得平平常常,留着有些焦黄的短须,但是我知道他的表象并不代表他的实力,这个人曾经在会稽山缚过老虎,是余成龙的手下智勇双全的第一帮手。

我也为杜松打了一碗满满的饭,与他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面各自有数,他追随着刘错之后离开了,我将手中的饭勺又还给了伙夫。

百夫长就站在骡车的旁边,他已经认识了我,知道我跟刘错的关系,刚才我曾为刘错险些夺了他手下人的鞭子,所以在这个时候,对于我的添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阻止。

我看着刘错与杜松离开了人最多的河堤之下的阴凉处,走到了较远的河岸附近,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开始吃饭,杜松有意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下头,便又把头转回去,埋头吃着饭。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个百夫长,见他正在上下打量着我,心道反正我如何做都逃不出他的怀疑,索性不去理会他的想法,迈开步大大方方地向刘错和杜松走过去。既然他知道我跟刘错的关系,那么我就没必要去避讳。

和来到了刘错和杜松的身边,和他们并排坐在石头上,眼望着一河的春水,河面上看似平静,实则鱼群在水下悸动,时不时地总有两三条鱼会跳出水面,仿佛是经受不起水下的沉闷一般,要露出头来看一看外面的风景。我想,若不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驱使的役职,或许这个时候,就会有人下水去捉鱼了。

收回了不应有的妄想,我低低地问着:“余帅安否?”

“安!”杜松道。

“何因至此?”我再问。

“为你!”他答。

“为我?”我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嗯!”他肯定地道:“将军令我混入,只为今夜救你出!”

“为何?”我真得有些不解了。

“你去问余帅!”他并没有告诉我原因,也许是真得不知道。见我还是有些疑惑,他想了一下,道:“我们这些人是你救的,所以我们也要救你!”

这个理由倒也算是说得过去,我不再去想原因,稍作思考,问道:“如何筹划?”

“今夜子时,余帅会亲自乘船在河上接应!”他告诉着:“只要我们能够出得赵营,便可得脱牢笼!”

我考虑了一下,问道:“余帅有几条船?”

杜松一怔,有些不明白地问道:“难道一条船还装不下你吗?”

我微微一笑,如实地告诉着他:“如果船只足够,我有办法令三千明州俘虏尽数脱逃!”

杜松正端着碗往口中扒着饭的双手不由得停顿在了那里,便是连刘错也忍不住地停止了进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杜松想了想,道:“余帅为了以防万一,从海王庙率了二十条船于昨夜潜入到了草山荡,准备今夜在不得已之时突袭西塘虏营!”

“二十条船?”我皱起了眉头来:“二十条船有些少,但是也可以了,最少可以救出一半以上的同袍!”

“一半就是一千五百人!”杜松道:“这二十条船并非海船,是河中用的艨艟,装不了多少人!”

“不用载人!”我告诉他:“只是用来过渡!”

“过渡?”

“对!就是过渡!”我解释道:“就是从河这边,运到河那边去,在赵军援军到来之前,能载多少人过河,就载多少人过河!”

“把人载到西塘河的对岸去?”这个时候,杜松和刘错都明白了过来,不约而对地抬起头来,向河对面看去,河对岸并没有村庄,那里原先也是肥美的稻田,亦是由于战争的原因,河堤溃决后形成了一片的沼泽,如今成了一望无际没人高的芦苇丛。

“是呀!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刘错赞道:“赵军没有渡河的船只,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找船渡河,我们早就逃得远了,只要是进入了草山荡,那就是我们的天下!赵军北人多,水军不强,我们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杜松也点了点头,却又道:“说得不错,但是却也要我们能够突破得了俘虏营呀?赵军看守严密,东面还有他们的一个敌营,一两个人逃跑还可以作到神不知鬼不觉,若要那么多的人一起逃走,又怎么做得到?”

“嗯!”刘错转头问我:“喜子,计将安出?”

我胸有成竹,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营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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