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消失

石原接着说，“战争中还有一个因素是科技，是更好的飞机，射程更远口径更大的火炮，是机动能力更强的坦克，是更大的炸弹，现在的日本在科技上比中国强，但是和欧美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现在国内的那帮人在观念上落后了，我在考陆大的时候就提出飞机的重要性，而现在这帮人还在搞什么战列舰，空中优势取得战场上的胜利这帮人眼瞎了吗！”

石原越说越激动，“只有按照我的设想深入的开发满洲，建立在大陆上的农业、工业、人口支点才能发动下一次更大规模的战争！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被拖到中国这个泥潭里当兵，那日本的科技靠谁？那些老朽吗！现在打的越胜，占领区约大，战线拉的越长，后面败的越惨，现在的胜利会导致思想上的错乱，会让他们越来越觉得靠意志就能打赢战争！”

范式白听着，记着。

石原的话一方面是他的分析，另一方面是他发泄不满。

范式白感觉石原有点分裂，有能力有主张，但是又不得志，“石原将军，听说东条将军说您是赤色分子……”，石原一直就看不起东条这个官二代，“东条上等兵还懂什么是赤色分子，看来又是笔记上记得，只不过理解笔记是赤色的含义就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了。”

范式白有续了一斗烟，“石原将军，可是现在是东条说了算啊，您的主张再好，如果不在位置上，也不能施展，或者根本就不会被人听到！”

官场争斗是石原的短板，他也不想去弥补这个短板。“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不会去做，如果我哪有做了，那还是我吗？”这是石原给范式白的回答了。

范式白临走的时候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在五根金条，“感谢石原将军的教诲，希望以后还能再拜读到您的书，这是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一点小礼物，请笑纳。”范式白把小盒放在石原手边，就鞠躬告辞了。

石原后来在和大川周明谈到范式白的时候说，“出手就是五根金条，我都有点喜欢这个家伙了，但是他在山西就是对帝国来说就是个毒瘤，那些下级军官和他厮混在一起，天天都是金钱，还有心思打仗吗？”

谷荻是第一个接到任命的，回到太原谷荻就被委任为太原特务机关长，这是谷荻想了很长时间的职位，但是这时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感觉，不他判断，这是陆军那帮王八蛋要出他的洋相。

就在谷荻去北平的第二天，开始发生离奇的事情。

从北平来太原的准备就任大陆洋行总经理的大川建一在火车上消失了，就好像没有乘车一样的消失了。

接到报案后太原特务机关班长城野宏下令车站的日本兵把整列火车封锁，不许乘客下车，带着特务机关的刑侦专家来到太原火车站。

城野宏在大川建一的卧铺车厢看到了惊恐万分的马上就是谷屋洋行总经理的片山小五郎和整洁的就如同没有睡过人的床铺。这个卧铺间只有两个床铺，一个床铺上龟缩着片山小五郎，另一个是被子叠好被单平整，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痕迹专家进行检查，只是一小会就得到报告--连根头发都没有，痕迹专家还说了，如果不是事先告知这个床铺上的人失踪了，那他们肯定认为这个床铺上没有住过人。

大川建一连人带行李一起消失了，而且睡在一间卧铺的片山小五郎一点都没察觉。城野宏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下令对整个列车进行彻底的检查，真是彻底，车厢里就不用说了，车顶、车底都详细的检查了，结果也是一样，毫无头绪。对相邻卧铺的人进行询问也是一点动静没听见。这样的结果比大川被杀还让人难以接受。

没办法，只有把片山小五郎和相邻卧铺的五个日本人请到刑讯室了，一顿日本式的拷打下了，五个日本人皮开肉绽了，但是城野宏听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睡前大川和片山还在聊天，这个事情隔壁卧铺都能听见，聊着聊着睡着了，到这里都很正常，但是睡醒了就惊悚了，被子是叠好了的，人却不见了，片山开始还以为大川是到其他卧铺串门了，但是看到大川的行李也不见了就慌了，满车厢的找，当然是找不到了--片山一度有错觉，以为是鬼魂和他一起从北平来的，片山的说法换来了几个大嘴巴，“巴嘎，一个鬼魂和你在车上待了两天，快到太原就消失了，临走还把被子叠好，床铺整理好？巴嘎。”

城野宏见调查和拷打都没有结果，只能上报华北日本司令部，“我们仔细查找了列车，但是一点发现都没有，根据列车行驶的情况分析，人肯定不是在太原境内消失的，请阁下命令北平特务机关和沿途特务机关进行调查。”城野宏的结论是人不是在太原消失的，不关我的事情，北平特务机关的人听到这个结论，在办公室一边跺脚一边问候了城野宏家八辈祖宗。

人消失了，也查不到头绪，只能先放下，但是列车上增加了卫兵。

增加卫兵就能没事吗？肯定不会，过了两天城野宏接到北营站报告，从北平开往太原的列车上一个卫兵消失了，城野宏顿时头大了，详细了解到消失的情况，城野宏头更大了。

不过城野宏在知道谷荻回来后，就感觉自己一个小小的班长不该这么头大，直接打报告给司令部，说自己能力低下，请委任能力强的人进行调查。陆军的人心想你谷荻不是有能耐吗，还去北平找土肥原，那就你来吧，一纸任命直接委任谷荻为太原特务机关长。

谷荻带着他已经大了的脑袋开始进行调查，列车开到距离太原就一站的北营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五人一队的日本卫兵在巡车，序列是小项、猪爪、三轮、九条、祝部，五人在拐个小弯进入卧铺车厢时，九条拐进卧铺车厢后惊讶的发现他前面的三轮不见了，消失了，九条立刻清醒了，连忙扒开猪爪和小项，往前冲过去，但是三轮确实不在前面。

人在面前消失了，九条接受不了，谷荻更接受不了，五人小队，中间的消失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最要命的是人是在北营段消失的，事情归他谷荻管。谷荻头疼，头大，三轮的消失比大川还离奇，三轮可是一个带着枪的士兵啊，就这样消失了？

谷荻头大头疼，那四个日本兵就是身疼了，在刑讯室四个日本兵被打的鬼哭狼嚎，但是谷荻一无所获，也难怪人家说尽管离奇但这就是事实。

谷荻的报告还没写，又一桩消失案来了，这次是消失了一队五个士兵，地点还是在火车上。现在太原和北平间的火车，已经是四队日本兵巡逻了，分别在车头和车尾，巡逻是两头的士兵向中间走。这队消失的日本兵是在车头开始巡逻的，原本是巡逻到车尾在回到车头一趟就算完了，就可以休息了，结果车尾巡逻的日本兵到了车头也没看到从车头出发的日本兵，五个士兵就这样连人带枪的消失了，在哪一段消失的不知道，怎么消失更不知道。

谷荻头疼，他现在头疼的不止是消失的日本兵，更让他头疼的是渐渐起来的谣言--是鬼怪抓走了这些日本人。当然途径不同，愿意和过程也不太一样，有的说是这些日本人不敬神，所以被抓了，然后被鬼怪带到地狱；有的说是日本国不顾天神的劝告，执意开战，所以天神开始惩戒了；还有的说，这条铁路是被诅咒的铁路，以前就有人消失，当然以前有没有也不可考了。种种谣言在华北蔓延，谷荻头疼，整个华北派遣军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