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过河

按田俊的说法，如果是军统肯定会提前走，在军渡对岸看着有没有把部分物质交给延安；如果是日本人，只有在几个点特别是中阳观察，对比一下太原出发的车辆型号，看看有没有替换的车辆就大概可以判断了。至于在各个检查点上车检查肯定是不会的，因为对于日本人来说是往敌占区运武器，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让下级军官知道的。

田俊总结说，“这还只是一般性观察，再升级的就是观察你轮胎的受力程度。”

范式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面的问题，能回答你就回答，不能的话就给我一根烟……你们常用的监控方式是……”

田俊直接给了范式白一根烟，“你还真准备这次给延安送物质啊？你现在被监视呢，这他娘的太冒险了，别耍小聪明，不是所有的监视都能被发现！”

范式白心想老子要不是和金成达成意向了，孙子才这个时候冒这么大风险去送货呢，嘴上却说“娘的，不是要给你们赚钱吗？你以为每个月钱轻轻松松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田俊叹了口气，“这次我真帮不了你，而且根据我的情报，你那个老长官身边肯定有日本间谍。”这次要给延安送军火设备范式白也不想让田俊插手，两边以前的积怨太深了，如果重庆知道他给延安送军火设备那现在的戴副局长肯定不快活。

范式白回到张昌意的院子，“昌意，我问了专业的人，他不建议现在对监视的人进行物理清除。你明天调两个可靠的人远距离对那两处远距离观察，你悄悄的会朔州以警备处的名义找点可靠的人，现在太缺人了。招到人先别往太原拉，秘密的分批的送到古交小野那里，我给你写个条，你到时候交给小野，就说是招的警备处新兵让他训练。”

范式白安排完张昌意的工作，又安排金锁明天一大早去观音凹，去统计需要多少车辆，然后电话报个数字，做好动员工作，范式白估计这些人本来就是要去延安的，只需要解决信任的问题，所以他派金锁去，最后范式白特意交代，“这些天多给大家带些好吃的，别怕花钱，现在要让他们保持体力！有病的能治就治，治不了的到时候送到道观里先养着。还有做一些的简单的动员工作，最主要的是要让梁占祥对你信任。”

范式白接到金锁电话，就一个字，‘七’，范式白随后就的多装了十一车粮食出太原城浩浩荡荡的开往中阳。范式白的车队过清源县的时候，贵喜悄悄的留在清源县城，而且车队一出清源，黑藤就把城门关了，把人都留在城门口，挨个的进行查验，贵喜在城楼上悄悄的观察，结果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

范式白的车队一直开到枝河镇都很顺利，但是往前就是大段的破路，一个接着一个深深的大坑，开始还能勉强开着，到观音凹进山的路口是彻底开不了了，范式白命令就地搭帐篷，随车士兵构筑防御工事，为了怕车上的物资被抢，还请黑藤带两个小队前来增援。中阳城里的日军小队长三田少佐开始被当回事，只是派兴亚军抓民夫去修路，直到黑藤中佐带人来了，才知道这个是个重要任务，于是带着小队和兴亚军一起投入修路中了。这路被破坏的太厉害了，足足有十五里，一个一个深深的大坑要填上还要平整，不是个轻松的活，三田在施工现场也问黑藤，“黑藤君，这中国人能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要连天加夜的抢修道路？”黑藤回答，“到黄河牵制共产军，解除西线对我运输线的威胁，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只有司令部的大人物才知道了。你就别瞎打听了，赶紧修路是正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田听到范式白带着这东京腔的日语，看着这个和普通商人一样打扮的人和黑藤称兄道弟，想这人到底啥身份，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晚上三田看黑藤不到城里住在帐篷里，没好意思回去，也搭了帐篷在野地里陪着，晚上不知道是喝酒了还是太疲劳了，三田睡的特别香，完全没感到10月底山西沟谷里的寒气。

经过接连三天的抢修，三田也睡了三天好觉，总算可以勉强通车了，范式白给三田道了谢，就压着车队穿过中阳城之间奔离石去。

路其实是范式白让金锁带入扒的，为了就是为了能在停在观音凹，把山洞里的设备给换到车上，车上的粮食则搬到山洞里，经过两天的紧张的搬运才完成。三田的好觉要归功于蒙汗药，不止是三田，连黑藤和所有的日本兵、兴亚军在晚饭时吃的东西里都下了蒙汗药，这样晚上才能大胆的进行搬运。

转过离石到范式白没往军渡去，军渡是交通要道人来人往的太多了，范式白要去的是军渡南边的前东山，哪里河道比军渡还窄，但是水流要急不少，金成在前东山已经准备好船和船夫了，还有化妆成民夫的八路军等在河东岸，梁占祥让十几个工友先过河，自己和三个工友加上化妆的八路在岸边把设备装上船。贵喜悄悄对范式白说，于两个可疑人上船和设备一起上船到对岸了，范式白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三岔路的时候还没看见，就是刚刚那箱活掉水里，几个人下去捞的时候很多人都挤在河边七嘴八舌乱指挥的时候才出现的。”

范式白对贵喜说，“你跟我过去。金锁你过来，带人警戒，告诉梁占祥加快速度，已经有人混进来了。”金锁看见范式白已经把枪上膛了，“还是我和贵喜去吧。”范式白一把按住，“你机灵点看着吧，贵喜，叫梢工把那条小船划过来，娘的，太原太原监视，到了黄河边了还监视，这他妈还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