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两次暗杀

范式白往自己办公室走，在门口就听见电话铃声不断的响，他开门拿起电话，是田俊，估计是打听李江的情况，田俊在电话里问范式白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巡查太原城治安情况，范式白按照苏啼仁的交代说了这两天没时间，范式白给田俊的理由是：要陪铃木小姐。范式白撂下田俊的电话就回去了，他在二进院子的门口就看见槐树下一个身穿驼色大衣正在望天的背影，范式白走了过去，“铃木小姐，好雅兴。”背影转过来是一张带着笑容的脸，铃木小姐的笑是独特的，是范式白喜欢的，她笑起来眼睛就像新月，“范君回来了。”铃木的声音把范式白沉浸中拉了回来，范式白看见铃木正在给自己鞠躬，连忙还礼，“铃木小姐，我们天天见面局不用每次都这样了吧，主要您这样我还要还礼，我这天天坐办公室本来腰就不好。”铃木小姐捂着嘴笑，“好吧，就放过你吧。不过以后也不许把我当客人了哟。”范式白做了请的手势，和铃木小姐一起到了正厅，“那我们就说好了，大家就不见外了。铃木小姐最近我有点忙，不一定能陪您吃饭，我会让人把饭食送到您屋里，有什么想吃的您直接吩咐吴妈就好。”铃木小姐指着范式白的书房，“吃什么无所谓，只要能看书就好。”范式白指着书房，“这就是您的小型图书馆，想看什么您自己拿。”

其后两天范式白陪铃木小姐的时间非常有限，一方面谷荻要求他派人配合日军进村抓人，另一方面苏啼仁要微调政策，需要和范式白商量实施细节。

对于进村抓抗日分子谷荻相当重视，每次最少配置一个中队的鬼子兵和一个营的兴亚军，采取先包围再盘查的策略，但实际收效远低于预期，原因是太原和平定周边的情报相对准确，但是其他地方情报多有谬误，有查无此人的，也有七老八十走路都费劲的。谷荻对冯司知的能力打了一个大问号。

苏啼仁的微调政策倒是很快出台了，有两条主要的，与日资洋行合作，在太原市内开设日语学习班，毕业后可以去日资洋行工作，工资较高；组织流动放映队，在居民区放映满铁拍摄的亲日电影，进行软性亲日宣传。

两天过去了，范式白主动约田俊晚上到办公室谈太原治安工作。田俊一下班就到了范式白办公室，“你可算能见我了。”范式白解释了一下，“前两天是苏**担心李江刚死我就去找你，会被人盯上的。”田俊奇怪，“你们老苏还懂这个？也别说这个了，咱先说李江吧，你有什么消息。”范式白做了嘘的手势，“咱还是去老苏办公室吧，这里我心里不踏实。”两人来到苏啼仁办公室，范式白拿钥匙开了门，两人到休息室里，范式白问道，“李江是你们的人？”田俊摇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他肯定不是我这条线上的，有可能是我们的人，也有可能是延安的人，还有可能是阎长官的人。”范式白心说你这等于没说啊，田俊看范式白的表情，解释道，“为了相互之间的安全都会由不同操控者进行指挥，省得一个出事牵出一大片来。”

范式白指了指办公桌前的窗户，“当时我和老苏就站在那，看着李江从楼上摔下来，后来老苏让人打听了一下，说是李江看着日本人进了办公室就直接跳下去了，头朝下跳下去的。”田俊一阵唏嘘，“李江是条汉子，他这一跳既是报警也断了鬼子念想。”范式白掏了烟甩给田俊，“李江不是你线上的人，你咋这么着急忙慌的要打听？”田俊两手接着范式白甩过来的烟，“我总要知道他的问题出在哪里吧，我看看自己有没有类似的漏洞……”范式白把那天的过程和苏啼仁的话，包括苏啼仁推测的情况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他告诉田俊这两天谷荻虽然和苏啼仁通电话但是提都没提李江的事，苏啼仁为了避嫌也没打听，而且自己也查了一下最近没有大批量调集军粮的记录，“你帮着分析分析，为啥日本人这个时间动李江。”

田俊去苏啼仁办公桌上拿来纸笔，把李江出事的日期写在纸的中间，“一般情况都是分析出事时间点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包括事和出现的人。”田俊想了想在李江的右边写下了铃木保奈的名字，范式白很吃惊，“你怀疑她？不会吧，你看她的笑容很温暖的。”田俊说，“我只是把情况列出来，只有把情况都已知的情况都列出来才能做判断……”两人正说着呢苏啼仁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两人面面相觑，谁会在这个点打电话给已经下班**呢，范式白问田俊，“会是谁的电话呢？”田俊乐了，“你当我半仙啊！要不我掐指给你算算。”范式白摇摇头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接了”，但是电话铃停了又响，范式白犹犹豫豫的接起电话，“你好，那位，哦苏**啊。”苏啼仁在电话里说，不错嘛，还在办公室呢，今天怎么没陪铃木小姐啊，说的范式白一阵憨笑，打趣完了，苏啼仁吩咐范式白，“你明天和田俊跑一趟秋林，把梁上椿参议接来。”在范式白的印象中阎锡山的这个亲戚梁上椿没有参议的头衔啊，他确认了一下，“是大同矿务局梁局长吗？”苏啼仁的回答是，“是学习的榜样的那个梁上椿，对了，你写一张省议会参议的聘书带上。”范式白挂了电话，田俊也打趣，“怎么弄学习的榜样要来了。”

梁上椿早年留学日本的时候娶了个日本媳妇。

范式白拿着笔在李江的左边写上冯司知在右边写上了梁上椿，边写边说，“有这功夫干点正事吧。”冯司知的名字多少让田俊有点吃惊，“怎么他还敢来太原。”范式白拿笔点着冯司知的名字，“这人已经来了，李江死的那个下午还来了这件办公室，他马上要当山西安清同道委员会委员长了，按照老苏的说法他上午应该去见谷荻了。”田俊听到冯司知来苏啼仁办公室更吃惊了，“他还敢来这里，他不怕你和老苏把他做了啊，不对，难道当初在绥远对老苏的两次暗杀真是高步清干的？”范式白笑了笑，“绝对不是高步清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