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杀了不解气

田俊就这么站在正堂门口看着里面气得发抖的冯司知，冯司知看着屋里的各个柜子、抽屉被警察打开，里面只要有文字的都被检查一遍，他拄着拐杖蹬蹬的下了正堂台阶到田俊面前，“田处长让你的兵轻着点，里面是我们和名家旧友来往的书信，单就艺术来说很多信件已经可以算作书法精品了。”田俊往里喊了一句，“你们轻点翻，别把冯委员长的信件翻坏了，不过轻点归轻点，检查一件不能落下。”现在进院子的警察都是田俊精心挑选的搜查高手。

田俊掏出盒烟给冯司知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上，看着冯司知在口袋里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出打火机，田俊笑了一下用自己的打火机给冯司知点上，“面有刺杀我的手令吗？”冯司知刚抽了一口被田俊的话激的还没下肚的烟顺着鼻子耳朵孔都出来了，“咳咳咳”冯司知一阵剧烈的咳嗽，田俊上去给冯司知捶了捶后背，半晌冯司知才平复下来，他摆了摆手，“田处长，如果你今天是为这事来的，那你要失望了，我不是听说你们已经认定是小徐干的吗？”田俊盯着冯司知一字一句的说，“要真是认定老徐干的，那他现在还能在家待着吗？”冯司知辩解道，“是不是小徐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我。”

一个在偏厅收查的警察对田俊点点头，冯司知是背对着厅堂的没有看见，田俊则不动声色的继续说，“根据这一两天掌握的证据，我有理由相信刺杀我的具体指挥人就是李冰寅，你的得力手下，我很难相信您老人家不下命令他李冰寅就敢动手。”冯司知是事后才知道李冰寅对范式白动手还捎带把田俊也给打伤了，在李冰寅对他汇报说他是想掰断苏啼仁的一个爪子让苏啼仁元气大伤时，冯司知考虑出发点是好的事情也没暴露并没有责备李冰寅，现在看当时他想的简单了。

冯司知稳稳了心神，“田处长我真比窦娥还冤啊，我是真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你想……”田俊接过冯司知的话头，“你想你要是我会不会是同样的观点呢？”

“谁是你都会这样想，但事实恰恰相反，我就是没下过令。”

田俊制止住冯司知继续辩解，“冯委员长，咱都要不多说了，搜出证据咱们公堂上见好吧。”冯司知知道田俊是搜不出证据的，李冰寅当时是对他口头汇报的没有留下纸质材料，当下也硬气的把拐杖往下一杵，“那要是搜不出来，我也要让你好看，我会直接向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汇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好一会一个警察过来对田俊敬了个礼，“报告田处长，没有找到冯司知下的刺杀令的相关证据。”冯司知阴沉着脸对田俊说，“你麻烦大了。”说完转头就往正堂上走，冯司知在正堂要通了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的电话，冯司知奔着把事情搞大的心思直接找支持他的大人物进行诉苦，他正说着在山西受到排挤，现在警察厅的人都已经公开搜查他的府邸兼寓所时就听见有个人说，“你还是把电话给我吧。”冯司知正想呵斥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我是给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的长官通电话吗，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一个佩戴少将军衔的矮胖子和他身后的一帮人，矮胖子伸手夺过冯司知手里的电话，“我是108师团长谷口元治郎，今天和三原新三理事长在商谈如何保障棉花种植和征收时发现被人监视了。”这个时候一个警察跑进来报告，“报告田处长搜到两本监视记录。”田俊把监视记录拿过来给苏啼仁呈上，苏啼仁翻了一下拿着小本子指着开头的一页上的日期用日语对谷口说，“从六个月前这帮人就开始对大日本军政高官进行监控了。”冯司知这才反应过来田俊进来压根就不是来搜什么被刺杀的证据的，他掉到坑里了，谷口在电话里对自己的上级说，“是您下令对太原的军政高级官员进行监控的吗？我们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没想到您这样不信任我们。”电话那头也莫名其妙的，谁他妈的下过这样的命令了。

冯司知结果范式白递过来一本小册子，看到上面的内容都是那个日本军官几点到的天欲雪车牌号是多少，几点出来的，和谁一起出来的，这些内容和他前几天看到的内容完全不一样，他看到的是出入天欲雪的生面孔，这些人出入的频率和后来山西发生过那些事情。

“啪啪”两声枪响传了过来，让众人一阵惊慌，又一个警察跑进来了，“报告，刚发现了那个从棉花巷逃的过来人，他拘捕时被我们击毙了。”警察一边报告着苏啼仁一边给谷口和平田翻译着。

冯司知的心跌入了谷底，他知道今天被人算计了，就连打电话都是别人掐着时间让他打的，他看着手里被调包的小册子，叹了口气，他不打算争辩但也绝不会承认。

谷口撂了电话，“华北司令部从来都没下令让你对军政高官进行监视，说吧是谁让你干的。”谷口掏出配枪恶狠狠的说。冯司知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他的态度让谷口更加气恼，谷口举起枪对准冯司知，苏啼仁赶紧上前抱住谷口，“千万使不得。”苏啼仁把谷口拉到一边，“就这么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吧。”谷口看着苏啼仁，“苏君不杀他我咽不下这口气。”苏啼仁拍拍谷口，“关键就这样杀了也太便宜了，来，小田你过来。”田俊跑过去，苏啼仁问，“你说说有什么方法可以帮谷口君解气的。”田俊把袖子往上一捋，这个我在行，田俊趴在苏啼仁耳边说，苏啼仁趴在谷口耳边翻译，谷口听完笑了，“三种方法我都要，准备好了我要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