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心隔肚皮

偏听者暗，兼听者明。从这一点上说龙牙的书没有白念，他知道越是到了重大事情拿主意的时候，自己越需要冷静，以冷静的心态应对所有的挑战。因为从这件事上，某些方面来说茅福堂就是被流氓瞎利用的，茅福堂被流氓瞎当枪使用了，当然茅福堂也是有他的利益在里面，比喻急于赶走龙牙父母，霸占他们的宅基地。龙牙不想被什么人利用，也不能完全被老干妈的一面之词所左右，尽管他很相信老干妈所说的一切，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还是从别的渠道印证一下为好，免得酿成大错后没有了再回头的可能。龙牙送走了老干妈，龙牙他们直接就到了茅家宅子，双叶初时还以为龙牙是要报仇，但龙牙并不是那么冲动，龙牙沿途访问了几个老人，从老人们的眼神语态里就印证了想明白的所有，说明老干妈说得没有假，基本是属实的，龙牙咬牙切齿想：这个流氓瞎和茅福堂遇上了他龙牙，也算是日子活到头了！

龙牙在茅家宅院外面转过两圈后，他对茅家宅子的格局防备情况已经了然于胸，双叶问：“咋样？”

龙牙知道双叶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故做不明白：“什么咋样？”

双叶就有些急，放低声音说：“报仇啊，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们一起收拾他们！”

龙牙说：“谁说报仇了，走，回去睡觉去，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好，眼皮子有些重。”

龙牙说过回头就走，谁都不看，双叶急了，双叶冲过去推了龙牙一把说：“睡睡睡，睡死啊，整个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双叶说完这句话时，还狠狠地白了龙牙一眼，杜宝元问龙牙：”师傅，我们去那里睡，还是昨天晚上那个龙门客栈么？”

龙牙说：“那个客栈阴气太重，在哪个地方我是睡不着觉的，换一个地方，最好是一个安静的小店。”

杜宝元说：“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凭我对文登城的熟悉，什么店找不出来，保证师傅满意就是！”

这样的地方很好找，就在距茅家宅子只有一条巷子的地方就有一处这样的小店，这小店即使是饭馆又是旅店，吃饭睡觉很是方便，价钱又不贵，龙牙更喜欢的是它的安静，杜宝元问：“师傅，这家怎么样？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换！”

龙牙说：“别换了，就这家了！”

龙牙说完就率先往里走，小店的店主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老者是个近视眼，他不认识龙牙，用手扶着眼镜框看到了杜宝元吓得手脚就发抖，说：“少爷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这位老者如此惊慌失措，还双手作揖，连连赔不是，由此可见杜宝元这个小皇帝在老百姓中是何等地威风，还哭穷说：“小店小本生意，劳您大驾亲自临门，我的该死该死，真该死，还望少爷高抬贵手，一家老少还指望这小店吃饭活下去！”

杜宝元越听越觉得话味不对，就瞪眼睛：“老东西什么话，来恶心老子是不是？”

店主吃了一惊问：“少爷不是来收保护费的？”

杜宝元问：“老子什么时候收过你的保护费，老子手头上还缺少你这么几个小钱花花？”

店主说：“我确实每年都交过，还都是你的手下来收走的，千真万确，我要说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这个店主有些一根筋，说话也不想说谎的样子，杜宝元明白了肯定是手下那些喽啰们打着他的旗号干的这缺德事，杜宝元说：“好了，废话少说，我们这次是来住店的，说好了，记清了，所有的费用都算在我一人身上！”

杜宝元的话音没落，双叶将两块银元拍在店主的桌上问：“不用了，我们自己有钱，你看这些够么？”

店主一看是银元，还是量块银元，立刻说：“够够够，一块银元就够了！”

双叶说：“两块都归你了！”

店主的老腿一下子轻快了起来，立刻向店里让，又是房间，又是张罗晚饭，龙牙原打算不吃饭就睡觉，看这家店上菜上酒都挺利落的，也就坐下来吃，晚饭上龙牙喝了两碗酒，又加了两碗一共是四碗酒，双叶都吃惊了，要知道龙牙是不喝酒的，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喝酒，杜宝元仅仅两碗酒就趴在桌子没了反应，龙牙用手指着杜宝元说：“小样，还想跟我拼酒，老子喝死你，再给我来两碗酒！”

龙牙抬起手来又要酒，双叶看到龙牙说这话时，人站起来已经有些晃悠了，双叶急忙扶住龙牙的身子说：“酒不能再喝了，你喝醉了，快去睡觉去！”

龙牙反驳说：“我没醉，我真的没醉，我还能喝，再给我来两碗酒来！”

双叶体谅龙牙的心情，寻找双亲，双亲被人残酷的杀害，心里肯定不好过，心中不好过，喝醉回酒也许能给他较少一点压力，也不是什么坏事。龙牙被双叶送到房间倒头就睡，又烂醉如泥，看样子天亮之前是很难醒过来的！

酒这东西听说过，也看到过，就是没有喝过。酒是龙牙叫的，杜宝元也表示愿意陪师傅喝上两大碗。龙牙第一口喝这酒时，感觉这东西又苦又辣，难以下咽，但真得一口咽下去后，浑身感觉麻酥酥的好受，身体就像要慢慢漂浮起来一样，再一口口地喝下去，心里竟越喝越敞亮，烦恼和不快还真就在这辛辣中被稀释，被消解，但杀父杀母之仇却不行，就像一座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龙牙的心上，这是什么酒都消不去的心头之恨！

龙牙两碗酒下肚，第三碗酒上来，这就的味道就变了，龙牙就觉得这酒喝起来越来越像凉水，但仔细一品也就是凉水么。龙牙一下子明白了这家店主的经营投机，酒台上虽说摆放了一溜酒坛子，却不都是盛酒的，有的坛子就是盛水的，一般的情况下，人有两碗酒就可以喝得酩酊大醉了，在接下来拼酒就已经喝不出什么酒味了，喝的就是一股子豪气，义气！

凉水也就是井水，不花钱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店家卖酒是为了赚钱，买惨了假的酒，甚至凉水，这样做既能让拼酒的人豪爽，又不能何伤人，更不会喝死人，是不是店家还有一份好意在其中，从某些方面说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店家呢？

当然了，店家卖给你的水也卖成了酒价，酒钱是一文都不会少算的！

这样说来，也就难怪龙牙还要再喝上两大碗，就是八大碗也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龙牙第一次喝酒喝了四大碗是没有醉的，那为什么龙牙要装醉，还装成乱醉如泥呢？

这其中就有龙牙的计谋在其中，龙牙的报仇雪恨的行动就定在今天晚上，装醉烂睡就是为了麻痹双叶，这等杀人见血的事情龙牙不想双叶参入在其中！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双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还以为龙牙从来没有喝过酒，初次喝酒不胜酒力，而且又是喝得那么多。双叶将龙牙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看什么都收拾妥当就又回到了酒桌，杜宝元还趴在酒桌处在酣睡之中，双叶看到龙牙喝过的酒碗还有小许的残酒，双叶就有一种止不住的冲动，这种冲动双叶自己都有些农民还比明白，也许是爱的驱使，因为这是龙牙刚刚使用过的酒碗，上面还弥留着龙牙气息；或者是好奇心做蛊，双叶也想尝尝这酒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双叶拿起酒碗一口喝下：呀，什么酒，分明是凉水！

双叶不明白了，凉水怎么能把龙牙喝得乱醉如泥呢？

双叶想了一下，一想就明白了，想明白的双叶一下笑了，原来这个龙牙给自己留了这样一手，那好吧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有句话说得好：人老了，有的人老糊涂了；而有的人却不是这样，老成了人精！

老干妈就是老成了人精，老干妈从龙牙的手上得了几张极品毛皮，这几张毛皮怎么算也能卖上一百多块大洋，比左氏兄弟当年杀人茅福堂和流氓瞎两家给的酬金都要多。

老干妈有些满载而归，回家放下毛皮，就想今天办的这件事好不好，发得这个财值不值。想来想去忽然就有些后怕了，纸包不住火，如果茅家之后知道这事跟自己有干系，茅家的儿子茅斯文可是个大官，比县长都大的官，更是惹不起躲不起，要自己的脑袋就是一句话的事，怎么办？老干妈坐不住了，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转着转着忽然一拍脑袋说：“有了，这不是一条锦囊妙计么，还不是又给自己多了一条生前发财的好路么？”

那么，老干妈的锦囊妙计是什么呢？

很简单，就是把龙牙回来的消息告诉茅福堂，还告诉他龙牙有可能今天晚上去杀他，老干妈八龙牙要杀茅福堂的事告诉他，茅福堂肯定会把自己视为救命恩人，肯定还会给他一大笔钱，这样天大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