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东北军

一夜的航程说长真长，茫茫海上的一夜颠簸胜似一年，一；说短也真短，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从好的这边到了海的那边。第二天太阳冒红的时候，客船终于道了大连港。大连港位于辽东半岛南端大连湾内，四周群山环抱，港口东有黄金山，西有老虎尾半岛，其间有狭长水道与外海相通。港内隐蔽性与防风性良好此港为天然的北方不冻良港。港阔水深，冬季不冻，万吨货轮畅通无阻。大连港是光绪九年（1883年），清政府开始派员动工修建港口、船坞，整个港口分为东西两港。港内以石砌岸壁为码头，系自山东长岛运来的花岗岩条石砌筑而成。大连港是哈大线的终点，以东北三省为经济腹地，是东北的门户，也是东北地区最重要的综合性外贸口岸。港口里停泊着多艘大型舰船，国旗是万国牌的，龙牙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旗是哪个国家的。

船到港口，龙牙双叶他们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脱离了追杀，放下了一块最大的心病。回头想再看看胶东半岛，除了满目浩瀚的水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哪里可是龙牙的伤心之地，走出了那里，龙牙相信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他要在关东开始自己一个全新的生活。

杜宝元摇了摇口袋中的几块大洋，哗哗地直响，杜宝元说：“这原来准备用着贿赂船老大的钱也省了，下船后我们找个好一点的馆子，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犒劳犒劳我们自己，我们这一路死里逃生真是太不容易了！”

双叶赞成说：“那是必须的，这关东地遍地黄金，我们以后还用忧愁没有银子花么？”

下船后好好吃一顿成了他们的共识，一是为自己接风洗尘，再一个死里逃生也该好好庆贺一下。

船靠码头，船桥搭上来旅客们刚刚准备开始下船，忽然一声哨子响，几十个持枪军人列着整齐的队伍跑到了船下。龙牙惊诧这些士兵穿着军装的颜色，不是绿的，也不是黄的，几近海蓝的颜色。这些士兵给龙牙的第一个印象，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却被一个相对瘦干的军官指挥着，一声立正，向右看齐，行前看，一班在左，二班在右，三班马上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船上所有的人当然不知道。也算是龙牙少见多怪，龙牙还从来没有看到有军人穿成这种颜色的军装，他们把下船的出口封锁，旅客们谁都不知道将要发生了什么事，龙牙更是颇感紧张：会不会是茅斯文得到了他们乘船到了大连的消息，的爪子伸到了大连要在这里抓捕他们！

红脸汉子说话了，红脸汉子说：“这是东北军，没有什么可怕的，到了东北这里就是东北军的天下，我们今后少不了跟东北军这些人打交道。”

龙牙很好奇，原来这就是东北军。东北军的情况龙牙也是知道一些，不过那都是书本上看到的介绍，东北军为中华民国时中国唯一海、陆、空编制齐备的军队。1928年底**东北易帜之后，1929年，被蒋介石改编为东北边防军，简称“东北军”，约30万人，由**统辖。前身为奉系军阀张作霖所统率的军队，称为“奉军“”。“奉军”辛亥革命之后是由东北地区的保安部队和新军组成。1920年联合直系击败皖系，势力扩张到山海关以内。1922年与直系冲突，爆发第一次直奉战争，奉军退回东北。1924年爆发第二次直奉战争，直系惨败，奉军重新控制北方大部分地区，势力直逼上海。1925年秋吴佩孚发动反奉战争，冯玉祥也策动奉军郭松龄反叛，奉军击败冯玉祥，郭松龄亦被讨死。1926年春，张作霖入主北京。1927年张作霖自命中华民国陆海军大**，摄行大**职责，成为北洋政府的末代统治者。1928年，奉军被蒋介石、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的联军打败，退回东北。1928年6月4日，因一直未回应日本方面政治和经济的诉求，张作霖乘火车，被日本关东军行刺，炸成重伤，当日送回奉天官邸后死去，是为“皇姑屯事件”。其子**继任奉军统帅，于1928年12月29日通电全国，宣称接受南京国民政府管辖，史称东北易帜。

东北军封锁了下船的出口，龙牙观察了一下，前头下船的旅客很顺利，并没有按着画像抓人的事，但还是有几十个人被拖到了一边，不知什么原因。所有的人都被命令下船，船到了又不能不下船，到最后龙牙他们还得硬着头皮下船，红脸汉子走在了前面轻松过去了，轮到龙牙低调过卡的时候，那个瘦干的军官走过来，他用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龙牙他们三个，说：“把这三个全部留下来！”

留下来不是抓起来，留下来什么意思，龙牙有些搞不明白，听说话的口气好像跟茅斯文没有什么关系，茅斯文的爪子再长也不可能伸到东北大连，茅斯文在胶东半岛是个爷，到了大连未必还是个爷。如果东北军也听茅斯文的招呼的话，这一次龙牙他们没得跑了，四周全是虎视眈眈的东北军大兵，真是倒了插翅难逃的地步了。

双叶当时还是一个男孩子的打扮，还准备反抗一下，被龙牙眼色制止，因为他们不了解情况，动武不到最后的时刻绝不是一个最明智的选择，杜宝元还是有一些少爷之气，他不舒服了就得质问，所以杜宝元就问了一句：“你们凭什么留下我们，我们有我们的事情需要去做，我们没有时间陪着你们玩，你们别麻烦我们好么？”

瘦干的军官很轻蔑地藐视这杜宝元，轻松地说：“抓壮丁，凭着老子手里的一杆枪。”

别忘了杜宝元是个知识青年，不是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文盲，都民国了，民国是开明的，民国是讲法制的，民国的宪法里也没有一条是规定当兵可以随便抓壮丁的，所以杜宝元说：“都民国了，就是民国宪法也没有那一条要你们这样做的，你们东北军还是国民政府的合格军人么？”

瘦干军官骂：“小舅子，你好大的胆敢跟老子顶嘴，还敢跟老子讲什么宪法，老子刚才就说过了，凭着老子手里的一杆枪，枪就是宪法，枪就是法治，我走你这个不识时务的小舅子！”

瘦干的军官上来揪住杜宝元就是两耳光，有士兵围上来要用枪把子揍杜宝元，被龙牙挡住，龙牙原以为东北军也是茅斯文的爪牙，是专门抓捕龙牙的，那样的话就没有退路，只能抵死一拼，眼下只是抓壮丁，谁都知道抓壮丁就是补充军队了缺失的兵员，战火连天的年代，大小军阀补充兵员、扩军，单靠着招募往往很难达到目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抓人，抓壮丁，眼下，龙牙他们是被抓了壮丁，抓壮丁被逼当兵，这个兵可以当，可以不当，东北军的大兵们荷枪实弹，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想当兵不能急于眼下的一时，瞅准机会，他们日后肯定有的是逃走的机会。

这一船人被抓捕、够格的就有一百四五十人，这一百四五十人当中，龙牙他们三个是最听话的。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是当时大多数老百姓的思想里根深蒂固，龙牙他们也深受其影响，当兵当然也不是他们的选择。眼下他们听话，并不代表他们就是老实，就准备当兵，只是龙牙不得已，在寻找机会而已。

真被抓捕的一百四五十人的壮丁当中，有几个青年他们被抓捕后反应激烈，他们不但跟士兵们厮打，其中有三个青年甚至一度摆脱了看守士兵的控制，逃出了几十米远，几乎就是逃跑成功，有士兵对那个瘦干军官喊：“连长，我带人把他们追回来！”

这位瘦干军官制止了士兵追回来的请求，他说：“不用了，他们不是要跑么，就让他们跑去吧！”

这位瘦干军官拔出手枪，三声枪响，三个青年就像三只兔子被这个连长轻松打死在码头上，连长回过头来对所有的被抓壮丁人说：“看到了吧，谁跑这就是下场，你们当中还有谁想跑？”

一百四五十人都沉默了，还有几位反应激烈的青年也老实了，这位瘦干的连长接着又说：“想跑也可以，我也不是不允许你们跑，要跑你们首先要弄明白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你能不能跑过我的子弹头，能跑过我的子弹头的人尽管跑，我不拦他！”

打死三个人轻松自如，三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掉了，他们的家人、妻子儿女，盼儿心切的爹娘，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亲人就这样被这个瘦干的连长打死在码头上，从那一刻起龙牙就对这个瘦干连长恨之入骨，骂这个连长为巴连长，有一天一定要亲手弄死这个罪该万死的巴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