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坦克

第八十三章 坦克

二月初六，酝酿许久的大唐铁路局股票开始发行。发行现场据说火爆异常。

就在此时，京城刘诚前来报告说：“王爷，有一些不好的消息，一个是有人仿制我们的东西，比如酒，就有人搞出什么金湖春、景湖春、锦湖春，用的瓶子瓷壶和我们的差不多，就是上面图案不同，看着很气人！还有就是那些作坊里的事，对雇来的工人不好，不按时间上下班，生病了还不给看先生，要自己掏钱！说好的雇人不是买人，官府也不好深究。”

既然都是发生在别人那里的事，李正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就放在一边。

李正对自己属下的工厂发展情况很看好，只是叫魏征经常提醒下面一些注意事项，他倒是没有多加关注。什么用工条件待遇，工伤事故赔偿、退休待遇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必须等发展到一定水平自然就水到渠成。现在搞什么维护《专利法》，提高工厂工人工作生活条件待遇会不会把幼小的资本主义萌芽消灭在摇篮里？还是再忍忍，让中国早期工人的生存就按历史发展轨迹顺其自然吧！

站在白宫顶楼，俯瞰新安集，超宽的水泥马路两边就有连绵的房舍院落，近书院周围，更是作坊相连。空中到处飘晃着各种旗帜幌子。李正嘴角浮现笑容。

李正问了春季的农庄田庄稼情况，刘诚也能说出过大概。魏征倒是插言，一句话就说到李正想问的重点：“和各地一样，整个鄠县冬小麦长势良好，目前正在除草，春耕即将开始，备播工作正在进行中，新式粪肥法在得到各州府大力推广。”

这天，李世民前来书院，由李正陪同开始视察书院产业。他有几个借口前来视察：一是看望唐王后诞下麟子；二是出来春游踏青；还有重要原因是李正请他来看车。

陪同着皇上走进南山书院的实验室，李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洁白的墙壁，透明的玻璃，晶莹剔透的实验仪器，还有身穿白色长褂的实验员。陪同的魏征向皇上和李正介绍，现在书院有学生一千五百六十六人，申州调来的学生全部进入教师或研究岗位。新学员去年底考试九成以上合格，剩余一成已经戒勉一次，再不达标，就直接进厂当工人了。

李正告诉随行的魏征，今年开始再招生时，不仅招收免费学生，还要招收成绩优秀但上不起学的贫困生，给予食宿生活上补贴，给家庭条件不好的学子一条出路，但必须仿照南山书院那样签订用工期限合同。

李世民很感兴趣，说：免费入学，天下寒门大幸，只是孝正你损失大了！你那个千里眼已经在工部仿制，玻璃部分还得你们书院提供，他们搞来搞去也没有你的清楚。

李正无语，你们还仿制，还是信不过我啊！

默默无语，进入后山，经过三道关卡，履行一番又一番登记手续后，在蹲守工厂的张新出面迎接下，众人才进入一个戒备森严的军营般的院子。

一进院子前厅，就看见两只圆圆的黑色东西，中间用一根铁轴穿着，搁在架梁上，两端没有连地。这是李正从李振棠空间盈厌鼎复制的崭新橡胶大车轮，橡胶轮胎是美国货，上的印字被稍稍磨去，显得不是那么光滑。

李世民**轮胎，脸色激动。李正示意老魏和张新抬下轮胎，750-16的轮子很轻。在地上推动，也很轻便，又使劲儿下压轮胎，轮胎丝毫不动。笑话，那可是充了8个压的，三五千斤都没问题的！

“这是——，这就是橡胶车轮？”李世民问。

“对！不过我现在不准备那么急的研发发这个了！”李正说。“跟我来！”

众人相跟着往后面车间走，轰鸣的机器喧噪声扑面而来。 相对隔开的两排机床正在忙碌的制作着什么成品。 精钢锻压成奇怪型状的厚钢板一尺见方，钢板坑坑洼洼，四周豁豁牙牙，厚达五厘米，工人正用钻床在上面钻孔。南山书院下属工厂各种柴油机或电动机带动的高低速钻床、铣床、车床、刨床、锯床、磨床和台钳现在已有五百余台；申州那边也有三百余台。相关工人几千人，其中高等级技工三百多人，升级到工程师级别的有一百多人。

“这是什么？”李世民很好奇，叫你提供战备资源，你搞这个什么东东？

“ 这边来！”张新伸手延请，众人进入另一个不大套房门。房门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高大的厂房里，两台车架已经组装完毕，正在用吊葫芦滑轮组吊装到铺设的钢制链轨上去。

指挥的工人头戴柳条安全帽摆动手势，吹着铁哨，十几个工人左左右右地把铁车架安放到链轨上。车架长约五米，宽两米，三角钢构用螺丝连接，上面后方就安放着一台那个什么柴油机，钢梁上到处钻着窟窟窿窿的小眼，那是安装组件的预留。

李世民扭脸发现，那指挥调度的不是李淳风吗？太史局博士现在成了机械厂的师傅啦？看他忙碌地工作，李正没有打扰。

铁架下面安装有高高低低的大小钢铁轱辘，轱辘现在正好放在铁链轨上的小槽里，李正张新亲自上前帮忙，把长长的铁轨折叠抬起，搭放在上面小轮上，工人们转动小轮，这端的铁链轨就滚滑到那一头，然后，和那一头的铁轨用细钢钎连接上。李世民魏征等人这才明白，那崎岖不平，奇形怪状的钢板竟然是这样使用的，果然构思巧妙，但又有什么用呐？

四顾一周，没有想象中的大幅效果图，那是孝正最爱显摆的呀！正考虑间，那边也装上了。上面天车隆隆作响，一件大物件在空中慢慢吊过来——大铁箱子。

又是左左右右的喊叫，李世民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观看工人工作，孝正叫自己来看，肯定大有用意的！

小屋般的铁箱子对眼成功，十几个人涌上前，开始安装连接螺丝。工作速度没有因为皇上坐在旁边观看而加快或减慢。李世民坐不住了，看来这是移动的房子啊！谁都看得出，铁箱前面和两侧都是长条形的小窗户，后面明显还有个小门啊！

时间过得很快，李世民肚子一阵饥鸣，他一大早就骑马赶来，现在已是正午，早该吃饭了，李正也感到有些饿了。正念着，隔壁的机器轰鸣声就停止了，顿时寂静下来，这边的工人也放下活计，去门外洗手。有管工就上来对皇上唐王磕头见礼，客气说，一会儿饭菜来了，皇上王爷就在此处吃些吧！

果然，话声未落，一辆马车就进来了。马车侧面帘布卷起，食堂工人抬着几大筐铝制饭盒下来，四大桶菜却不卸车，只是卸下套马，牵出院子。上百工人见唐王在前，就不敢先吃饭，李正说：你们还要干活，先吃吧！叫食堂再送五十份饭菜，皇上就在这里吃饭。

李世民一声暗赞，处理得好！看一个小伙子拿了两个饭盒，还在上面浇了几勺菜。菜有四种，鸡块炖萝卜、猪肉炖萝卜，炒黄豆芽，还有是海带骨头汤。春天菜少，还是年前储存的萝卜当家，也只是配菜，那鸡块和猪肉可比萝卜多了去啦！

狼吞虎咽的小伙子吃完了，又喝了一饭盒汤，看得李世民更饿了。就问：“小伙子！吃饱了吗？那饭菜随便吃吗？”

“小伙子连忙站起，说：“感谢皇上，感谢唐王，小子吃饱了，这里的饭菜随便吃，就是不准浪费，浪费了要扣工钱的。”

“那----那一个月工钱多少？扣过吗？”

小子沉默了，“第一次吃饭，确实快撑死了，撑死也不能让扣工钱，感谢唐王，给了吃饱饭的机会。小子现在是二级技术工，工资每月八贯。”

“上过学么？”李世民感兴趣了，这工资超过一个管事内侍的月例了。

“正在上夜校，今年书院招生，争取考上，成为书院正式学员。”小伙子信心满满。

“那书院学生工资有多少？”李世民也很八卦。

“看实习成绩，看岗位能力，看级别评定，肯定比普工高，升级到工程师就两百贯一月。高级工程师五百贯一月。”

额的娘耶！你的工钱现在就超过六品官了！那个工程师就远远超过宰相俸禄啦！李世民惊叹。“那你上学为了什么？”

“进步快啊！升级快啊！升级快就挣钱多啊！挣钱多就娶老婆啊！”小伙子理所当然。“娶几个老婆，生孩子有奖励，孩子多了好挣钱！”

轮到李世民无语了，说来说去还是循环了。好在饭菜送来了，给他解了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谈话。

饥不择食，真是不假，和工人一样的饭菜，就在工人注视下，李世民就着汤吃了两个盒饭。早吃完的工人没有休息，直接去工作了。

饭后，又一辆马车拉来些装备，是三挺暴风雨一号，和几箱子弹。李世民决计不走了，就等着试车。听孝正说这是暂时取名战车一号的什么坦克。李正想做履带拖拉机，却为了战事，先制作辆坦克玩玩。坦克是坦克，没有火炮，安装三挺机枪，只能算是步战车。

皇上和唐王就和自己同吃同劳，给一线工人无穷动力。厂房里各种噪杂声音开始卖力歌唱，这边工人给给坦克调试，那边同时吊装较小的车架总成。就在李世民混混欲睡之际，战车一声轰鸣，发动起来。

李世民一站起来，李正请他登车。

没有火炮、没有通讯器材、没有空调的坦克内部空间就大，它就是个大型铁匣子，在现今时代，他是没有敌手的存在。连操作机器的司机，里面可坐十人，现在只有李正李世民张新和司机李二四人，更显宽敞。机器是在安装前就调试好的，工人用驱动轴连接柴油机和变速箱就可前进，现在战车就在众人注目下轰鸣着驶出厂房。大门洞开，外面护卫围上来，李世民李正从车辆上方露出脑袋，对众人挥手。

车体颠簸厉害，这可没有什么独立悬挂，液压转向什么的，这是前进后退左转右转几个操纵杆，前后桥是仅有四对大弹簧而已。

按预定计划，司机李二转向一片空旷地带行驶，那里早已清场，故意制作的水坑泥坑也呼啸着一跃而过。张新打开暴风雨一号的保险，对李世民李正示意后，在最大速度行驶中，在上上下下的颠簸中，左右疯狂扫射起来。远处小树林、杂草灌木丛一片狼藉。

尽管颠簸不堪，李世民还是哈哈大笑：有此利器在手，天下我有！

转回工厂大门内，几人下车，关闭所有车窗，任由护卫叮叮当当地射箭，只见暮色中，火星四溅，近看，只是一些米大的小坑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