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线希望（5）

【第十九章】一线希望 Chapter Nineteenth:Hope Against Hope

【第五节】

入夜，地面上的星光遍洒整个曼哈顿区，让天空中的星光都自愧不如，街道上快速的穿行着一颗颗流星，气温已经冷到了让人们怀疑今年的雪会不会是要提前到来了。

捧着手里温热的咖啡，辛西娅默默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讨论着，争论着。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主要参与者应该不是她才对，这一点她很清楚。

“根据我们的审问和调查，这个家伙，就是你一直提到的年长一些的那个中年男子，是矮子的最高代理人之一。”所谓代理人，是矮子使用的一套自保系统，自从多次被美国和墨西哥警方盯上后，矮子已经不再出面亲自交涉一切事务了，而且不再相信他的下属代理人外的任何人，他下属有五个最高代理人，每个最高代理人都直接听命于他，而这套系统的延续就是每个最高代理人又有自己下属的代理人，矮子会根据情况来指派不同等级的代理人去执行任务。

杰克抬眼看着鲍勃，光是花一天不到的时间整理出这些情报并理清楚条理然后来开这个会，就足以让这上司的深蓝色衬衫被汗水浸湿沾在他的背上了，“那么这个家伙既然是最高代理人，那我们就可以顺着它找到矮子咯？”

“你说的一点没错。”鲍勃略有些疲惫的笑了笑，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是，“我们让他开口花了不少功夫。”

“不少功夫？”杰克想象了一下当时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

“那过程对看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鲍勃强笑了一下，“扯远了。”

为了回到这个话题上，他接着说着，“他们五个代理人中，有一个目前被派去了中东，而且是矮子最信任的那一个，正如你左手边那份资料，代号为‘老鼠(Rat)’。”

对，没错。杰克默默的点头，将那份文件拿到桌子正中间。

“到目前为止下落都不明的赫鲁晓夫二世我们可以推测为是‘老鼠’从基地组织那里经手的，而且我们可以推断出上个月的印巴冲突中，热纳姆使用的不少武器都来自他的手，你猜猜现在赫鲁晓夫的玩具会在谁的掌控之中？”鲍勃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静静的等待杰克发表他的看法。

“其一，我们能确定目前赫鲁晓夫炸弹究竟要运往哪里吗？”

“其二，我们不能排除这段时间里赫鲁晓夫炸弹已经转移到了其他**手里。”

“其三，如果这是一个障眼法，而这枚核弹仍在伊拉克的话，我军将会蒙受多大的损失？”

“一年没见，你还真是自学了不少。”鲍勃赞叹道，“其一，现在能确认的是，赫鲁晓夫炸弹最初的原计划是一亿吨当量，由于没有找到那么大的试验场，才给减了半来做试爆，而那一枚已经在试爆中将试验场地给夷为了平地，经过了我们的多次确认，现在我们追查的这一枚就是当初剩下的那一半5000万吨，所以大家才叫它‘赫鲁晓夫二世’。”

杰克点了点头，发现辛西娅正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但是好像并不打算发表意见。

“其二，我们这边的首要目标依旧是‘矮子’，这毒贩子除了赚钱之外我们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必须确保他威胁不到我们国家的安全，他已经和**沾上边了这一点确凿无疑，但是解决了他我们就可以顺着他寻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里是十多楼，然而地面上的光污染却异常严重，透过拉下的百叶窗缝隙依旧能透进来一条条灯影。

“其三，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将蒙受巨大的损失，但是相信我们能解决好中东那边的情况的，对吧，辛西娅？”

坐得稍微有点远的女子浅灰蓝色的眼眸移了过来，点了点头。

杰克才得知，辛西娅是CIA的中东事务情报部的特工，那自然对中东那边的情况最了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而且我要请教一下你，辛西娅女士。”

“说吧，还有，叫我辛西娅就可以。”她一只手托着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萨达姆那些‘大玩具’真的都如伊拉克政府的文件中所说的那样，已经被秘密销毁了吗？”

“呼，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估计也不是最后一个。”辛西娅看了看鲍勃，得到了点头的回复后接着说着，“这才刚刚年末，现在想准确的回答这个问题还太早了，不过，第一点是，我们没能找到被销毁后的任何残骸；第二点是，我们还没抓到萨达姆；所以说，也许明年年初你再问我这个问题，就能得到准确的答案了，虽说有时候还是世事难料的。”

“好的，谢谢您的回答。”杰克陷入了思考。

“现在眼下还是早作准备的好，杰克。”鲍勃把桌子上的文件敲齐，“不要想太远了。”

“好的。”杰克接过那叠资料，“这些都是复印件吧。”

鲍勃笑了起来，“你尽管带回家，每个月打印机总会多那么几张纸的。”

杰克将身后的背包打开，放好了折叠非常有价值的资料后，他拉上了拉链起身，“那我先回家了，时候不早了。”

鲍勃点了点后，于是杰克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你说的就是这个孩子吗？”辛西娅抱着双臂看着鲍勃，“我倒是没多大责任，但是我感觉你很有必要对他的未来负起责任。”

“这我知道，他是我的挚友的孩子，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他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我就要让他完美的走下去，这也是为了他的父亲。”

“帕特里克·布鲁斯。”辛西娅念着那个名字，仿佛在怀念一个故友。

……

“就要这些？”杰克面前的这个胡子拉碴的男子反戴着棒球帽，穿着吊带式的工装，手里一直不停的抛着扳手，“这次你要的东西挺特别的，你这是要去爬洛基山？”

“你知道规矩的，杰森。”杰克按着清单确认了一遍后拉上了背包的拉链，把他要的东西背在了背上。

“噢，见鬼，当然，布鲁斯少爷，我又不是你的阿尔弗雷德，你以为我们才多久没见了？”杰森用扳手轻轻的朝自己的脑袋挥了挥，“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另一只手接过了杰克递给他的保险箱。

“箱子算两百美元。”杰克笑了笑背着提着一大堆东西转身就走。

“嘿！你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老兄！”杰森急忙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和最开始给他看的400美元一样一分不少，“下次给你的嘴安个拉链，杰克！”

杰克偷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这码头边的仓库，在这里的杰森的店里，你只需要提前开口说你要什么就可以了，他昨晚干脆在离这里几十分钟车程的酒店里住下，为的就是方便来这里提货。

把双手上的收纳包和背包丢到鲍勃好不容易给他弄来的皮卡车上，拍了拍手和身上的灰尘，一旁的码头上来回响着潮声。

要杀“矮子”不能说很容易，但是比活捉他要容易的多，但是没有傻子会这样做，所有想要找到他的人无非都是要他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

跳上了皮卡车的驾驶室，拉着他要的两支镇静剂、一个电磁飞爪、一套索降鞍具等一大堆工具朝着主街道驶去，他可不是去科罗拉多大峡谷近距离观赏自然风光的，对他来说，帝国大厦是个好去处，因为根据套出来的情报，今夜凌晨，“矮子”必然会出现在那里，每年的11月6日凌晨，“矮子”都会与他的几个最高代理人见面，在13层的房间里。

CIA的情报人员早已成功接手那个被抓获的代理人的所有权限，并在网络里伪装了一切正常的现象，虽然杰克并不知道在克莱斯勒大厦的那层楼里到底有什么，但是鲍勃告诉他他们会处理好这一点。

顺着第32街东段一路来到了辛泰克媒体（SintecMedia）公司的大楼，要问为什么不直接去帝国大厦，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杰克将车子停在了小巷里熄了火，拿出了他的一次性手机，给大卫的号码发了一个短信，“攀爬即将开始。”

然后再一次把电话卡处理掉了后，靠在了座椅上。

他突然间回想起第一次遇到杰西卡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在鲍勃的手下干活了，在调查休斯顿警局的几个**警察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那几个家伙收了“矮子”的贿赂，沾染了毒瘾，并且有钓鱼执法的嫌疑，借着自己当时潜伏在瓦西卡的手下，得以和他们接触到，最开始为了博得信任，他自己都干了不少坏事，但是鲍勃告诉过他那是必然的，关键在于他怎么把握那个度。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鲍勃知道他准确的行动时间，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该带的装备全都在车上，很快就能准备好，于是他举起了左手看了看表，数字显示是凌晨3点39分。

该行动了，杰克打开车门下车，将车斗里的东西都带上，朝着一个老旧的消防楼梯走去，这种裸露在建筑体外的消防楼梯可以很轻松的爬上去，然后借由此爬到楼顶去。

意外就在那时发生了，他偷偷监视的一个警员在车里磕了药，之后就拉着警笛冲上了高速路，他本可以把车拦下来的，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仅仅是看着那个严重超速的疯子和他的车擦肩而过，结果便是杰西卡的父亲在车祸中死亡，而杰西卡也被关进了警局，这是他第一次搞砸了任务，却搞得那么的糟。

**分子又贿赂了当时的高层，调查的结果被伪造了。

他踩着堆在那里的空货厢将第一个收纳袋放到了楼梯的第一个平台上，继续想着。

他想救杰西卡，但是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他还犯了第二个错误，把杰西卡带进了瓦西卡的组织里，瓦西卡会纠缠到底，不会轻易的给他和杰西卡自由，而现在，他把握的是仅有的一线希望，大卫·布莱克那个老东西开出的条件是，在美国这边把“矮子”的事情解决好，然后他就可以选择退役——或者说是退休——如他所梦想着的一样，和杰西卡一同去加拿大生活，过他想要拥有的生活。

背着背包翻上消防楼梯，提起那两袋东西开始往楼上爬去，这栋大楼虽然和帝国大厦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但是借此到达帝国大厦的13楼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来到了五楼，他向上推开了那个可供火灾逃生的窗户，将两包东西先放了进去，然后再钻了进去，来到了这个大楼内。

刚刚想到哪了？对，他的父亲——帕特里克·布鲁斯，当时差一点就在德州把“矮子”抓住的FBI探员，那次行动失败后，矮子就支援了残余的“大卫教教徒”向他发起了报复行动，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是那样，但实际上那场针对帕特里克的袭击，就是这个该死的“矮子”策划的。

果然这个点，巡查大楼的人已经去休息下了，而电梯并没有关闭——根据他的了解平时都是这样的——这就行了大方便，他戴上了黑色风衣的兜帽，低着头提着东西进了电梯里，很快就来到了顶楼，出了电梯右转，就是安全楼梯，顺着向上就来到了天台。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18楼。

凌晨的寒风嗖嗖的刮过，时代广场方向在这个时候都有着十分严重的光污染，不过好在他不用顾忌被别人发现，因为现在的热闹已经不属于这边了，这里是辛泰克媒体大楼，隔着第五大道和第33街的十字路口，就是屹立在那里的纽约市著名地标帝国大厦。

呼。

从收纳袋里拿出杰克给他准备好的发射器，站到了天台边将其稳定的架设好，透过光学瞄具仔细的数着楼层直到确认瞄准的那里就是13层，然后开始细细的算着风偏和下垂，这可不比L115A2的.338 Lapua-Magnum狙击步枪弹算起来简单，发射过去的大家伙质量大、风阻大。

仔细的修正过了之后，他扣下了扳机，飞爪牵着钢索从发射筒中借由电磁装置弹射而出。

“乒！”正如他计算，飞爪击中了那块钢化玻璃的支架，快速的穿好索降鞍座，套上轻型的防爆背心，杰克把脖子上的黑色面巾拉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他可不想掉下去，再一次确认了发射器已经完全固定好之后，他把鞍座的扣具扣在了钢索上。

然后把轮滑组挂在了钢索上，安装好保险，再把自己的安全绳挂上，确认自己身上的装备都带齐了后，他纵身一跃，借着前进的初速度和这里的高度差，他快速的向前滑去，下方，街道上仍有依稀的一两辆车快速的来回穿行，街道上被路灯点的透亮，和他现在所在的空中形成对比。

风速更快了，吹得他背包上的背带上下摆动，不断拍打着他的风衣和背包，他按了按手握着的轮滑组上的刹车以减速，另一只手按在轮滑组上方防止自己被风吹得摇晃起来，他的体重加上身上的装备，渐渐的把钢索压成了最速曲线。

去加拿大后，我也许该买个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