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危险距离！（1）

【第二十一章】危险距离！Chapter Twenty-One:Danger Close！

【第一节】

2003年12月25日 郊外偏僻的工业区，利菲河沿岸，都柏林，爱尔兰共和国

这里离贝尔法斯特没有多远，却有着别样的景象，今天对所有天主教徒来说是个神圣的日子，清晨的阳光洒遍这片土地，安详与平和溶解在潮湿的空气中，天亮前的小雪让一切都那么沁人心脾。

虽然在这样的条件下舒睡一晚将会是天赐的好礼，但是已经有人彻夜未眠的守在车里整整呆了一晚上，他们和耸立在一旁的这座工厂厂房一样看起来不太友好。

南北向的大道为了方便大型货车出入而修的非常宽敞，在东侧的路边静静的停着两辆厢式货车。

这辆厢式货车的车厢玻璃经过了贴膜处理，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片黑，而且车子上的人们还别出心裁的用了一计障眼法，之前坐在驾驶室内的两个人早就伪装成了工人的模样，将车子停下来后他们就朝着东边的工厂里不断的卸下纸箱子装着的货物，显然这些箱子里有时装的不尽然是伪装用的砖头。

两个“工人”进厂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这是因为他们如同候鸟一样在这个工厂厂房的悬梁通道上筑起了巢。

这厢式货车前面停的另一辆货车里下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工人了，倒像是个老板，在那两个工人卸完最后一趟货物后就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围墙里，进入了厂房，这三个家伙看起来是这家工厂的第一批新主人了，这家工厂的销路一直不好，最后连囤积的商品也贱卖了，最后连厂房也卖掉了。

不过那工厂里的机器和生产线早都拆掉卖掉了，这三个人只带来了货物，说不定只是来囤货的。

管他呢。

天色渐渐亮开了，西边的工厂楼上的一扇窗子后的那个家伙伸了个懒腰，昨晚上来访的这两辆车并不能勾起他的兴趣，他知道这些人即使是接手了对面的这个工厂也不可能干得下去。

背后响起了包含倦意的脚步声，软绵绵的仿佛踩在好几层羊毛地毯上一样，来换他的班的家伙来了。

“兄弟，早上好啊。”

“早上好，兄弟。”来的那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提起精神来，“昨晚有什么新鲜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面那家工厂居然有人买下来了，我看怕是要把内裤都赔进去。”他用力的舒展了一下身子从窗户边走开，“早上就交给你了。”

来接班的人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守早班一点怨言都没有，因为已经比守晚班好了很多了，那个看起来都快要倒在地上睡着的家伙慢慢的走了，把这个哨点留给了他一个人。

看着街对面的这两辆车，他没有多少危机感，枪挂在大腿边，他推开了窗户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让自己精神起来，殊不知一个细长的黑色十字架正停留在他的头上。

上帝保佑，这个十字架从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上移开了，他被一发.50BMGM8穿甲燃烧弹击碎并烧焦头颅的可能性又变成了零。

隔着中间的这条空荡荡的街道，这边的厂房里那两个工人的巢穴上，一个人问着，“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工？”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们现在需要等待机会。”回答的人正是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买下了这个厂房的老板，现在正站在厂房的楼顶，借助露出来一小点的潜望镜看着对面的情况，他可比敌人的那个哨兵仔细多了。

大卫·布莱克将潜望镜收了下来，又一次的按下了无线电的发射键，“这个线人虽然不能给我们提供实时的准确情报，但是是非常可靠的家伙。”他可以理解发问者的不耐烦，因为正如他所说的，他们现在只能观察着这个可疑的工厂的正面，而这个工厂的结构和这边则全然不同，那个可疑的工厂的厂房在一圈6层高的建筑的包围之下，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情况。

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信号，这么想是因为，这个线人是谁他是心里有底的，然而他的士兵们并没有，他也知道这一点，“这个线人是绝对可靠的。”他再一次强调了这一点。

利菲河今天可能会潜伏着什么可靠的家伙。

杰克看到了那个码头上站着的几个IRA的武装分子，他们负责保护这个船坞里的非法货船不被发现，必要的时候他们会跟着货船一起出航负责船上的安全，这个船坞专门为他们的武器作坊服务，全爱尔兰海两岸的IRA的武器都由这样的大大小小的厂房整备运输，但不巧的是，这一次他们没能藏住。

杰克可不打算一个人硬闯这个码头，他趁着初升的朝阳从他身后的东面遍洒，将水面照得波光粼粼，继续藏在水面下朝着船坞游去，不出意外的话，绕过了这几个哨兵，船坞今天没有停靠货船，就可以从那里上岸了。

慢慢的不动声色的游着，他隔着潜水镜时刻观察着水面上的动态。

很好，很好。他看着头上的那几个哨兵，在水下能略略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但是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毫无留恋的绕过了这几个哨兵，来到了这个小码头栈道的木板下，这才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吐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靠近了这里后还从水下呼出肺里的废气，那样的话水面上冒起的几个泡泡估计就是他此生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踩着水，他顺着栈道向船坞方向摸去，游动的声音刚好和海浪扑打栈道木质支柱的声音融在了一起。

这也没什么困难的，顺着到达了船坞边后，他在阴影里停下，观察着船坞里的情况。

不错，确实没有货船，更没有人在卸货，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连**们都没有上班，他心里冷嘲着，朝着船坞里游去。

在确认没人的情况下，他爬上了船坞内，紧闭的卷帘门成为了他和码头边那个几个哨兵之间最好的掩护，“我上岸了。”他捏着脖子上喉麦的发射键，几乎无声的说着。

“好的，我已经到位了。”轻便防水的空气导管耳机里传来杰西卡的声音，他左手再按了两下发射键表示确认，给手里的IDW冲锋枪上了膛。

手里这个小家伙并不是什么大明星，甚至提起这个名字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自从杰克在一次保镖任务里接触到了她之后，就认定了要在室内近距离作战的隐蔽任务中使用她，与其前身布什曼MKI冲锋枪不同，美国人乔治·埃洛维卡重新设计并命名的IDW在各方面都进行了非常符合时代的改进——机匣顶部增加皮卡汀尼导轨便于安装各类近距离作战的瞄准镜，全新的具有伸缩功能的折叠枪托——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市场前景如何，但是杰克知道她在这种情况下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坐在地上快速的将蛙蹼从脚上取了下来挂在后腰的腰带上，身上的水早已经顺着黑色的紧身潜水服滴得差不多干了，他把潜水目镜移到了前额上，走到了船坞的小门边。

将右侧的防水袋的拉链打开，里面放着一个MI6提供给他的内窥镜，打开了电源后，左手拿着成像器，右手将显像管从门缝下伸了出去，成像器上就看到了门外的景象。

很好，外围这圈路上没人，两侧的树林没人。

他再确认了几分钟，确定这里连巡逻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于是将内窥镜收好，慢慢的解开门锁，举枪将铁门拉开了一个缝隙。

“我已经做好了出来的准备了。”他汇报着。

“好的，等我的命令。”杰西卡在六楼的天台探出了身子，看见了五楼的阳台上站着的那个哨兵，这个家伙注意力并不怎么集中，枪都是直接放在了身后的墙角处靠着的，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似乎还有些没睡醒。

他的目光转向了利菲河，然后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走！”杰西卡立刻给出了命令。

杰克立刻把门推开，出来后轻轻的把门合上，然后一个箭步奔向了外围建筑的楼脚，那里堆放着用防水布罩盖着的一大堆木箱。

“就位，安全。”杰克汇报着，因为现在他就不在杰西卡的视线范围内了，接下来都要靠他自己。

杰西卡收到了这条消息后立刻缩回了身子，向着正门那边的天台低着身子跑去了，他们两个为了防止声音被认出来，直接没有连接到SAS那边的频道上，这样也算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了。

此时，穿过堆放在路边的货箱，杰克猫着腰轻手轻脚的穿行着，这些藏着武器弹药的木箱子估计是正在等着被运上货船，他这下就正好借着这堆杂乱的东西躲过进入内圈的货运通道上的电子眼和工厂内圈的路上巡逻的哨兵。

“金发线人出现了，这是第一个信号。”刚才那个不耐烦的“工人”手指离开扳机看着这个戴着墨镜用风巾裹着头的短发女子，确认了约定好的线人的信号。

杰西卡在那里挥了挥手之后就跑开了，她可不想长时间这样高调的暴露自己的位置，沿着原路返回杰克那边。

杰克知道自己的时间很紧迫，所以很快的穿过了通道来到了这个工厂的内圈，不过看来里面这一圈小路上就没有任何掩护了，暂时还不能出去，所以他在出口处蹲下，用内窥镜绕过墙角看了看右边的情况，有一个来回巡逻的持枪哨兵。

左边……

见鬼，左边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仔细的看了一圈这个木棚，才发现自己找到了个不错的去处。

杰西卡回到了这边，绕过了几个通风设备和天台入口楼梯间，她小心的朝厂区内瞥了一眼，果然，里面的厂房就只有四楼高，外面这圈建筑完全将其挡住，“杰克，你在哪？你通过外围建筑了吗？”

杰克刚刚从南侧的小入口钻进他看中的那个挡雨棚，果然如他所料，这里放着的货物全是那些怕潮的东西，用相比起来厚的多的涤纶防水罩完全包裹住，“通过了，现在我在通道出口边的一个防水棚里面，内圈小路上巡逻的人太多了。”

杰西卡按了两下PTT表示收到，用单筒折叠望远镜搜索着这个方向的厂房，“好的，厂房你正对的方向有一段三折楼梯，到顶后是一个杂物平台，然后你能看到一段垂直的梯子，向上就能到达四楼的阳台，那里只有一个睡着的哨兵。”

杰克再一次把内窥镜通过透气用的棚顶窗口伸了出去，显像器上他也看到了那个楼梯，如果要按照原计划从楼顶直接进入厂房，那里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他按了两下PTT表示收到，同意。

脚步声近了，杰克稍微收回了一点内窥镜的软管，把身子缩到了角落的阴影中去，果然，一个端着AKS74U的哨兵经过了木棚东侧的出口，这家伙迎面走来的过程中，右手拿着他的步枪，正好将快慢机的位置露了出来，杰克很快的可以确认那支步枪现在可是全自动模式。

这非常危险，被发现的话意味着在爬楼梯的过程中被十几发7.62×39毫米M43步枪弹将他的后背打成筛子，而胸口的部分则全部糊到厂房的外墙上，那可就糟糕极了。

那个哨兵走出了二十米才回头，他缓缓的收回了内窥管，“这个方向走远过去也是差不多二十米才回头，他应该就是负责守着这个进出厂区内外的货运通道的。”杰西卡的提醒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

二十米，他要跑到十几米宽的小路对面，跑上三折楼梯翻进位于二楼的第一个平台，否则就是被当场打死。

现在那个哨兵又走了回来背对着他经过了挡雨棚的东侧出口，杰克长按了一下PTT表示发问，这时这个哨兵已经走出去三米了。

那哨兵走的挺快的，“安全，走。”收到杰西卡的回复后，他只剩下十五米的时间了。

不加丝毫犹豫，他从黑暗处窜了出来，还好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过了，不然在雪地上留下足迹的话他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很快的穿过了小路中间，跳起来抓住了那个三折楼梯的金属栏杆翻了过去，轻轻的落地后，他快速而又无声的向上爬着，软底的两栖作战鞋很好的吸收了振动和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