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三章 诉情

经过战斗之后，南山军又在原地休整了一天，除了那个被撞断肋骨的还不能长途行军需要别人抬着走，其他人员都已经休整完毕，装备齐整。这两天天气清朗，于是李岱下令，所有人整队回南山坳去。俘虏们被帮成一串，身上还绑了很多需要运输的重物。自从杀了二十九个贼人，其他的俘虏变得格外乖巧听话。回到南山坳，包括杨坎子村的村民都过来热烈欢迎自己的子弟兵。

之前雪夜的赈灾让杨坎子村的村民对南山坳的民兵十分感激，加上之前李岱垦荒，先后几百担粮食花出去，受惠的南山坳居民也很多，两个地方距离不过七八里地，往来交往十分密切，已经有渐渐要融合成一个超级大村子的趋势。

李岱回到驻地，正好又收到汴梁城来的两封信，一封是申晖的来信，信中除了惯常的问候，提了一些汴梁的见闻，一方面在询问李岱在南山村的近况和打算，还有就是询问李岱提到的关于阿拉伯数字的问题，显然申晖对数学也有一些研究，并且很有深入研究的兴趣。另外一封信来自符二娘，这已经是符二娘最近发来的第二封信，他对数学的兴趣比申晖还大，甚至用李岱提到的阿拉伯数字些了个算式给李岱看。另外符二娘在信中又把近期发生的事情给李岱透露了一下。这两封信件让李岱认识到了及时收到**情报的重要性。他已经打算尽快安排可信赖的人员去汴梁常驻，搜集情报，了解朝廷**的动态。

李岱给符二娘的信中感谢了她的帮助，另外又把一个小小的放大镜找人给符二娘带去做礼物，李岱也没想到符二娘有成为女科学家的潜质，好奇心旺盛，而且对一些数学知识还有研究，所以他打算好好引导一下符二娘。

他新的回信中还向符二娘提到细菌致病的事情，鼓励符二娘用放大镜研究事物，还建议他做一些光线折射的小试验。如果能够养成一个女科学家，那是不是他李岱也能够名留青史了呢？

从信中传来的最新的朝廷的消息是，王峻于二月十五日从晋州回京都汴梁城，郭威为此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一同进京的还有驻守长安的永兴节度使李洪信。

李洪信是后汉皇室的近亲，前朝太后的大弟弟。这李洪信没什么大的才干，只会刮地皮捞钱，为人又吝啬，连养自己亲兵的钱都克扣，奔着花费能省就省，过手的钱财能捞就捞的原则，靠着是皇亲国戚身家巨富。郭威当了皇帝，他本来就十分担惊受怕，长安城中军队不满千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势力。这次王峻在陕州时，以援救晋州的名义，调发其中数百人到军前听令，只给李洪信留下几百老弱。等王峻挟得胜之军回朝的路上，又派遣禁兵一千多人戍守长安，这禁军就是**军的嫡系，李洪信手中无兵无权，干脆回汴梁来了。郭威也不为难他，拜他做左武卫上将军，干脆在汴梁养了起来。

现在朝廷的北面暂时没有威胁，西面也都安定，李岱估计东面的慕容彦超恐怕没几日好折腾了。慕容彦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做困兽之斗，积极联系南唐作为外援，同时征发乡兵入城，又引泗水注如城外壕沟中，加深护城河，作为为战守之备。

同时又大规模扩充军队，给手下的将领扩编的权力，让他们自行扩军。很多盗匪游侠和各种抓夫强行征兵的行为接连不断。不但抓夫还抢粮作为战备，临近的几个州县也都遭殃了，被慕容彦超的军队剽掠多处，一时间奏其反状的告状奏章雪片一般飞入中枢。郭威占据绝对优势，不慌不忙，慢慢收拢慕容彦超脖子上的绞索，符二娘写信的时候已经开始下诏，敕沂、密二州不再隶属于泰宁军管辖，估计很快就要出兵讨伐了。

当李岱再次收到符二娘的信的时候，仅仅过去了不到二十天，在心中符二娘又提出了很多问题，并且对放大镜爱不释手。在信的结尾，说道最近京城传唱南唐皇帝李璟新作的一首摊破浣溪沙十分有名，下面誊录了内容，一笔娟秀的小楷十分工整：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李岱看了好笑却有点感动，符二娘用这词分明是试探相思之意了。这个时代，主动做出这样的大胆举动是要巨大的勇气和风险的。但想到符彦卿符家高门大第世镇河北，自己不过是个平民，而符二娘却能够垂青自己，实在是出乎意料。又想到自己估计要在府州麟州一带老老实实的发展很长的时间，短期之间恐怕很难同符二娘见面，又有些悲凉。想想当初那个爽朗明艳的女子，离别时候那小园门口的一角红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再同她见面的机会？

李岱作为一个现代人，既然对符二娘十分有好感，这好感一半因为符二娘的相貌，一半是因为符二娘的爽朗明丽让人心折。既然心动那么李岱肯定不会做那些扭扭捏捏的事情，但是一但表明心意那就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而符二娘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可是等不了几年的，李岱不清楚自己的未来能不能再有机会面见符二娘。

李岱如此这般地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把上次在汴梁听到过一首诗，回信时附录了上去，诗云：

相见未逾月，堪悲远别离。非君谁顾我，**又南之。

雨逼清明日，花阴杜宇时。愁看挂帆处，鸥鸟共迟迟。

算是对符二娘的回应了，说到底，李岱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心里面并没有太多低人一等的自觉。他也觉得这个五代十国的乱世，多的是草根出身的武夫最后身居高位的例子，似乎也没那么讲究门当户对吧！

给申晖的信主要提到三点：一个是答复了关于数学的一些问题，第二是邀请申晖来南山坳看看，第三请申晖帮忙在汴梁设立一个情报搜集据点。

李岱现在对情报工作非常重视，这次就派郭开道和冯得志过去，郭开道沉稳可靠是个独立主持工作的好人选，必要时候也可以去找符家求助。冯得志是最早来南山坳的流民，兄弟两个，全家老小五人，为人可靠沉稳，忠诚度比较高。汴梁的落脚点李岱就打算先安排他们两个过去。

李岱给符二娘和申晖写了回信，又分别找了郭开道和冯得志谈话叮嘱了一番。这次进京的人员主要作用就是打听消息而已，汴梁还有申晖在，此人沉稳有智计，李岱虽然不可能全部和他交底，但是这种不涉及利害的问题请他帮忙是没有问题的。

李岱分别同郭开道冯得志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问题，虽然此去汴梁并没有什么凶险，但是一些制度和做事的方式在一开始如果走了弯路，以后再纠正回来就很难了，所以他还是尽可能的按照自己理解的工作方式给两人一些提点。同时李岱也确定让郭开道和冯得志等南山坳开完庆功会就出发。这次出去黑熊坳全歼匪徒，李岱打算开一个庆功会。一个是有利于鼓舞士气，另外也能够很好的树立一批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