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包围【中】

“走吧，我们快下去。”

“我们在这里撑到晚上，到了晚上开始挖掘战壕，万一他们来不了呢！！”我一边走一边说道“最好，在我们后面的第二摩步师的人发现这里正在战斗，会主动过来给我们解围呢！！”

“想法很不错，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需要向上面请示,”莱因哈特说道“可想而知，如果他们的师长都在我们这边，那最后他们能找谁去指示指示呢？”

我和莱因哈特刚刚下到山坡脚下，远处的波兰炮兵就开火了！！各种短炮，迫击炮，以及中型榴弹炮的炮弹带着呼啸的声音砸在这一小块山丘上面。飞溅起来的灰褐色的泥土，嫩绿色的草根还有各种碎石从天而降，哗啦啦的响成一片，幸亏德军跑得快，否则八成要遭殃。

然而这样的炮火，即便有了三英寸或者4英寸中型榴弹炮的加入，跟动不动就拿6英寸步兵炮轰人的德国炮兵来说还是差了不少。我们跑的远远地，波兰人碍于视野根本就看不见，他们就像是发泄脾气一样的把仅存不多的炮弹倾泻在这个小小的，并不太陡的山头上，在炮兵后面整装待发的波兰步兵们随时准备着一口气吃掉我们。

格奥尔格和格哈德一直都在试图使用短波通信装置和其他单位的德军取得联系，然而事实证明目前步话机或者连级电台的最佳使用范围最好别超过一公里，尽管为了有个好卖相大多数厂商都喜欢标注成‘有效通信距离10KM’的字样“炮击结束了！！我们上！！利用弹坑做掩护！！”我见炮击停止了立刻说道“快快快！！往上面爬！！卢卡斯呢？？把你的马克IV号坦克开到上面去，看看能不能打中波兰人的炮兵阵地！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穿着灰绿色军装，戴着大耳沿钢盔的德国士兵们捡起自己脚边的各种装备冲着山坡跑去，其实没必要完全的跑下来，因为波兰人的炮火并没有覆盖到反斜面上面。由于炮击导致了山坡上的土质变得疏松，德国士兵们就像是在沙滩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上面爬去。卢卡斯的马克IV号坦克爬了一半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履带陷在柔软的沙土里面，就是转不出来！“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被动了吗？我建议组织一次突击，消灭波兰人的大炮，这样至少可以减少很多的伤亡！！”莱因哈特坐着他的马克III号坦克过来对我说道 “我们不能单单的被动防御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想了想，此时装甲掷弹兵以及爬到了山坡顶端，MG34机枪被架在地面上，响起了嘟嘟嘟的吼叫声“但是巴德尔将军怎么办？而且那些大炮距离我们至少有3公里吧？没有任何火力掩护，没有空中支援……算了吧。”

莱因哈特丧气的催促着自己的坦克开走了，他需要把坦克绕到前面，攻击从两翼冲过来的波兰步兵。我催促着赫尔穆特也爬到了坡顶，放眼望去，穿着褐色制服带着短耳沿东欧钢盔的波兰士兵们正在举着他们手里的武器向我们冲锋！德国士兵们在各个弹坑里跳来跳去，波兰军队却基本上没有任何掩护。只能趴在地上或者在灌木丛中躲一下，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不屈不挠的冲着我们冲过来。我把望远镜往前面看，愕然发现波兰炮兵居然又在移动阵地！！这一次又往前面移动了500米，牵引火炮的马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到了地方之后还需要调个个儿才能把沉重的火炮转过来“卢卡斯！！”我在电台里说道“看见那些在移动的波兰马车了吗？不要让他们靠的太近！！”

“距离太远了，至少有3600米！！”卢卡斯气恼的说道“我可以试一下！！”

“迫击炮呢？80迫击炮到上面来！！”我简直要黔驴技穷了，德国人的远程火炮打不到这里，我自己也不会牵引着这种火炮到处跑，只能通过提升高度来提高射程了！！波兰炮兵不敢在他们的步兵冲锋的时候开火，因为他们害怕打中自己人，一旦距离足够近甚至可以平射的时候，谁还会考虑会不会误伤呢？

卢卡斯发射出去了一发75毫米炮弹，炮弹带着长长的，高高的弧线飞向了行进中的波兰炮兵马队前方，在地面上弹了一下，没有爆炸！！带着一缕白烟掉到了50米开外！！“打的太远了，拉近60米！！”我说道“我们不能让他们的炮兵前进了，否则要吃大亏！！”紧接着我又把望远镜看向下面，波兰步兵在距离我们还有50米的地方停住了，他们分散在地面上的弹坑里面，MG34机枪的火舌阻止了他们继续进攻，80毫米迫击炮的炮弹不时地在他们周围落下。

“波兰人从后面进攻了！！！”

“80毫米迫击炮调转炮口！！”我无奈的说道“班尼和林恩去后面阻击，汉姆涅？带着一个班到后面去！！”

两辆38T型坦克掉过头哗啦啦开到了后面，整个山头各种长枪短炮响成一片！如果仅仅是这样程度的防御作战，波兰步兵在老套的一战步兵战术下很难突破德军机枪+坦克+迫击炮的防御圈，我很有信心可以继续坚持12个小时，但是如果我们不能阻止波兰人继续移动他们的火炮，很可能下一轮我们就会被炸上天！！

我转过身看向前方，卢卡斯发射的75毫米榴弹炮炮弹的精度欠佳，毕竟距离太远了，但是依然给移动中的波兰炮兵造成不小的麻烦。激烈的战场上黑色，白色，褐色的浓烟交错在一起，及其影响炮手的视野，绿色的曳光弹在这其中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偶尔还能看见坦克炮发射的白色曳光高爆弹消失在浓烟中……

随着一发很走运的75毫米炮弹落在了一辆牵引着四英寸榴弹炮马车的正前方，剧烈的爆炸过后，伴随着凄厉的嘶鸣声，牵引着的两匹马一死一伤！！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始终保持着在炮火中前进的波兰炮兵们终于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飞过来的炮弹炸得血肉模糊，而自己身后的主人却还在驱赶着自己前往那个充斥着烈焰，呛人的浓烟以及子弹横飞的地方！！这些波兰马匹终于出现了骚乱，任凭主人如何敲打就是不愿意继续前进一步！“好！！按照原来的目标，向左移动三个密位！！再来一发！！！”

卢卡斯的火炮发射了第二发炮弹，然而炮弹的落点打的稍微远了一些，但是依然把周围停滞不前的马匹吓得发狂了！！无论他们的波兰主人怎么驱赶甚至抽打，这些可怜的马匹就是不愿意前进一步，有些马匹甚至开始掉头拉着炮车往回跑！！看来，波兰人就像是一战一样，马匹只不过是用来牵引装备的，而最终火炮的部署位置是靠着人力推过去的，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马匹是根本不用距离最前线战场太近。但是已经开始发疯的波兰人依然在驱赶着这些马匹向前，还要向前……他们为什么还要向前？难道这个距离不足以发挥100毫米火炮的威力吗？

除非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炮兵。或者他们压根就没办法进行远距离的校正炮火覆盖。

“不要再进行精确射击了！！”我说道“把那些马匹吓跑！！连续五连发射击！！”

眼看再没有炮火掩护了，波兰步兵只能再次后撤“节约弹药！！”我说道“不要过分射击！！让他们跑吧！！”

卢卡斯停止了射击，他座下的马克IV号坦克一共发射了10发高爆弹，全都落在了牵引马匹中间，这些可怜的马儿再也忍受不了了，波兰炮手们再也驾驭不了这些已经发疯的骏马！！终于它们挣脱了自己主人附加给它们沉重的皮带和木头，再也不顾自己面前是不是昨天晚上还在悉心照料自己的人类，直接用马蹄踩了下去！！也不管下面是坚硬的土地还是昨天晚上喂它干草的主人，一个个人影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半人那么高的尘土中……

这些预备役的波兰炮手们也支持不住了，他们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了代价，我松了口气，瘫倒在坦克炮塔上，恨不得一觉睡过去。然而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能睡“都过来开个会……”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们成功的挡住了他们，但是我估计到了今天晚上之前应该还会有一次进攻。”我说道“大家都看见了，波兰人已经发疯了，越是距离失败越近，他们就变得更加歇斯底里更加的疯狂，对于我们来说，只需要守住这个小山头一个晚上，最多到了明天，古德里安将军就会发现不对劲，而且第十装甲师和第三装甲师也会向我们这边靠拢，甚至德国空军也会过来增援……好了，我想知道一下弹药的储备情况。”

“机枪手普遍打光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子弹，需要补充。”汉姆少尉说道“而且我的装甲掷弹兵步枪手也需要补充每人至少100发步枪弹。”

“坦克37毫米高爆弹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平均下来还剩80多发，这个倒是不用发愁。”莱因哈特说道。

“那就把坦克同轴机枪里的机枪子弹匀出来一些给步兵。”我说道“至于步枪弹就只能等了，在黄昏之前，我们要挖掘出来一条完美的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