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比利时和卢森堡的边界【中】

我们竭力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赶紧忘掉，毕竟那不算是什么好的回忆。而重新上路之后不久队形又变了回来，我们再也感觉不到身后那种凉飕飕的感觉了，就好像随时都会突出来一连串子弹把我们打个透心凉一样……那两名机枪组成员跑到前面去了。

今天才不过是进入阿登山区的第二天而已，然而韦恩上尉带领着我们走了一条近路，到目前为止我估摸着至少有十只和我们组成差不多相同的侦查小队已经进入到了阿登山区，有些可能已经到了比利时，正在勘察比利时和卢森堡国境线这一边尚未完工的，十分脆弱的防线；而我们的目标可不是去比利时，而是去法国和卢森堡的边境处，但是一样我们需要斜着过去，向西南方进发，然后穿过比利时和卢森堡的交界处，甚至有可能我们会遇上另外一只和我们有着同样任务的小分队也说不好。我总感觉着好像在整个阿登山区里面，占地方最大的卢森堡反而是被忽视的最多的。

尽管沿途风景很美，但是我们却无心欣赏，甚至我有了一种病态的感觉，赶紧来点什么事吧！总好过这样一直都在不停地赶路赶时间要强得多。

“我们是否有必要要到卢森堡南部去一趟呢阿尔佛？”莱因哈特从后面赶上来问道“毕竟在那边也是……”

“我们不用去了。”韦恩上尉直接说道“往哪边走是德国人的伤心之地，太不吉利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去绕开。”

“伤心之地？”我一边走一边奇怪的重复了一遍“还有什么是德国人的伤心……”

然后我就想起来了，韦恩上尉计划的是从卢森堡中部出发，然后掉头进入到比利时，穿过比利时设置在卢森堡边境的，尚未完工的一部分防线，然后掉头向南，进入法国，在色当周围转悠一圈，最后再回到德国。如果按照莱因哈特的想法，直接走卢森堡南部地区，且不说会距离交通方便的色当区域越来越远，而且也会直接面对法军第二集团军，最重要的是，在路上还有一个地方让德国人想起来就难受，那里是凡尔登！！

“你们的老大叔认为，”韦恩上尉说道“他的宝贝装甲兵们穿越阿登山脉之后，会直接进入比利时，从比利时出来之后的目标是进入法国以及之后向西北方向的包围运动作战，所以我们去凡尔登干什么？去缅怀一下你们国防军的先辈吗？”

莱因哈特不说话了，事实证明他自己想的多了。不过在四月中旬，想要通过色当继续往英吉利海峡突破的想法只不过是古德里安将军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现实执行起来很快就被国防军参谋总部的一众**们给否决了，而色当的位置正好是两个当时尚未完成集结，训练，甚至装备都很勉强的法军第2集团军和第九集团军的结合部，选择在穿越阿登山脉之后进攻色当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问题在于，色当背后就是货真价实的马奇诺防线……

“我们就是在用中间暂停的时间，”莱因哈特说道“去准备上一场战争而已。”

“上一场战争？老天啊，第一次世界大战都结束20年了，”赫尔穆特说道“二战都开始半年多了吧？”

“莱因哈特说的并没有错。”

这话是我说的，我可不指望一个很小就去美国了，快到20岁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到了德国的赫尔穆特会理解欧洲大陆上的这些琐事。19世纪中后期的普法战争，普鲁士从何法国接壤的那一部分区域进入法国并且最终占领巴黎获取了胜利；此后拿破仑三世下台拉倒，但是法国陆军的实力依然很强；法军在和德国接壤的那一部分边界线的四个主要城市为主，设置了一条以碉堡和工事为主的防线，并且在中间位置特意专门留了一个大缺口，用作陷阱等着德国人沿着缺口进入法国时得以全歼。德军统帅部相应的提出了施里芬计划，78个师借道比利时平原区域，而在法国和德国接壤的那一大块区域只留了11个师，剩下的全都是奥匈帝国军队。而施里芬计划最终因为各种原因执行不力，一战变成了血肉和泥浆的泥潭。尽管在一战爆发之后不久，为了方便联络东西两部分兵团德国的前线总司令部就迁移到了卢森堡地区，然而整个一战，德军从来没有在阿登山区，至少是在我们走过的这一条路上有过集团军级别的大规模兵团移动记录存在，换言之阿登山区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被所有人忽视的存在。法国人以为这是天险，可以阻碍德国装甲部队长驱直入，就和一战时期前移到这里的德国前线总司令部的想法一模一样！！

而实际上，德国人在二十世纪的前五十年里一直都在用现在的时间去准备上一场战争。

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出了繁茂的森林，当阳光再次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都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到了，比利时和卢森堡的边境！！看见那边的碉堡了吗？”韦恩上尉递给了一个六倍望远镜，示意我看向正前方的那处山坡，比利时在传统上一直都是法国的坚定盟友，我注意到在这一边的边境线上修筑着大大小小或是隐蔽在土壤之下，或是凸出之上的碉堡，以及相应的堑壕以及铁丝网，但是很明显这里并没有完工；向内凹陷的射击孔还没有安装上金属挡板，而铺在交通堑壕上面的一层新土表示这里距离完工还很远。只有很少量的比利时边防军士兵站在岗哨上，心不在焉的抽着烟……

我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比利时和法国的边境是不设防的，而比利时和德国的边界线上有两个设备完善易守难攻的要塞，当德国陆军参谋长指责比利时人的作为之后，总是选择性的忽视掉为什么比利时人要倾举国财力去完善那两个固若金汤的要塞。现在看来，以比利时的财力，他们在组织了一只可以短暂的拖延德军的比利时国防军之后，又修建了两个要塞，于是分配到阿登山脉这里与卢森堡交界的防线看起来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况且怎么看这里都不是很重要的样子嘛……

“比利时人好像就是在阻止德国前线司令部转移到这里一样。”韦恩上尉说道“这里根本没多少比利时军队驻扎，白天的时候他们还在施工，到了晚上就会回到远在另外一处的营房和镇子上逍遥自在。我们等到晚上，然后自然就可以过去了。”

“但是我们的重型装备呢？我们可没办法就这样一路到法国去。”我说道“比如那台有三脚架的测量仪，这种东西一点不比通用机枪更轻巧。”

“我早就跟这些白痴说过，不要带着过多的杂物。”韦恩上尉依然在关注着比利时军队修筑的防御工事“嗯……把所有的辎重全部都留下来，集中起来掩埋！！”

“这样做可能会毁坏掉这些宝贵的设备的。”我抗议道“如果这些东西全都坏了，那我们拿什么去观察……”

“拿眼睛！！”韦恩上尉低声喊道“我又不会把你的眼睛挖了去！！”

我和其他人对视了一下，心想该不会他们很可能以前就这么干过吧……真是……

韦恩上尉很有耐心的真的就等了整整8个小时，隐藏在树林边缘的阴影下一直到太阳西斜，那些施工的比利时陆军士兵们开始往回走，这里是他们和卢森堡的边境线工事，晚上不需要在这里驻守太多的人，最多只会留下来一些巡逻的人。但是一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之后，韦恩上尉还是丝毫不动弹。

我们在地上挖出来了一个浅坑，做了标记，三脚架被折叠起来之后正好可以放进去，最上面盖了一层叶子，然后又盖了一层土，最后又铺上了一层叶子。我们干完这些活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然而现在……是晚上八点。

“他们出来了！！”三级小队长突然说道“在那边的树上还有一个瞭望台，10点钟方向有一个班的巡逻小队！！”

“我看见了……”韦恩上尉举起望远镜说道“继续等！！”

所谓的瞭望台，不过是在一棵看上去还算靠谱的大树上用钉子和木板固定了一个相当简单的台子，然后下面有一架梯子可以攀爬，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而那个本来应该爬上去放哨的哨兵，此时正在大树下面抽烟。我正在寻思比利时军队里面是不是没有夜晚光线禁令这一会说呢？韦恩上尉突然猛地按下了我的头……

我一下子直接扎到土里面去了，脸部直接和卢森堡夜晚新鲜的泥土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就在此时其他人也纷纷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