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马斯河【中】

越过瑟姆瓦河之后，我们的行进队列中出现了一群一群争先恐后逃离自己家园的比利时和法国难民；这些人在11号晚上收拾好了全部的金银细软，登上他们的牛车马车，有钱人或许开着小汽车，耳边全都是沉闷的炮声，一路向西！

这些人很识趣的行进在道路两边，没有堵住我们前进的道路；似乎他们也知道自己可能根本就挡不住任何装甲车从他身上碾过去；偶尔还能看见一辆或者两辆由于承载过多而翻倒的拖车，他们的主人们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不知所措……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色当马上也要被我们占领了吗？”赫尔穆特说道“即便这样跟我们一个方向走，为什么不现在就掉头回家呢？”

“因为……”我说道“这些人自己也不知道当他们回家的时候，是不是需要去再造一个家出来。也许只剩下一堆残垣断壁了。”

那些无力继续向西行进的难民们就这样或者蹲着或者坐在道路两边，他们看着我们脚下这群钢铁巨兽向着他们原本以为是避难所的敌方开拔；他们想要躲开这些画着万字标志的装甲车辆，但是心里清楚他们想要抵达的下一个目的地很可能现在已经插满了万字旗；于是现在这些人已经不知道应该去哪了；

今天我想起来的是那些在媒体和网络上报道的那些从中东来的难民，70年过去了，除了武器更加先进之外，在媒体一大片一大片的自由博爱**等政治正确的字眼下，其实这个世界和二战时候相比区别还真不是很大。只不过有些惨绝人寰的事情我们切身体会不到。

随着难民们变得越来越稀少，我们意识到目前自己又进入到了最危险的区域；原本处于头顶的太阳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们都在不停的开车，前进，开车，前进，开车，换个人，然后继续；赫尔穆特到我的车长位置上睡了一会，而我则挤在那一块小小的驾驶员位置上，对着那一条比几根筷子大不了多少的驾驶员观察窗眯着眼睛看了整整两个小时；一直到我给脚下的这辆坦克拐了一个弯，在旁边就是第一装甲师的前锋部队在加油，这个时候被我们甩开了，但是这个弯过后我看见了从树林延伸出去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十分古老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城墙……

“停车！！”我在通讯器里面喊道并且把坦克停到了一边，我钻出驾驶员的舱位，向前走了几步，举起手里的蔡司望远镜看向那一片黑漆漆的古老且长满了苔藓的城墙……

“色当，”我嘀咕道“我们已经到色当了。”

当我的视线越过色当看向更远的地方时，我注意到在这座色当要塞后面冒出来若干处浓烟，那肯定不是趁着黄昏市民们在做晚餐的烟，也不应该是轰炸机已经光顾过的样子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就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丛烟呢？肯定什么地方着火了。

我放下望远镜，莱因哈特从我后面走了上来“色当？”

“是的，”我说道“色当；目前看来已经快要变成一座空城了。”

“凯勒布少校期待的战斗好像没有到来呢……”莱因哈特说道“貌似某人要失望了。”

“省省吧，前面越是轻松，后面越是难受。”我说道“我们要现在过去吗？”

“海卡上尉没说，还在向上面汇报呢。”莱因哈特说道“不过如果我们现在不过去的话，第一装甲师的先遣装甲侦察连可不太满意我们抢在他们前面了。”

说完了他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透过后面那密密麻麻的森林莱因哈特可以看见第一装甲师的人又追上来了。然后后脑勺的方向只有标记着黑色狼徽的一串我们自己的坦克和装甲车，还有一个大大的太阳眼瞅着要落到地平线下面去了。

“这又不是环欧拉力车大赛，”我说道“我们没有任何东西需要跟他们抢，我倒是觉得应该先保住我们的……”

“为什么停在这里？？”

我回过头看见海卡上尉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莱因哈特要么是看错了，要么是海卡上尉刚才也被凯勒布少校数落了一顿；因为海卡上尉现在看起来很不爽，很生气“继续前进！！”

他短檐帽上面的风镜似乎都被气的抖了起来！

“我们不需要等待后面的人过来吗？？”莱因哈特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把眼前的炸药桶点燃了；然而海卡上尉似乎已经消气了，只见他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望远镜……

“我们的目标是哪里？？”

“色……当？”我张口就来，紧接着我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错误！！”海卡上尉说道“根据我们三个小时前的会议，我们目前的目，标，是，马斯河！！！”

我和莱因哈特交换了那么一下眼神，但是海卡上尉似乎连这点时间都不想给我们了；古德里安将军要去的速度和时间就像是我们的坦克后面有一条长长的，点着了的引线一样，正在快速烧向我们的弹药舱！相比较而言只剩下向前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听着！！”海卡上尉分别用手指指了一下我和莱因哈特“现在A集团军的大部分炮队和辎重全都在阿登山区堵车呢，C集团军根本就啃不动马奇诺防线正面哪怕一点距离，B集团军面对的是英法联军的主力，纵然有空中支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知道为什么我们到目前为止连一个法国人都没看见吗？？”

我和莱因哈特摇摇头，难道不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谨慎行事吗？

“那是因为法国人在这里缺人！！”海卡上尉说道“法国人，比利时人，英国人现在能动弹的都在比利时北部呢，唯独这里被我们强行突破了，法国人根本在这里没多少兵力可言，所以他们才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撤退，现在甚至还要放弃色当就为了躲到他们引以为傲的马奇诺防线，马斯河南岸去！所以我们很肯定法军在这里势单力薄，他们没有足够的人去把手每一寸土地，只能顾全大局往后撤退，因此，在他们和留在法国国内的二线人员会合之前，我们必须首先将他们消灭在马斯河！！懂了吗？？”

我和莱因哈特根本没太懂，我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但是我们懂的是如果不想把海卡上尉惹毛，最好现在就赶紧开进色当，然后开出色当，最好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马斯河北岸。

现在想起来这简直是疯了，法国人以为自己在有条有理的按照部署撤退，从阿登撤退，从比利时撤退，从色当撤退，马上这一股法军就可以退回到马斯河另一边他们以为坚若磐石的马奇诺防线，在那里依托着坚固的堡垒就可以完美的抵御德军装甲兵的进攻，然后呢？等到从法国其他地区召集过来的二线军队集结到马斯河，于是他们又可以防守一波，而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直接携带的物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得不等待后面的物资从阿登运过来；甚至也许对面的法军将领觉得在这个时候他们还可以反击一波~~

马奇诺防线有没有修好我没法判断，因为最后我是没看到修好的样子；但是至少这一段马奇诺防线是肯定缺人去防守的。空有囤积数量惊人的物资和豪华的设备以及坚固的堡垒，却缺少必要的，有技能的职业军人去驻守去抵御。命中注定这些外表坚若磐石的甚至头顶上披着一层厚重的钢筋铁板的堡垒会被88炮和斯图卡的航空炸弹一个个击碎。

当我们再次上路的时候，营部直属的战斗工兵连居然赶上了我们；凯勒布少校听闻第二坦克连已经在黄昏时分已经赶到了色当，就直接命令战斗工兵连赶上我们协助进攻；其实主要是担心法国人在色当要塞前面布雷以阻止我军攻占色当；当这些人开着马克II号坦克改装的排雷坦克过来时我们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滑稽；然而却不敢对这些人有丝毫的不尊重；赫尔穆特曾经说过他宁愿把脚下的这辆坦克当成是一个痛快的坟墓，也不愿意拿着各种探测工具甚至徒手去排雷；战斗工兵是技术工种，然而伤亡率却一点都不比一线的步兵们低多少……

然而过了还没多久前面的战斗工兵的排长就跑回来了“合理没有地雷了，放心走吧！！”

“你们怎么会这么快！！“我有些诧异于工兵的处理速度，这也太快了！！

“看见要塞前面的那辆卡车了嘛？？“

我举起望远镜只看见了一个车棚“怎么呢？“

“那里有整整一车地雷！！“排长对我说道”但是没有人看守！！法国人肯定想到要在这里布雷了，但是他们……“

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