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激战（四）

人生中第一次上战场，王飞虎紧张的连手枪都握不住了，通过小黑紧急转换了一身全息防具后，把帽子一扯，狠狠地摔在地上（不拿掉帽子全系头盔面罩戴不上），然后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因为升级到了一级指挥官，并打开了科技树，王飞虎现在身上被超时空转换上了一身意大利军队中尉军官军服。白颜色的布什蒂娜帽子既扎眼又难看，王飞虎总是不愿意戴，现在摘了更好，身着的M1937式上衣领子是黑色的并配有炮兵兵种黄色的滚边，领子上还有红白剑条领章，裤子两侧有弹药口袋和匕首挂带，并且随衣“赠送”了一柄折叠式刺刀。上下分体式的效果非常棒，英挺修身，衬托出一股阳刚之气，美中不足就是，这是军装，意大利人在搞笑吗？弄这么多漂亮的修饰的碎边儿干啥？嫌指挥战斗的军官命太长吗？

王飞虎后来想了想，毕竟这是货真价实的军装，比起军训迷彩服来还是有更多的功能性和便利性的，索性就穿着了。的确舒适很多，看来意大利人对于穿着的讲究，实在是渗透到了骨子里。这也就导致了王飞虎往那里一站，傻子都知道那是领头的。

和王飞虎潇洒的抛掉帽子不同，其余的两百余生化战士全部戴上了头盔。之前只兑换了一百顶，后来王飞虎看到实在是物美价廉，又一口气来了三百顶，人手一顶之余，打算当人情跟万大胡子他们套套交情。

查克拉星人的这个“心灵感应”技术到底什么原理，王飞虎无法得知，但是通过小黑给全员发号指令时，就好像如臂使指，指哪打哪，王飞虎非常痛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军事技术，尤其是指挥方面的知识，现在到了战场，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唯一能想起来有限的“指挥”经验，就是玩儿单机游戏冰封王座了。自己队伍是按照当年无敌军的三三制组建的，这都是最浅显的知识，以班为单位分成了三个梯队，一个班又分成了三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三人，以便相互接应。然后，三人战斗小组呈箭镞式进攻队形，并用心灵感应告知具体的每名士兵任务，其实王飞虎也不懂什么火力分布、进攻波次都是啥意思，但是中心思想就是：进攻-掩护-支援。王飞虎把一个班分三个小组，班长，副班长，还有一个小组长，各带一小组人行动。授予班长有限的安排行动权利，随后严格按照王飞虎限定的200米攻击范围散开，在敌人200米前的这段视线内，王飞虎指示部队不断穿插、掩护，使对方根本无法看清己方来了多少人。这是书本上的知识，王飞虎第一次运用，总是感觉自己这两把刷子，第一次就对上日军王牌部队，还是有些杆儿颤。

随着这些生人的加入，两伙队伍的素质立马高下立判，右侧的东北军战士们，好像看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恨不得立马就跳出战壕和“援军”套套近乎，反观日军这边，是一个加强了掷弹筒手的步兵小队，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立即按照几个分队长的命令，重新排好阵形，实乃劲旅。因为和王飞虎的飞虎队间隔只有二十几米，无法使用枪械，所以依然保持手拿刺刀的防御阵型。小队长三山元艾看到对方衣着古怪，但是和刚才的东北军有所不同，人人都有武器，并且纪律良好，貌似是华夏的“正规军”王牌队伍。他精研华夏文化多年，会说汉语，立即扯开嗓子用生硬的汉语道：“对面的支那部队听着，哈尔滨早就是贵满洲国的领土了，放下无谓的反抗，早日加入大东亚共荣……”

这句话王飞虎还没太听明白的时候，右手边的东北军士兵就骂开了——“我X你小日本的祖宗，当**那是人干的事儿吗？还特么让我们当汉奸，又来这一套，弟兄们，上刺刀，跟鬼子拼了！”喊话的是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小个黄脸汉子，满脸的麻子很容易辨识，如果脱掉军装，这位爷肯定是个地道的土匪，都不用化妆的，但是如果东北军冲过来，自己好不容易拍好的阵形不就从后方乱了套？再不懂打仗，这点儿道理还是明白的。他用“心灵感应”命令狗剩，狗剩直接冲到了队伍右翼，对着东北军脚下就是一梭子子弹，王飞虎大吼——“老五团的兄弟们，你们等着看戏吧，这点儿鬼子还不够飞虎队塞牙缝的，一会有洋落”，王飞虎紧急时刻想起了抗战神剧中的桥段，虽然是正规军，但是大部分国军士兵身上还是有股难改的匪气，紧急关头虽然能跟鬼子拼命，但是更多的，还是见钱眼开的。

果不其然，这句“有洋落（lao，四声）”的黑话一出口，黄脸汉子顿时挥起了右手，道“兄弟们，打住，暂且看看这帮‘飞虎队’弟兄有什么本事，让咱开开眼。招子都放亮喽，可别漏了宝贝”，他这句话一出口，众兄弟们都是喜笑颜开，隐含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拼命的事儿别人去干，见着宝贝可别让王飞虎他们独吞，王飞虎听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些破铜烂铁，咱还看不上眼。

收起戏谑的心情，王飞虎冲向左翼，对着日军方向直接吼道：“全体向左转，左队变前队，”，左侧是王飞虎特意安排的冲锋枪队，他的打算很简单——行动时三名士兵组成一个战斗小组，两名士兵在前，组长在后，呈三角阵型，三个战斗组组成一个战斗班，三个战斗班组成一个战斗群，行动时呈"散兵线"队形展开。

和当年无敌军的战斗班展开时略有不同，王飞虎的“飞虎队”士兵不是根据组长或班长指令随时变换战斗队形，而是直接通过王飞虎控制的“心理感应”，当战斗群展开后，没有使用用："口语"、"手语"、"军号"、或"无线电"来传达战术指令，而是王飞虎的一个个念头，心念闪过，必定有人到位，其实那些“手语”、“口语”，王飞虎是一个也不知道。一个战斗群的正面宽度最高能展开到八百米左右，受限于视力所及和把握的原则，王飞虎将其缩至200米范围。此时变作前队的左翼，已经开始攻击敌人阵地。按照王飞虎的意思，第一线是正三角，一人攻击，两人掩护；后面的小组一般是倒三角。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王飞虎没有概念，他的想法很实在，对方日军阵中有六个掷弹筒，他只把握这么一个原则：坚决不能让一发炮弹就干掉一个小组，不然太亏了，都是钱啊！所以飞虎队队员间很分散，但按照三三制原则，又紧密有序，前队已经临敌了！

小队长三山元艾见敌人似乎是突然间，“漫山遍野”的扑了过来，在对面攻击发起的时候，三山感受到阵地全线都在承受着对方“哒、哒、哒，”…“哒、哒、哒，”…这种怪异的机枪响声的压制；三山元艾发觉不妙，现在己方全都手拿退了子弹的步枪，这种距离敌人以这种火力打击下，肯定是和拿着烧过棍差不多，立即通知几个副手，让士兵取下刺刀，重新装填子弹，并迅速散开适合白刃战的密集队形，敌人的数量暂时无法估量——

副手小泽一郎刚刚下去通知，就骇异的发现，对方中国军队的攻击阵型太奇怪了，而且火力压制格外凶猛，在己方阵地上的士兵看到的，飞虎队攻击队形无论哪个方向上看过去，都是乌央乌央的人（就算不是冲着他去的）；而直接承受中国军队攻击的那个点上，那里的敌人会感到，无论打倒多少人，都会有后续部队立刻补上，他们将承受持续不断的打击，直至崩溃——这……这难道碰到了**军精锐了？这种压力，仿佛让人透不过气来，在刚刚接阵时，已经有部分士兵因为上子弹稍迟，便被打成了筛子，这种攻击带给己方士兵的精神压力实在太恐怖了。

没错，王飞虎用的就是似是而非的”人海“战术。其实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水平一下面对日军精锐的下场，所以就用自己曾经玩儿过的“冰封王座“里的战术，有个地图叫“失落的神庙”，那个中间有生命泉，如果一个一个的派兵过去，恐怕一个都回不来。但是如果满人口的大部队过去，几个兵围着一个大怪打，操作到位恐怕一个兵都不会死，甚至都不带残的——就是这样的道理。其实刚刚接敌时，还没他们的人多。只是仗着火力丰沛，日军又傻乎乎的拿着刺刀，这不找打吗？

结果就是，从日本人的视角看，这确实是人海战术无疑——虽然在整体上可能不如敌人，但是在局部上，我们要以人海去制造火海、钢海来淹没敌人——这样不但不会有更大的伤亡，反而伤亡更小。

而日军跟我们不一样的是，他们多是严格按照《步兵操典》，采用的是散兵线——说白了只是排枪进攻时代的战术的进化，本质上就是一个稀疏的多的排枪队形。

按照他们自己的“成熟经验”，就会根据他们的常识来从我们的队形纵深来判断我方投入了多少兵力。

就象现在的三山元艾和小泽一郎，看到王飞虎的战线达到了200米宽，而且透过战场的硝烟看到飞虎队的战斗队形竟然有七到八条散兵线，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就差吓尿了——

看来要做好玉碎的准别了，对面来了不下于一个营的兵力。其实王飞虎这点儿人，加吧加吧还不到三个排。

但就算是火力占优、阵形占优的前提下，王飞虎的伤亡依然很大，让他见识到了日军的作战能力，几乎对方每枪都能击倒，或是击中目标，只要己方的队形变换稍迟，就会有掷弹筒精准的招呼，王飞虎心疼于“精锐”的一个个倒下，不得不出了奇招——

只见阵前“光着”脑袋的王飞虎，一马当前，来到了队伍最前端，冒着被己方误伤的巨大风险，操着M1938冲锋枪，调到连发模式，赤红着双眼，做足了戏份，大吼道：“飞虎队的兄弟们，跟小鬼子拼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穿着这么特殊的肯定是军官，而且中国军队总是有这种“身先士卒”的激励士气的方法，鬼子们终于发现这个领头的了，立即开始转移目标向王飞虎身上招呼。

霎时间，小黑在王飞虎怀里开始震动、示警，通过心灵感应，王飞虎“看到”一系列的提示“指挥官，您受到物理攻击，防护能量耗损，剩余99.8%”

“指挥官，您受到物理攻击，防护能量耗损，剩余99.6%”

“指挥官，您受到物理攻击，防护能量耗损，剩余99.4%”，

哦，王飞虎明白了，三八式步枪可以对全息防御套装带来百分之0.2的伤害，而掷弹筒却可以带来百分之5的伤害，日军的射击技术果然不是盖的。才突出阵地二十几秒，就受到了四发子弹和一发掷弹的招呼，还真是照顾自己，要不是凭着高科技“全息防护套装”，早就死了五次了。

这种无厘头式的冲锋终于有了效果，王飞虎知道自己成功的吸引了火力，并且最起码减少五个生化兵的损失，正面进攻的冲锋枪队伍，现在还有93人，也就是说，不到五分钟的接战，已经倒下了7名生化战士，这让王飞虎恨得是牙痒痒的。还好，一切刚刚来得及。日军只顾着攻击眼前这个蟑螂命的敌军指挥官，忽略了侧翼的防御，在王飞虎成功吸引了注意力的同时，一股将近百人的手持卡尔卡诺步枪的飞虎队员杀到，正好将其包了饺子。这时枪械和人数上的优劣一下子就对比了出来，拥有冲锋枪的飞虎队，在前后夹击过程中，可以在王飞虎的授意下充分的压制敌人，根本来不及拉栓、上子弹，在这过程中就被击毙。而三山元艾和小泽等一干日军军官，也在仓促间遇到如此之猛烈的火力而不知所措，在犹豫的瞬间，被正义的子弹击毙。

从接战、诱敌、包抄、歼灭，王飞虎的首战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虽然敌人只有少的可怜的一个小队，但是对于王飞虎战场经验的积累是至关重要的。

清点人数，此战歼灭日军步兵小队共八十三人，缴获掷弹筒六具，三八式步枪八十三杆，手枪七把，步枪子弹若干，大正11年式轻机枪两挺，子弹若干。九七式手榴弹183枚。对于这些缴获的“破烂”，王飞虎完全没放到心上，倒是黄脸汉子一脸谄笑的走了过来，道：“这是哪家兄弟，打仗如此不要命，比我陈疯子还要疯，兄弟，你真行”

王飞虎这时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陈疯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牺牲的生化战士，那可是原计划将近一年的生肉库存啊！就这么拼掉了二十多人，这帮小鬼子真特么难缠。其实这不怪王飞虎是个初上战场的雏，而是此时的日军都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射击精准，素质过硬，要不是被王飞虎的奇怪战术和三三制打蒙，可能相持的时间会更长，带给他的伤亡更大。

陈疯子就像是一个老相识一样，对着王飞虎一拱手：“我说兄弟怎么称呼？我是老五团二营三连连长，没名字，人家都叫我‘陈疯子’，刚才看你打仗冲在小鬼子最前头，是条汉子！你这兄弟我交定了！”说完还要伸手拍王飞虎肩膀，这时旁边的狗剩不干了，他们是指挥官最忠实的走狗，立即一个抄手，抓住了陈疯子伸出来的左手。王飞虎一看对方又要过来人，赶紧心灵感应告知狗剩撒手，这要闹成误会可就麻烦了。

“陈连长，我是‘抗战飞虎队’的队长王飞虎，初来乍到，多多关照”王飞虎不太懂得如何与这个时代的人相处，只是照搬神剧上的台词，“陈连长，我没啥别的本事，但说话算话，这些枪、掷弹筒你能拿走什么拿什么……”

听到这话，陈疯子满眼都是绿光，他撮了撮牙花子，“哈哈，咱自家兄弟，说什么见外话，哈哈，哈哈”

“王队长，你的名头还是头次听说，不过兄弟见你是个人物，手下家伙又过硬，迟早在这三江平原上打出名头，日后还得手下留情啊”陈疯子抖着脸上的一脸麻子，继续絮叨，“陈连长，咱们再见面就是兄弟，找你照应的地方多着呢”，王飞虎也是一个哈哈，这些老五团的军人，在少帅出走后，基本上有本事的都占山为王了，对于这种半兵半匪的人物，王飞虎还真的有些搞不定，也难为他了，一个初入社会没几年的个体老板，怎么能和这些乱世枭雄过招？都说时势造英雄，华夏大地上从来不缺仁人志士，缺的是如何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就像自己，蛮以为来到乱世就可一展抱负，但是刚刚对上日军后，又让自己后怕不已。

“王队长，谢啦！”，在愣神儿的这当间，陈疯子已经收集好了“战利品”，王飞虎一看，乐了，这帮匪爷，也真的是穷到家了，地上日军摞起的尸体，除了一块遮羞的兜裆布外，什么军服、鞋、帽子，统统扒了下来，真不知道这些东北军平日里怎么过的，更别说那些首饰、香烟什么的了。不过陈疯子也够义气，收集起来的武器，就是按照半对半均分成了两堆，让王飞虎自己任选一堆。要知道在这个年月，能有这么多日本制式装备意味着什么，这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王飞虎把手一推，笑着对陈疯子道：“陈大哥，将来小弟准有用得着大哥的地方，权当是见面礼了”

这话一出，陈疯子眼中闪过了复杂的神情，他微红着眼，道：“王兄弟，咱当初对上鬼子，吃亏就吃亏在这家伙上，兄弟们拼死拼活，没有把趁手的家伙，往往都倒在小鬼子的一波攻击上，咱们自己队伍就散了，像兄弟这么能打硬仗的队伍，老哥还是头回见啊，东西给我了，可别后悔，都知道我陈疯子爱财如命，哈哈，哈哈”

随着陈疯子的哈哈一出口，剩下的三十多条汉子都发自内心的爽朗大笑，有了家伙，就不用碰到鬼子再这么被动挨揍了吧？

王飞虎感受到了大家的真诚，恨不得把手里的家伙全都交了，但是冷静下来，不得不留一手，于是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边陈疯子他们清点武器，狗剩在一旁监视指挥官安全，王飞虎则偷偷的拿出了小黑，站到一旁小心的打开屏幕。

一行文字让他欣喜若狂——

“恭喜指挥官，消灭敌军八十三人，敌军占领的铧子村划为指挥官势力范围，指挥官等级提升，升为二级指挥官，复制名额提升至500，解锁军粮科技树”

什么？！军粮也有科技树？！王飞虎感觉系统的升级似乎总让他摸不到头脑，是占地盘越大等级越高？还是歼敌数量越多升级越快？每当问向小黑，得到的回到都是“等级不足，无可奉告”，让王飞虎是抓心挠肝，好在有了500人次的复制名额，队伍又可以壮大了，保命的本钱也多了一分。

于是，放下心来的王飞虎准备点开“军粮科技树”细细察看。就在刚刚找到代表军粮的一碗意大利面条图标时（王飞虎不止一次的懊恼，为什么选了意大利这么个奇葩国家的科技），一个歪带军帽的东北军士兵从远处呼哧气喘的跑了过来，一气跑到陈疯子跟前，大声嚷嚷道：“疯……疯……疯子，不好了，鬼子大部队被枪声引过来了，还……还……还，还有6里”，这个东北军士兵松松垮垮往那一站，给了王飞虎内心沉重的一个打击！——

自己还是太嫩，竟然身在战场连哨探都不派，但是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他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传令兵跟前，抓起领子问道：“敌军在哪里？有多少人？在什么方向？有无重武器”，对准哨探进行了一连串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