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跟踪追击

凭着肖慕雨的职业习惯，忽然预感这条小巷不安全了，今天走在这里似乎有一种不祥的征兆。

那么，要不要走大街呢？何去何从，肖慕雨的思想在激烈的斗争。

由于走大街时刚刚也被黑社会的人追杀过，所以走大街她也顾虑重重。但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和看到一闪不见的黑影，怕前方再遇到埋伏，她忽然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走大街为好，毕竟大街上人多，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下黑手。主意已决，她迈开大步，健步如飞，仅几分钟的时间，便拐到一条唐人街（英文名称是Chinatown意译中国城）上去了。

走在大街上的人很多，虽然这是唐人街，照说应该是华人的天下，但时至今日各色皮肤，各种人种，各种穿戴，各种衣着的人都有，他们五花八门好不养眼。随着急促的脚步，听到中文广播，看到街道两边摆放着堆积如山的水果、药材、海鲜摊位，卖百货的大婶及漂亮的中文招牌混杂在一起，伴随着闻到街道两边白玉兰花发出的芬芳，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能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的原故，忽然感到饥肠辘辘。为此，肖慕雨走进了一家华人开的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又喝了二泡FJ省武平桃溪绿茶。

出得门来已经是上午8点多钟了，虽然是周末，但街上人来人往已经非常热闹了。

肖慕雨是个警察，神经每时每刻都崩得很紧，职业的习惯，即便走在路上也让她暗暗地观察身边的一举一动。很快发现，今天飙车的人特别多，而且还有戴着墨镜的时髦女郎。看着一辆辆飙车从身边擦肩而过，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公文包。

一阵哨子声把她的眼光吸引过去，前面不远处的热闹人群中，大家正在看艺人表演中国功夫上刀山下火海。人字型的阶梯已提前摆好，左边为刀山（台阶为锋利的菜刀），右边为火海（台阶上烧着熊熊大火）。

只见俩个穿着三角短裤，故意不戴胸罩，让丰满的峰峦暴露得一览无余的金发姑娘，高高地站在汉子左右肩膀上。

表演上刀山下火海的是一个汉子，他先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赤脚上刀山。一级，二级，三级……九级，他每走一步，观众悬着的心都提到口边了。

就在汉子艰难地跨过十级准备开始下火海时，肩膀上的俩个姑娘身子忽然一晃，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在找平衡，一只脚还在肩膀上不停地颤抖，大有摔下来的趋势。

汉子急忙用手抓住她们的脚，由于汉子的脚下是受力面积极小，却锋利无比的菜刀，必然造成身子的摆动。就这样，他们三人在危险的空中晃动，仿如天上飘着的云彩。

这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令人担惊受怕的危险动作。

观众们看得胆战心惊、心惊肉跳，胆小的人把自己的眼睛蒙住，胆大的人虽然还在看，却在善良地暗暗祈祷，不要摔下来，千万不要出事。

这时候，有人一手拿着大铜盘，一手放在自己胸口边，向观众频频点头讨钱。

这样的节目在全世界还没有人表演过，的确惊险、刺激、好看。由于观众看得过瘾，急忙掏钱扔进铜盘，窸窸窣窣、叮叮当当，犹如金珠银珠落玉盘，不绝于耳。

其实看客大可不必担心，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们的功夫早就到了臻于完美、炉火纯青的地步，根本不可能会出事。他们之所以故意装着要出事的样子，目的想让观众更有悬念，更有刺激，以搏得观众的掌声和同情，让他们掏钱掏得心服口服。

当他们迈过最惊险、最刺激的刀山，转过方向踏入烧得发红的钢板时，观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随即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由于刺激好看，竟然让肖慕雨也驻足多看了几眼。

就在观众沉浸在惊险、刺激、好看的欢乐声中，忽然“砰，砰，砰”传来三声刺耳的枪响。只见子弹击中一个男子的胸部，子弹重复的穿刺，造成血肉并溅，使他的胸口形成一个杯子粗的弹洞。顿时，白色的胸骨和鲜红的内脏展现在观众面前，弹洞随着他紧张的呼吸向外瀑布似的喷着鲜血，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男子一头直挺挺栽倒在地，“咕咚” 一声响，后脑勺重重地砸在水泥地板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眉眼间那块蝴蝶状白斑痛苦地扭曲着，不多时眼珠凸了出来，转眼间气绝身亡，一命呜呼。

惊叫声、嚎叫声、哭泣声四起，惊慌失措中大家四处逃命，各奔东西。其中有一个穿着便服，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的男子也在奔跑中，但他与众不同，看得出他没有一点紧张感，反而还幸灾乐祸，好像有一种胜利似的喜悦与完成任务后的亢奋。

他的可疑行为引起了肖慕雨的高度关注，她暗暗下着决心：追上去扭住他再说，说不定他就是开枪杀人的嫌疑人。她先夹紧了腋下的公文包，就在她正准备提速追上去时，一辆没有牌照的红色意大利产杜卡迪摩托车，风驰电掣地从她侧旁擦肩而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夹在腋下的公文包“嗖！”地一声被抢走。

只见那人迅速把包塞进怀抱，一溜烟似地骑着摩托车跑了。巨大的油门，摩托车发出轰隆隆的鸣声，没有燃烧完的汽油，通过排气管，把乌烟瘴气的浓烟喷在空中。

出于保护自己物品的自然反应，肖慕雨追出几步，无奈人的腿力终究比不上滚滚车轮，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蓄着小胡子的年轻人抢着自己的包飞驰而去。她第一反应就是记住了那辆摩托车的外部特征。她生气地跺着脚骂道：狗崽子原来你们玩的是古老的声东击西的把戏。为了抢我的包，转移我的注意力，竟然开枪杀人。

快，打的。肖慕雨在路边焦急等待的士的表情，被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看到，“吱！”摩托车紧急刹车停在她身旁，“美女，你想去那里，我愿意为你效劳。”

肖慕雨把证件一亮：“我是警察，快，车先给我用一下。”

那人心领神会，急忙下了车，把安全帽子给她。她二话不说骑了上去，一加油门飞逝而出。

真是做贼心虚，那个抢包者由于骑得过快，把街上一个过路人撞倒，摩托车也摔倒在地，还好他没有伤到一根汗毛，摩托车也完整无缺。不过，正因为他短暂的停留，才让肖慕雨有追赶的机会，要不是那短暂的停留，他早跑得无影无踪了。纵然她有十双眼睛，街道的十字路口有这么多，鬼才知道他往那个方向跑了。

肖慕雨看到他的时候，距离在百米开外。她加大了手上的油门，想赶在他前面一举把他拿下。可是，任她怎么追赶，始终落在他的后面。她心里清楚，不是因为自己的车技差，只因为他的车是赛车，而自己的车是普通摩托车罢了。

肖慕雨没有气馁地想：虽然一时间赶不上你，但总会有终点。为了避免被他忽然回头发现，她把头盔的挡风玻璃拉了下来，尽量把头埋得很低。

当然，跑在前面的人不知道主人已经跟上来了，要不然他加足油门早跑得无影无踪了。但他的速度一直保持得很快，当他从反光镜里没有看到有可疑的人追踪而来时，转过十几条街道，又越过几个十字路口后，最终在东边出了城区，沿+388工业大道往一个废弃的老工业园区飞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