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垂死挣扎

为什么有半步呢？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的脚刚跨出一半还在半空中便说：“来，给你。”

夏雪没有直接伸出手去接，而是看他用什么方式把匕首送过来。

他说“来，给你。”的时候，只是口头上说的，其实，随着他的脚步落下，手上的双刀快速地捅了过去。那位置他把握得很好，如果捅得中，刚好是夏雪的双腰，一刀致命。

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半步之遥，由于之前夏雪完全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所以，当看到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的双刀快速地捅过来时，她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能快速地后退，并组织有力的反击。

她后退的速度几乎与他刀子捅过来的速度一样快，当她确认对方的刀子够不上自己，为了保险再后退半步才止了步，随即挥动着手里的毛巾，毛巾像高速运转的飞轮，向前滚去。

理着平头的年青人早就想到很可能偷袭不成，因而准备了第二步行动，那就是在近距离里孤注一掷，把手中的两把匕首当飞刀掷出去。他知道那样做非常冒险，但他没有退路，因而作出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打中对方，对方必死无疑。如果再没有击中对方，自己可能也差不多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意思说考虑再多，终有考虑不到的地方。虽然理着平头的年青人准备了二步棋，万万没有想到很多东西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他知道匕首没有击中她的双腰，想缩回手把飞刀掷出去时，对方飞轮一样的毛巾粘了过来。

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看得很清楚，对方的毛巾根本就没有碰到匕首。可是觉得很奇怪，自己手上的两把匕首明明抓得很牢固，却像垃圾被吸尘器吸走一样，老老实实跟着毛巾跑了。那一刻，他深深地感到，这就是武术上最高境界的以柔克刚。

那一刻，理着平头的年青人已经清楚地想到两把匕首粘在毛巾上，下一步她会和几分钟前一样，握着毛巾的手用力一抖，两把匕首像箭一样飞向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凭她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自己是怎么死的问题。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他认为自己快死了，所以忽然感觉平时很多事做得很不对，坏事做多了，这是恶有恶报的结果。特别对不起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一个叫四巴子的人，感觉这个人听话，不会耍小心眼，是一个忠诚的好人，武功也不错，飞刀打得特别准，可惜死得太早了。还好后来来了个飞刀同样很了不起的三色毛。

真是触景生情。想到三色毛，他忽然想起了三色毛就在自己的后面，知道他也是一个忠诚的好人，很听话的人。他肯定会听自己的话，抓住时机捡起飞刀，然后趁其不备打她个措手不及。

报复是人的本性，既然自己想把她干掉，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知道她肯定也会对自已进行报复，以她的个性，“有来无往非礼也”，她很快会把“礼物”送回来，让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理着平头的年青人多么希望三色毛的动作比她快，那样的话，就不知道鹿死谁手了。

想曹操曹操到。理着平头的年青人刚想完三色毛，就听到空气中有东西**的声音呼啸而来，虽然理着平头的年青人没有回头看，却知道那是三色毛掷过来的飞刀，是救自己的“宋江及时雨”。

为了能让飞刀击中她，理着平头的年青人一闪身躲在旁边。

凭夏雪“有来无往非礼也” 的个性，她早就可以把“礼物”送回给他，虽然身为公安警察不敢随便杀人，却也要让他吃点苦头，至少也要扎断他的一条腿，让他往后不再做坏事。但她判断，三色毛还暗藏在那里，一定还有动作，说不定会把地板上的两把飞刀掷回来。如果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就必须让毛巾上的匕首把飞来的飞刀击落，让他亲眼目睹公安警察至高无上的武功和风采。

夏雪的判断真的可以用神乎其神来形容。她刚想好，只听到空气中有东西**的声音呼啸而来，“哧，哧”的低吟，证明有两个飞行物，不用看便知道是三色毛掷过来的飞刀。危急中，她把毛巾一抖，两把匕首贴着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的胸口横飞出去。

望着两把匕首贴着自己的胸口横飞出去，理着平头的年青人大吃一惊，庆幸自己躲闪得快，要不然就没命了。

不对，匕首不是针对自已的，要不然自已还有命？当看到两把匕首向前疾速而去时，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知道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忽然“当，当”两声清脆的脆响，传入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的耳朵。这是他担心出现的声音，也是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他也是老江湖了，知道刚刚担心的事出现了。

放眼望去，两把匕首和两把飞刀在空中相遇，飞刀被击落，由于匕首的重量比飞刀大几倍，加之掷的人力度又大又急，匕首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仍然沿原来的轨迹进行。

三色毛完全按头儿的暗号行事，便对准她把两把飞刀掷了出去。飞刀飞出的瞬间，他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他暗想，凭自己出身于飞刀世家“弹无虚发”的功夫，她肯定被击中，当然，至于是死是活那就完全靠她的造化了。

三色毛的美好心愿还没有完全想完，忽然听到“当，当”两声大的脆响，接着听到“当，当”两声小的脆响。

三色毛也出身于飞刀世家，四岁开始练习童子功，五岁接受飞刀的训练，列为第22代传人。根据祖训，一代传一代，他是爸爸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他的悟性很高，学什么有什么，十八般武艺都拿得起，放得下。当然，由于他出身于飞刀世家，所以飞刀这一项比较出众。由于飞刀飞多了，飞刀在空气中飞行的声音，打在什么地方的声音，他一听便知。

此时“当，当”两声大的脆响，和“当，当”两声小的脆响，把他的梦想击碎，他惊恐地知道自己的飞刀被打落了。他正想往那里看个究竟，只见对方的两把匕首已经飞到跟前，分别对准了自己的大腿和肚子，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神已经来临。

既然他出身于飞刀世家，掷飞刀的功夫自不必说，躲闪的功夫也是平时必修的基本功，所以他的躲闪也有一绝。只是他深知，能看到飞刀飞到跟前，躲，十有八九已经来不及了。

任何人在死神来临面前，就会拿出看家本领去保护生命。他知道，跳开是来不及了，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往旁边侧躺下去。

“嗖！”的一声响，一把匕首从他的肚子旁边飞逝而去，他正庆幸躲得快，冷不防觉得大腿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见一把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左腿，深蓝的牛仔布一起被镶入肉中，只剩下银灰色的刀柄露在外面。

“哎呀！”一声惨叫，他单脚跪地，双手抱着另一条受伤的大腿。此时他还很清楚，如果不去拔刀子，赶快去医院处理，肯定没有生命危险，说不定随便包扎就能保住腿。但是，此时如果果断地拔出刀子，杀她个回马枪，说不定把对方杀了，既救了头儿，又报了一刀之仇，又解了心头之恨。

就在矛盾中不知如何是好时，三色毛一眼看到几米远的她刚好被自己的头儿从后腰抱住了身，而且她的身子对正着自己。这是一个置对方于死地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顾不了自己的安危，毅然拔出腿上的匕首，瞄准她的心窝掷了过去。

拔出匕首的一瞬间，血流如注，顺着大腿流到地上。但他根本没有感受到流血的存在，也不觉得有一丝的剧痛、痛楚，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匕首飞出的轨迹上。

看着匕首不偏不倚飞向她的心窝，断定她必死无疑之时，冷笑藏在嘴角那儿的同时，他的心陡然间升起无限的快感。这是他一生中最高兴，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因为他想到，自己身受重伤之时，还能绝杀一个武功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倍的公安警察，这不是证明自已才是武功最好的最高境界吗。

其时，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确实抱住了夏雪，他是在她向三色毛掷出两把匕首的那一刻忽然从背后抱上去的，他的手十指连环，把她箍得像铁索链一样紧。但那只一瞬间的功夫，夏雪发现被人像铁钳一样钳住，只见她快速地卡住他的双手，用力向右一个大旋转，几乎把他整个人提起来，转了个180度的方向，把他提到了前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万事，巧合的事也实在太多太多。

也许夏雪的灵感太好了，似乎知道有暗器射向自己，故而把他提到前面作挡箭牌。其实，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用了一招前不久才学成的《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的武功“乾坤大挪移”，想不到这武功真的很厉害，随便一提，便把对方整个人提起来，转了个180度的方向。

他刚被她整个人提起来，转了个180度的方向，把他叼到了前面，双脚刚落地，三色毛掷出来的匕首也到了，也许他真的去数已尽，匕首不偏不倚击中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的右腿。

“噗”的一声闷响，一把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右腿，洁白的西裤布一起被镶入肉中，只剩下银灰色的刀柄露在外面。渗出的血虽然不多，却把他的雪白裤子染得鲜红。

刀尖刺到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的骨头，激烈的刺痛让他的精神瞬间崩溃，霎时松开了手，随着刺痛不断浸入大脑，让他首先出现惊慌，继而全身变得无力，四肢软绵绵的难受，两眼冒着金花，只觉得天旋地转。

夏雪转过身子的那一刻，理着平头的年青人刚好无力站立往下坐，而且他的头刚好下降到她的大腿那个位置。其时，虽然他四肢软绵绵的难受，还天旋地转两眼冒金花，头脑却还有几分清醒。

此时，尽管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知道不是她刺伤了自己，是那天杀的手下（三色毛）不知是公报私仇，还是确实失手误伤自己，还是把火发到了她的头上。见仇人就在眼前，如果不最后一攻，将永远没有机会了。

要不是还顾及自己的命，理着平头的年青人真会拔出自己大腿上的匕首，一刀子捅过去立刻叫对方倒下。此时他太后悔自己的力量也不够了，要不然直接把她摔倒在地，死死抱住她的手，不怕她最后不束手就擒。不过想什么都没用了，此时他已经全身无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咬上一口。

她就在眼前，那诱人的大腿就在自己的嘴前，垂死挣扎的理着平头的年青人没有多想，张开大嘴咬了上去。

毕竟他受了重伤，咬上去的速度大打折扣。所以，尽管夏雪没有防备他还会困兽犹斗，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一口咬过来，还是被她火眼金睛的大眼睛看到了。

理着平头的年青人被同伴误伤，令夏雪意料之外。她原想让他在这里吃吃苦，反正他跑不动了，也死不了啦，自己去看看万古长青那里的情况如何再说。如今看他想垂死挣扎一口咬过来，顿时火冒三丈，一个飞膝顶了上去，正好打在他的下巴上。

“噗”，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