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惊天大案1

夏雪接过手机，认真看了起来。视频里只见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神色紧张地从浴室出来，由于他始终低着头，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视频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十秒钟。

夏雪哼哧一笑，“这视频普通得不再普通，任何地方都可以拍这样的视频，算什么杀人现场。”

无光亮气得脸色发柴，如丧考妣，“你说话太过分了吧，我就在杀人现场，亲眼目睹杀人犯从死者浴室出来，难道还不够吗？”

夏雪从后排座位上拿起一包10×20cm大小的面包，又拿了一瓶矿泉水塞了过去，“如果真是这样，够，够，够，别激动。慢慢吃，吃饱了慢慢跟我说。”

无光亮的脸色马上变成晴朗的天空，一边撕开包装得很精致面包的封口，一边回答，“这还差不多。”

也许他饿了，也许他平时吃东西就很快，三下五除二，瞬间把东西搞定。无光亮用手擦了擦嘴角，讲起了那次他看到的一切，“那次我奉伍总的命令，说把汤如花杀死在家中。我按照事先伍总和汤如花约定的时间打开锁悄悄进入汤如花的大门。心想，既然伍总和她约定叫她在房间等待相爱，原以为她会在房间脱光裤子等待她的心上人，甚至我很天真地想，她肯定很浪漫地点了蜡烛，全身涂满了香水，等着伍总这个小鲜肉的到来。我想好了，进入房间后先把她非礼几次再弄死她。当我进入大门后，发现卫生间有人洗澡的声音，我一阵狂喜，认为一定是她在洗澡，洗好了等伍总回来同床共枕，大战三百回合。可是，时间过了好久，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这让我疑惑起来。不过，虽然我有所怀疑，但还是不敢推开门看个究竟，而是躲在大厅的沙发底下耐心等待，只是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美人到底是个什么味，再得到伍总的一百万后远走高飞。”

夏雪不想听黄色的东西，打断他的话，“讲主要的，黄色的东西我不爱听。”

无光亮吞了一下口水，接着继续开讲：“我看了看时间，卫生间里的人起码呆了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在我越看越觉得蹊跷时，门开外，一个鬼头鬼脑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从那里闪了出来，把门关好后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走到大门边，打开门栓后溜出了门，把门锁好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夏雪急促地问：“你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吗？”

“那时大厅里的灯光明亮如昼，虽然男人戴着鸭舌帽，由于我的位置很低，所以男人的面孔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我还匆匆地对他录了象，当我看清男人的那一刻，我拔出了尖刀，想冲出去一刀要了他的狗命。要不是要遵守和伍总的协议，同样也不想失去一百万人民币，我真的会先把他杀了。”无光亮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硬成了块。

“什么协议？”夏雪步步紧逼。

“我和伍总的协议书里严格写着，为了让女人减少痛苦，速战速决，只能一刀要了她的命，之后马上返回酒店上班，不得有误，否则拿不到一分钱。”

“看你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说，那个男人是谁，你干吗要杀他？”

无光亮又点燃了一支烟，吸过一大口，眼神中难以平静心中的愤怒，“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人海茫茫中，这个男人我肯定不懂，不过，看你的杀气这么重，我的好奇心很强，想知道他是谁。”

由于愤怒，无光亮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两下，左边的嘴角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发出了“哧”的一声，这是在表达一种轻蔑。他的目光分外犀利 ，又黑又浓的眉毛下，折射出两道威严的目光。“他是我的爸爸。”

夏雪的心“咯噔”一声，嘴唇哆嗦了一下，“什么，是你爸爸？”

夏雪的表情变化被他捕捉到，无光亮不解地问：“美女，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我爸？”

夏雪知道有点失态，马上诡辩，“你都没有说出他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呢。只因听到你说想一刀杀了你爸爸，我才感觉太突然了，太不可思议了。说下去，是怎么回事。”

往事如烟，无光亮像讲故事一样说开了，“听我妈妈说，我生下不到一个月，花心的爸爸就和一个高官的丑女勾搭上了，为了自己的仕途，他逼我妈妈和他离婚，并扬言如果不离婚，总有一天浇上一桶汽油，一把火把家烧了，叫你们母子俩死无葬身之地。妈妈知道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流氓，是一个说到做到，说话算话的人，出于对儿子安全的考虑，同意和他离了婚。他真是个流氓，一边做着高官的乘龙快婿，一边还不准我的妈妈同别人结婚，看我的妈妈长得像范冰冰一样漂亮，暗中常常来糟蹋她，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直到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不正当的行为终于被他的丑女老婆发现，他们夫妻俩真是一对恶毒狗男女，商量好了毒计要把我母子俩斩草除根。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周末，一个黑影提着汽油逼近我们租的远离城市的矮平房，就在他打开油桶盖，准备把汽油泼进窗口时，一辆城市执法车刚好路过，执法人员认为有人在贴广告牌，一窝蜂围了上去，吓得那人丢下油桶夺路而逃。好心的执法人员把装满油的桶提到车上后连夜叫醒了我妈，提醒妈妈要注意安全，说油桶都来不及提走，不排除有人烧房子的可能性。我妈是个很聪明、贤惠的女人，知道是那个禽兽不如的流氓干的，怕他往后会更疯狂地报复，没有当场揭穿他的丑脸。但妈妈知道，如果不尽快离开这个城市，迟早会被他烧成灰，于是，一夜不敢睡觉，第二天拂晓，妈妈带着五岁的我离开了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去了一处没人能找得到的黑砖窑干苦力，可怜没有干过重活的妈妈，为了生计，推起了载着一千多斤重的板车，整天和泥巴打交道。我八岁那年，由于过度劳累的妈妈终于倒下了，临终前她掏出一张他和丑女人的结婚照，颤抖着身子说，他就是你爸爸，那个丑女是个比蛇还毒的女人，住在超然市。你爸不单抛弃了我们，还想赶尽杀绝用汽油烧死我们，要不是执法队刚好路过救了我们一命，我们早被烧成灰烬了。说完，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相片撕成粉碎。碎片纷纷落地的同时，妈妈永远闭上了眼睛，含恨而去。我抱着妈妈大哭，妈妈，妈妈，他叫什么名字，干啥不告诉我。可是，回答我的只看到妈妈死不瞑目的眼睛。”

夏雪见他此时此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急忙送了几片纸巾给他，“那时你才八岁，只见过一次照片，那天晚上他走出大厅时，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爸爸呢。”

无光亮原本不平静的表情霍然一变，狮子般的暴怒中，增添了狰狞的杀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虽然那时我才八岁，相片中的人物在我眼前仅仅一晃而过，但我的脑海中牢牢地记住了他的相貌、特征，那就是他嘴角边和额头中间那颗绿豆大的黑痣。妈妈死后在砖场有一位好心的阿姨看我无依无靠收留了我，由于重体力劳动，十三岁的我早熟得像一个成年男子，身上的肌肉鼓得像个健美的人。就在那年的冬天，我把多余的钱给了收留我的阿姨，以去寻找亲戚为借口，带足盘缠告别阿姨偷偷去了一家少林寺，学了一点功夫后的第五年潜入到他住的超然市。通过一个多月的暗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他的家，我想把这个狗日的夫妻俩杀了，以敬妈妈在天之灵。记得那是妈妈十周年的忌日，也是清明节，这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通过墙角的水管爬到四楼，从窗户进了他们的卧室，也许他命不该绝，那天他刚好不在，七岁多的儿子**与妈妈睡在一起。愤怒中我手起刀落，刀子拔出的同时，鲜红的血像公园里的喷泉，把洁白的蚊帐染成血红。”

夏雪打断他的话，责怪道：“你太残忍了，他才七岁多，算起来还是你的弟弟，你干吗杀他。”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他才几岁的问题，说起来他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小弟，更何况他与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怎么可能杀他呢。那天我杀的是那个恶妇，之后我用她的血，在洁白的墙上愤然写下二十一个大字：你的狗头总有一天被我砍来当尿壶，不信你等着瞧！”

夏雪惊叫：“你太胆大包天了，你认为你是民族英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吗。可别忘了你是杀人犯，你这样留下铁证给人家不是找死吗。”

无光亮的心恢复了平静，“是的，都怪自己太没文化了，见识太少了，太狂妄了。要不是跑得快，而且跑回到永远都没人去过问的黑砖窑躲避，早被公安警察抓去枪毙好几回了。”

“既然去了黑砖窑打工，后来你是怎么成了职业杀手了呢？”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杀了他这个人面兽心的狗日的。在黑砖窑的一次事故中，刚刚出窑烧得发红的砖块烫伤了我的脸，使我的脸完全变了型，变了貌，即便那个收养我的阿姨，如果不正经看，也认不到我，其它的人就更认不到我了。这不单没有让我苦恼，反而让我高兴，因为没有人认识我，正好可以回到那个城市去杀他那狗日的。不久后我又去了那个城市，当找到原来那幢四层楼时，他早就人去楼空。有人偷偷告诉我，他早就升了官，发了横财，并且知道要杀他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他高薪从社会上请了几个保镖，心狠手辣的保镖与他形影不离。即便这样，他感觉还不够安全，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住进岳父的某部队的大院里。那里是军事禁区，一般人都进不去。”

夏雪同情、着急地说：“既然他请了几个保镖，又住在军事禁区里，如果你敢去刺杀，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他的几个保镖真的太厉害了，我几次靠近杀他，不单没有成功，有一次反而被他的保镖抓住，被打得半死不活。”

“你被他的保镖抓住后，你爸爸知道你是谁了吗？”

“知道。尽管我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我的嘴角边和额头中间同样有那颗和爸爸一模一样的胎记，一下子让爸爸知道了我是他的儿子。”

“奇了怪了。既然你爸爸知道你要杀他，而且还知道杀死了他的爱人，干吗不叫手下一刀杀死你？”夏雪疑惑咕哝道。

“虎毒不吃子，何况是人。”

夏雪疑惑地问：“没有被打死太万幸了。你杀死了他的老婆，屡次要他的命，他干吗不让手下把你扔到江里喂鱼，或者直接交给公安局呢。老实说，如果他真那样做，不管那一种情况，你都死定了。”

“是的，没错，他不杀我也许他真的还爱着我的妈妈，念及到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他设计了一场骗局。”

“设计了一场骗局，你想到什么了，快说。”夏雪拧紧了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