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9月7日（2）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静夜，林夕和文华立刻惊醒，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坐起身，林夕侧耳听了一下，确认是在敲自己的房间，他急忙跳下床拉开卧室门问了一声：“谁？！”外边人回答：“林先生，楼下有您电话。”林夕忙应：“我知道了，这就下楼去接。”他知道，能把电话打到这里来找他的，肯定是毛人凤。

文华打亮台灯，林夕没有理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就出去了。文华拿起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是凌晨四点，她不禁心生疑问：‘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打到这里来找林夕呢？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呢？’她不禁又心生忐忑：‘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现在就象一只惊弓之鸟，已经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情况不明了，文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坐在床上等着林夕。不大一会儿，林夕回来了，文华紧紧地盯着他，试图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点答案。林夕冲她微微一笑，近乎命令的口吻道：“赶紧穿衣服，我们马上走。”林夕的表情里没有一点恶意，言语里更是用了‘我们’两个字，这让文华大大安心，她忽然想起中午的事情，不禁试探道：“是不是我们暴露了？”林夕诡秘地冲她一笑，然后点点头。

出门上车，林夕一边发动一边道：“刚才我进屋的时候，你知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什么吗？”

文华谨慎地反问：“是什么？”

“恐惧和不安。”林夕淡淡道，“做为间谍，你必须要时刻保持镇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泰然自若，就算做了亏心事也不能怕鬼上门，至少是不能让别人看出你内心的不安。”

文华一时捉摸不透林夕的话外音，只好应承一声：“嗯，我知道了。”

车子启动了，林夕又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真实身份是保密局行动处第二科科长林夕。”

“啊？”林夕一句话就把文华彻底弄懵了，她张着嘴震惊地看着林夕，回过神之后不禁又心生疑惑：林夕这是在说真的还是又在诈自己？不过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凝眉疑问：“你是国民党？”

林夕终于给她揭开了谜底：“这是对你们这期新学员的一次模拟测试，由行动处和情报处的八个科长对应你们八个学员，我和杨森为一组交叉指点你和张月。”

文华重重地泄了一口气，无力地堆靠在座位里呆呆地望着前方，她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所有恐惧和不安也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林夕说的如此清楚，她知道这就是真相了。此刻，她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了，她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什么刘湘什么五号特派员全都是子虚乌有的，要说这其中有什么是真的，那就是她和身边的这位林长官上了床，把自己的女儿身给了这个男人。不过对于这一切，她却又全都坦然地接受了，她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上的一堂课，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却让她收获了很多很多，那种恐惧那种忐忑都是实实在在的，虽然测试的内容只是一个剧本，但她却经历了一场实战。她偷偷地看了林夕一眼，忽然发现他是那么英俊那么潇洒，她终于真心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文华试探道：“请问长官，测试结束了吗？”

林夕：“本来这次测试预期是十天，但现在我可能另有指派，所以你的测试提前结束了。”

“十天？”文华不禁放出一声苦笑，“不知道我会不会疯掉！”

“过不了这一关，你就做不了间谍。”林夕道，“趁现在还有机会，我就把你这两天的表现点评一下。先问个问题，在你接到任务的时候，有没有提出要见一见真正的刘湘？”文华摇下头，“没有，我是看关于刘湘的资料已经非常齐全了，所以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林夕：“不论资料多么齐全，刘湘在你心里始终都是一个抽象的名字，这一点，张月就做的比你好，她向我提出来要见一下真正的刘湘，当然刘湘是不存在的，她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物。还有，证件上一共有两处破绽，一处是太新，显然是刚制成的，而签发日期却是两年前的，另一处是两个不同机构签发的证件笔迹相同，签发日期也完全相同。你一处都没有发现，而张月却全都发现了，她不仅把国民身份证做旧了，而且还把学生证给丢掉了。”

林夕又道：“昨天中午的测试，你表现的也很糟糕，黄安连证件都没拿出来，只一句‘我们是保密局的’你就信了，前后不到三分钟，你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撂出去了，如果我真是**的话，那你此刻早已被扔进黄浦江里去喂鱼了。不过，在这个测试上张月也没过关。”

林夕：“在色诱方面你做的就更不好了，第一天晚上你就应该来勾引我，可当我说不与你同床的时候，你脸上却露出了逃脱的喜悦，而张月在第一天晚上就成功了。昨天晚上你拉我上床的理由倒是说的很好，可是前边没有铺垫，所以就显得非常突然，而床上的表现就更是差到了极点，跟死人一样，完全就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显得是那么悲凄无助，事后，又露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死灰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如果我真是**，早就把你看破了。其他测试你应对不好还有情可原，毕竟是你事先未知的，可色诱这个测试是你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但却是你表现最差的一环，这就不可容忍了。”

“我很差劲是吗？”文华这才终于怯怯地问了一句。

林夕点头，“是，很差！非常差！你跟张月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听了林夕的话，文华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林夕将车停下，取出手帕递给她，但却被她推拒了，她也哭的更伤心了。

林夕：“你真的愿意做间谍吗？”

文华哽咽着点下头，“我不能在战场上杀敌，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为家人报仇。”

林夕：“好吧，那我就违心地给你打个及格的分数，虽然你表现的很不好，但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还是过得去的，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历练。”

文华这才破涕为笑，“谢谢你，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