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9月12日（9）

锦州，城外机场。

天色将黑的时候，周应群才等到从上海来的飞机。

飞机停稳，舷梯到位，舱门打开，从飞机里下来十几号人，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头戴礼帽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周应群急忙迎过去，早早地伸出手，对面的中年人也快步紧走，上前双手握住了周应群的手，谄笑道：“鄙人陈士龙，奉叶局长的命令，前来锦州协助周处长办案，一切听从周处长差遣。”说完又回头介绍身后众人：“他们都是局里最好的特工，是叶局长特意派来帮助周处长对付林夕的，这位就是带队的曹永队长。”

曹永上前向周应群施了一个颔首礼，周应群高兴了，在锦州，他最打怵的就是林夕，上次别动队劫牢一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局里最强的高手，周应群的底气一下子又足了，忙道：“感谢叶局长，欢迎陈先生和各位。”

陈士龙道：“两位陈先生（陈果夫和陈立夫）和叶局长都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前不久，保密局在南京搞了个共谍电台案，出尽风头，让我们很没面子，所以我们要借此机会扳回一阵，而且如果这个案子办好了，也将为我们将来改组安全调查局增添非常重要的筹码，所以叶局长指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侦破这起**间谍青蛇案。”

周应群点头，“周某一定倾尽全力，有陈先生相助，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揪出这条**的青蛇。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已在锦州最好的酒楼备好酒席为诸位接风洗尘，我们到那儿边吃边聊。”

来到锦秀酒楼，张文其已在门前等候，简单地介绍了一番之后，张文其对周应群低声道：“处长，他回来了，说有重要事情要向您禀报。”周应群知道张文其说的是陆一风，便忙问：“他现在在哪里？”张文其回道：“我把他带到这来了，就在楼上的包房里，我做的很隐蔽，没别人知道。”

周应群点头，“那他来的正好。”

张文其先将随行众人安顿在大厅里，然后引周应群和陈士龙来到二楼包房。包房里已经坐了一个人，见三个人进来急忙起身点头哈腰，周应群给陈士龙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潜伏在**东野司令部里的卧底陆一风先生。”

两杯酒下去，陈士龙向周应群道：“周处长，能否让陆先生把情况再给我介绍一下。”

周应群向陆一风示意，陆一风道：“七号中午，西柏坡给东野来电，说‘青蛇已到锦城，责你部派绝对可靠之人赴锦与之联络，一级机密。’后边是与青蛇接头的具体方式。因为整个东北局和野司里就数我对锦州最为熟悉，所以那边就把联系青蛇的任务交给了我，可还没等我动身，就在当天晚上，西柏坡又后悔了，发报来说‘原计划取消，**已另派屏风赴锦与青蛇单联，你部派人负责协助保护屏风，相关事宜商定后电告泊头通知屏风。’”陆一风顿了一下又道：“说来也巧，今天一大早我是跟屏风搭了同一驾马车赶往黄土坎的，到了那以后他才和我对了暗语彼此确认身份。他是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我试探地问了他的名字，他倒很痛快地就告诉了我，他说他叫叶宗汉。”

“叶宗汉？有点耳熟。”周应群凝神想了一下，道：“当年我在北平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看来这个人还是有点来头的。”然后又问：“你把他带进城了吗？”

“没有。”陆一风道，“我和他到了黄土坎以后，交通站向我们传达了野司的指示，命令屏风原地待命，命令我于十三号以前赶到暖塘向分局**王升报到，我估计计划可能有变，很可能要把我换掉。”

周应群点点头，陆一风又问：“周处长，赵晓红现在怎么样了？那边会不会因为她而怀疑上我了？”

周应群得意地笑了笑，道：“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就在今天早上，就在西城门门口，我把她和李宇明当做**当众打死了，她再也说不了话了，这样一来，何天明也就百口难辩把内奸这顶帽子戴实了，我估计你很有可能是因为何天明而受到了牵连，毕竟你们以前也是一个组织里的。”

陆一风舒了一口气，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奉承道：“处长，您这招可太高明了，那我明天就敢去暖塘了，受何天明牵连对我影响不大，只是他们很有可能会把我换掉，另派他人来协助屏风。”

周应群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不是能由我们来决定的事情，明天你先去暖塘，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他们真把你换了，到时我们再商议。”周应群说完，眼睛看着陈士龙，问道：“陈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陈士龙忙讪笑摆手，“这些事情周处长一个人决定就好，我只是来协助周处长调查的。我想说的是，从目前情况来看，西柏坡一共派出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这个屏风，另一个就是海棠花，至于为什么会派出两个人，我一时还下不了结论。”

周应群道：“那会不会有这个可能，这个屏风以前用过海棠花这个代号？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个人。”

陈士龙：“说实话，原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刚才听陆先生说屏风是一个中年男人以后，我才断定他们不是一个人。”

周应群不禁来了兴致，“这么说，陈先生对这个海棠花有所了解了？”

陈士龙笑着点下头，“这个海棠花应该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她的名字叫苏楠。”

此言一出，周应群几个人都兴奋了，周应群惊喜道：“这么说，陈先生认识这个海棠花？！”

陈士龙又点点头，“这就是叶局长派我来锦州的原因，我不仅了解这个海棠花，而且还了解青蛇的底细。”

周应群更加激动了，“陈先生，难道林夕就是那条青蛇？”

陈士龙却晃了下头，“我现在还无法确定青蛇到底是谁。”一句话又把周应群弄糊涂了，脸上立即露出不悦，陈士龙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道：“不过我可以把范围给你缩小到两个人，不是江伟就是林夕，这两个人的底细我也都非常清楚。”

“原来如此！”周应群点点头，“这么说，不管他是江伟还是林夕，这条青蛇都是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