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9月13日（6）

因为昨天文华和秦江山出现在商业区里，所以林娜和宁静都被迷惑了，两个人商量好，今天先到白云公园去接头，然后再会同来接头的同志一起出城。吃过午饭，林娜先来到办公室，和文华李云飞一起看报闲聊，不大一会儿，宁静报门而入，向文华道：“文督察，昨天我不是买了一件毛衣嘛，回来以后才发现有个地方开线了，我想回去换一件，你看可不可以给我一会儿假。”

林娜急忙放下报纸跟道：“我也正想再去买条毛裤，一起去吧。”

文华忙道：“林娜，等会儿我找你有事儿，你就别去了。”然后开了一张放行单递向宁静，道：“你自己去吧。”

宁静接过放行单看了一下，文华忙解释：“以后我们第二处的人外出，必须要有我和李队长开的放行条门卫才会放行。”宁静又看了林娜一眼，只好自己先出去了。

林娜心中不禁一沉，看这架式，文华这是把自己给看死了，她犹豫一下，试探道：“文督察，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文华冲林娜微微一笑，道：“等一会儿再跟你说。”说完，又低头看起了报纸。她这一笑，让林娜更加不安了。

一点半的时候，文华放下报纸对李云飞道：“李队长，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李云飞点头，起身对林娜道：“林娜，一起去。”

林娜警觉地看看李云飞又看看文华，心里不禁打鼓：‘难道他们这是要对自己下毒手吗？’可现在她已经身不由己，只好跟着李云飞和文华一起走出东院，上了吉普车。

在文华的指引下，李云飞把车开到白云公园附近停在昨天的隐蔽之处。下车后，林娜试探一句：“这是什么地方啊？”文华回答了她：“白云公园。”听到这几个字，林娜心里不禁猛然一颤，这时她才明白，原来文华昨天是来过白云公园的。

文华走在前面，李云飞转身向林娜比了一个手势，那是军统特工内定的，意思是：‘危险，不要轻举妄动。’林娜有点惊疑，但还是向李云飞点了下头，紧走几步跟在李云飞身边，这个手势无疑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多多少少给了林娜一点安全感。

文华领着两个人来到昨天的隐身之处，看了一下时间，还没到两点，便静静地等着。林娜心中不解，就算昨天文华和秦江山真的来过白云公园，那也是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感兴趣，他们更不可能知道宁静就是化蝶，那文华今天为什么又来了呢？想到这，她忍不住问：“文督察，我们到这来做什么？”

还不错，文华回答了她：“我怀疑宁静是**，所以我才没让你跟她一起出来，我是故意放她一个人的，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到这来，如果她来了，那就说明她就是那个......**。”林娜明白了，却又不解，文华是怎么怀疑上宁静的呢？林娜心里暗自着急，可她现在已经阻止不了宁静了。

文华挪了两步贴到林娜身边，抬手勾住了林娜的臂挽，甜笑道：“抽个时间我陪你去买毛裤吧。”说完，她竟轻轻地依到了林娜身上，这又让林娜大惑不解，从文华的神情和举动来看，她对自己并无敌意。

虽然林娜是林夕的未婚妻，但文华却没有怀疑林娜，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是毛人凤给林娜保的媒。而且她也知道林娜每天也往南京发密电，所以她以为林娜和她是一路的。

两点钟的时候，文华放开林娜，从布兜里掏出望远镜往长廊里看了一下，今天没看到张文其，不过他来不来并不是文华所关心的。看过长廊，文华又把望远镜瞄向了公园入口，然后又四下里慢慢扫视，忽然，她停住了，直直地望着一个方向，林娜忙顺着文华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宁静躲在那边，她急忙装相，抬手一指：“宁静！”

文华默默地放下望远镜，眼角里忽然涌出两滴泪，林娜发现忙问：“文督察，你怎么了？”文华急忙擦去泪水，道：“没什么，迷眼睛了。”林娜虽然体会不到文华的心情，但她能猜出来一定是文华在为错杀姚美贞而自责。

宁静向长廊里望了一会儿，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迈步走向长廊，进到长廊，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她也没看到要与她接头的人。她看了下时间，已经两点十五分了，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再等十分钟，于是便握着报纸在条凳上坐下。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她决定马上离开，因为她现在的处境不容她在这久等，于是她褪下报纸上的红头绳又套上去一条黑头绳，然后将报纸放在条凳上起身离开了。待宁静走远，一个特务凑过去将报纸悄悄地捡了起来，然后急忙溜走了。

文华急忙抬手一指，对李云飞惊道：“你看那个人！”

李云飞淡回一声：“那是党通局的人，他跟我们一样在暗中监视。”

林娜没有作声，静静地看着文华，看她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文华犹豫了一下，扭头跟李云飞商量：“李队长，你看我们现在是抓她还是先不抓她？”

李云飞回道：“如果她回锦园，我们就先不动她，如果她不回锦园，那就把她抓起来。”

文华点头，“说的也是，只要她回锦园，我们随时都可以抓她。”然后扭头对林娜道：“林娜，你去跟着她，如果她回锦园，你就不用管她，如果她想逃跑，你就把她抓回来。”

机会来了！林娜心中大喜，马上应了一声：“是！”她话音刚落，李云飞却道：“文督察，还是你亲自去跟吧。”

文华不禁面露难色，她怕自己摆不平宁静。李云飞向文华招了下手，把她带离七八米远，然后低声对她道：“你去跟吧，我怕林娜不安全，不能放她单独行动。”

文华疑惑道：“你说林娜也有可能是**？”

李云飞：“她是林夕的未婚妻，不得不防，还是谨慎为妙。”

文华：“可她是局座给保的媒，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李云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文华走了，李云飞回到林娜身边，林娜瞟了李云飞一眼，质问道：“李队长，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不放心啊？！”

“什么意思？”李云飞微微一笑，一语点破：“那你先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出去杀死欧阳少华是什么意思？”

林娜心里猛地一震，她没想到李云飞竟然知道自己杀死欧阳少华的事儿，不禁惊恐地看着李云飞，她知道，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她没必要狡辩，犹豫了一下，语气缓和道：“那你就直说吧，你想把我怎么样？”

李云飞：“大家一起来的，要走也得一起走，想自己开溜太不仗义了，我们还得靠你引路呢。”

听此话，林娜长出一口气，只要李云飞没有恶意就好。急忙道：“想走的话那就抓紧呐！小心夜长梦多走不了。”

李云飞淡淡地道：“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如果你现在就带宁静逃走了，林夕可就更危险了，你不想他回来了吗？”

这句话触到了林娜的痛处，她当然希望林夕能够平安回来，李云飞说的对，如果她现在带宁静逃走，林夕的确会更加危险，可是万一林夕回不来怎么办？李云飞看出了她的心思，又道：“你放心，当确定他回不来的那一天，我有把握带你离开。”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李云飞手里，林娜知道现在只能听他摆布，但愿李云飞说的都是真的。于是点头，“好吧，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了，不过一定要带上宁静。”说到宁静，林娜不禁又心中一动，马上又问：“你是故意让她暴露的？”

李云飞点头，“文华把昨天的事都跟我讲了，她现在怀疑王世贞是被宁静动手脚给害死的，所以就来验证一下。林夕之前一直口口声声地怀疑宁静是**，现在宁静暴露了，希望能对他有一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