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9月13日（11）

老何把林夕领进一个房间，里面早已准备就绪，布置的就象一间监护病房：一张病床，雪白的床单，床头稍稍翘起，旁边的桌台上摆着几台仪器，指示灯都闪着绿光，床边停放着一辆医药小推车，针管针头药剂等物品都已准备停当，毛人凤走过去，拿起药剂看了一下。

林夕走过去，依照老何的指示脱光上衣躺到床上，老何一边在他手臂上涂擦碘酒，一边道：“会有一点痛，闭上眼睛忍一会儿就好了。”林夕应了一声，然后闭上双目，这一刻，他将自己放松，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有一颗心还在猛烈地跳动，手臂上忽然传来一丝微微的刺痛，他知道那是老何在给自己注射药剂了。

开始的时候，林夕还能感觉到老何在自己的两个手腕上各夹了一个东西，当老何的双手在他胸前抚弄的时候，他的知觉开始渐渐地淡去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就好象要飘起来一样，意识也开始渐渐地模糊了，仿佛时间倒流把他送回到过去，从前去过的地方见过的景象不停地在他脑海里闪现，毛人凤阿海阿秀林娜文华江伟秦江山等等一系列熟人也象幽灵一般从他眼前经过，或跟他说一句话或冲他甜甜一笑......，那感觉就象是在做梦一样。他忽然听到世界外边有人说话：“局座，他有反应了，这药对他有效。”随后传来毛人凤的声音：“那就太好了。”

突然，头上传来一阵疼痛，林夕脑海中的虚幻象被击碎了一样四处飞散，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自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只听老何在问：“林科长，你叫什么名字？”林夕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林夕。”老何又问：“你今年多大了？”林夕又脱口而出：“三十二。”老何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研究所和江面两副图象不停地林夕脑海中转换，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研究所里正在接受催眠，但杀手的反应使他回答：“江上。”眼前忽然一亮，他看到了老何那张老脸，那是老何在翻他的眼皮，随后，他头上的疼痛又加强了一分，虽然那些虚幻还在眼前聚散，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意识。

老何直起身向毛人凤道：“局座，可以开始了。”

毛人凤下意识地先看看左右，然后才走到床边，低头看看林夕又抬头看看桌上的仪器，其实他对这些也是外行，也看不出个什么。毛人凤先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阿夕，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林夕：“是先生。”

毛人凤：“阿夕，你是**，对吗？”

林夕：“不是。”

毛人凤：“你是！”

林夕：“不是。”

毛人凤：“你是青蛇！”

林夕：“我不是青蛇。”

毛人凤：“你是！”

林夕：“不是。”

毛人凤：“那你的代号叫什么？”

“猎犬。”林夕脱口而出之后，马上又补了一句：“我是先生的猎犬。”他的头越来越痛，就象唐僧在给孙悟空念紧箍咒，但他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毛人凤淡淡地笑了下，又问：“是你把刺客的名单透露给**的，对吗？”

林夕：“不是。”

毛人凤：“那是谁泄露出去的？”

林夕：“不知道。”

毛人凤停顿了一下，又问：“七月十号你买了一船盐是不是？”

林夕：“是。”

毛人凤：“七月十四号你又买了一船盐是不是？”

林夕：“是。”

毛人凤：“可武汉只接到了一船盐，另一船你运给**了是不是？”

林夕：“不是。”

毛人凤：“那你给谁了？”

林夕：“船翻了。”

毛人凤：“八月六号，你给**运了一批药品是不是？”

林夕：“不是，那是截获**的。”

毛人凤：“那批药后来哪去了？”

林夕：“卖给济生医院了。”

毛人凤点点头，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阿海，想了一下又问：“你现在还怀疑宁静是**吗？”

这个问题是林夕早就做好准备的，临行前，他安排林娜带宁静出城去找组织，所以只要毛人凤一提起她们，就说明她们已经成行了。于是道：“怀疑。”

毛人凤：“那姚美贞呢？”

林夕：“她是被人构陷了。”

毛人凤：“那你为什么还要制造这个冤案呢？”

林夕：“不是我，是文华。”

毛人凤：“你是长官，这一切都是由你负责的。”

林夕：“我没有证据。”

毛人凤寻思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于是转身出了房间，众人急忙都跟了出来。毛人凤先问老何：“他还得多长时间才能清醒？”老何装相地看下时间，回道：“长说十分钟短说五分钟就可以恢复意识了。”毛人凤点头，道：“那你进去吧。”说完，率众人走出研究所，站在门外不禁喜上眉梢，笑道：“这回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他还是我的猎犬。”

阿海忙道：“先生，那个解药可以给他了吗？”

毛人凤诡异地一笑，“那种毒药是没有解药的，也不会挺上八小时。”说完，他看着阿秀道：“我们先回去了，你在这等他一会儿，等他清醒了，带他到我办公室去，告诉他，我给他服的那个毒药是假的，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

阿秀点头，她明白，从今以后，她就是林夕的女人了。她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恐惧，交织在一起，那是一种不安，她渴望这样的归宿，对一个女人来讲，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结果，可她却又不得不担心林夕会如何待她，会不会从心里接受她。因为眼前就有一个非常现实的例子，当年戴笠把情妇向影心嫁给了毛人凤，戴笠在世时，毛人凤感恩戴德，还跟向影心生了好几个孩子，可当戴笠一死，毛人凤就把向影心关进了精神病院，那林夕将来会如何待她阿秀呢？那可是一个有各种杀人手段的死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