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9月13日（13）

林夕和阿秀来到外室，黄仲元还在那里等着呢，见到林夕忙讪讪地打招呼，林夕只点了下头没有理他。阿成放下电话，对黄仲元道：“黄科长，局座说他今天没有时间见你了，以后再找你，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来到毛人凤的办公室，毛人凤急忙起身满面春风地把林夕让到沙发上坐下，先面带歉意地看了林夕一会儿才开口：“阿夕呀，我这么对你也是迫不得已，就是因为我太器重你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不要计较。”

林夕忙道：“学生这条命都是先生给的，先生如何对我都是应该的，林夕都只会感激绝无怨言。而且又是我负责的工作出了事儿，所以先生查我也是应该的，现在查清楚了，不仅是先生可以安心，我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毛人凤点头，“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你明白，我身边的人是绝对不可以出问题的，因为先生我担不起。”

林夕点头，“我明白。”

毛人凤笑呵呵地点点头，又道：“这次呢，就算先生我先打了你一巴掌，那然后呢，我再给你两个甜枣做为补偿。一个是今天国防部下文，鉴于东北战事已起，为了激励东北将士，尤其是锦州守军，国防部将于近日为锦州地区大部分军官晋升军衔，我明天就打报告为你申请晋升少将。”

林夕急忙起身敬礼，“谢谢先生栽培。”

毛人凤摆摆手，笑道：“你这臭小子就是走运，赶上这个好机会了，如果你此刻不在锦州，还说不定得再熬几年才能晋升上去，我已经想好了，等这一仗打完，我就在上海设立二站，让你去当站长，当然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咱们在上海的利益，这次就是因为我们在上海的力量太弱，被蒋太子这一搞，损失不小。”

林夕急忙又敬礼，“谢谢先生提拔！”

毛人凤急忙摆手，“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坐下说话。”

林夕坐下，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明天还让我回锦州？”

“就是为了这个少将军衔我也得让你回去，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不过呢，既然回来了，就多呆两天，不用着急回去。”说完，忽又一笑，道：“你小子还真是属狗的，鼻子就是好使，那个宁静还真是**！”

“啊？”林夕故做惊讶，毛人凤挥手向阿秀示意一下，阿秀会意急忙走到案边将那几页电文拿了过来，毛人凤示意她直接递给林夕，毛人凤道：“这是文华晚上发过来的，你看一下。”

林夕本以为电报上是说林娜和宁静逃出城外一事，所以看完之后心里不禁暗自吃惊：那边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为什么林娜不但没有带宁静出城，反而还让她以这种方式暴露了呢？他马上就想到了李云飞，心中不禁又暗自着急，看来自己必须得尽快赶回锦州了，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于是道：“这样看来，我得尽快赶回去了。”

毛人凤摆了摆手，微笑道：“我给你的第二个补偿，就是我把阿秀嫁给你。”说完，他看了一眼阿秀，又对林夕道：“阿秀可是我们保密局里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特工之花，出身书香门弟，知书达礼温柔贤淑，从前也是个大家闺秀，各方面条件都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今天我就认她做个干女儿，并把她嫁给你。你父早亡，我视你如己出，给你成个家，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毛人凤终于说到这上来了，林夕扬头看了一眼阿秀，马上又想到了林娜。他刚才以为，是因为林娜带宁静出逃了，位子空出来了，所以毛人凤才又想把阿秀嫁给他，但现在看来，这事儿跟林娜没关系，毛人凤就是要把阿秀嫁给他，那接下来，毛人凤又会怎么对待林娜呢？林夕想探听一句，但话到嘴边又急忙收住了，毛人凤根本就没考虑林娜，好象就没林娜那个人也不存在他和林娜订亲那码事儿似的，所以他现在也不能提，提了也不会得到一个好答案，反而还会让自己更加为难。

对于阿秀，林夕已经打好主意，那就是接受并抗拒，可以把阿秀娶进家门，但绝不能让她与自己零矩离。

林夕明白，这朵刺玫瑰自己是必须要接下的，虽然毛人凤不象戴笠那么霸道，凡事都说一不二不容更改，但如果自己强力违背毛人凤的意愿，必会招至他的猜疑而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虽然必须得接下，但林夕知道现在还必须得做出一种推拒的姿态，以便回去之后自己好搞小动作。于是皱眉迟疑，片刻之后才对毛人凤道：“先生，能让阿秀先出去一下吗？”

毛人凤：“用不着，我们三个人没有不能说的话，今天咱们就开诚布公，你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说深说浅，我都不会怪你也不会计较，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些想法，这很正常，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夕还是为难地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您以前总给我们讲关公，总是教导我们做人要以关公为榜样，所以学生我也是为此专门读了《三国》，要说关公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护送两个嫂子去寻大哥刘备。这个义字，够我林夕崇仰一辈子的，我也正是以关公为榜样，一心一意地效忠先生。我现在想说的是，关公守着两个美貌的夫人而毫不动心，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那是他大哥刘备的女人，他绝不能碰。而阿秀是您的......，我又怎么敢有非份之想呢？先生，您想想，阿秀的床我能上吗？”

毛人凤呵呵一笑，“阿夕呀，你误会了，虽然阿秀天天跟着我，与我形影不离，但我只把她当女儿看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知道，外边有很多人都以为阿秀跟我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其实他们都误会了，而我呢，也懒得去跟他们解释。”

毛人凤耍赖，林夕无奈地笑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直言道：“先生，刚才是您说今天开诚布公，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所以我才抖胆直言，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您别怪我。既然您执意要把阿秀嫁给我，那我也只能把她领回家了。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您对我还是不放心，那好办，您从阿海手下调个人给我做跟班，我天天带着他，我走哪把他带到哪，让他替您看着我，这还不行吗？您何必忍痛割爱，非得把阿秀嫁给我呢？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毛人凤为人阴柔狡诈，是属于笑里藏刀后发制人的类型，所以他也就有了一个弱点，那就是缺少阳刚霸气，不管他心里有多么恨你，不管他心里如何发狠，但表面上他不会轻易跟任何人撕破脸皮伤了和气，没什么原因，就是天生的心理性格，所以当林夕把这层窗户纸撕开把所有事情都点破的时候，毛人凤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毛人凤皱着眉头‘唉’了一声，不自觉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扭头对阿秀道：“阿秀，你也过来坐吧。”阿秀走过来在林夕身边坐下，她也非常想知道毛人凤到底为什么非要把她送给林夕。毛人凤看着二人道：“好吧，那我就跟你们实说了，你们也都知道，总裁打算重组情报机构，准备成立对外的军事情报局和对内的安全调查局，现在我们保密局和cc派的党通局都在争取安全调查局局长这个位子，虽然决定权在总裁手里，但如果他们到处抓我的把柄，把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也会让总裁很为难的，还记得孙科竞选副**那件事吗？就是因为蓝妮而败给了李宗仁，所以这类事情我不得不防。”

毛人凤说完，又对阿秀道：“为了不让他们揪我的**，你和阿文我只能留下一个，你呢，是军统出身，即使留下你，他们也会拿你说事儿，所以我只能留下阿文。我已年过五十，人老了，也没那么多心思了，现在将来都不可能给你一个名份，你跟着我也是白白浪费时光，趁你还年轻，正是好时候，我得给你找个好归宿了。”

阿秀点头，“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我知道先生这也是为我好。”

毛人凤又对林夕道：“你也听明白了吧？我并不是想让阿秀看着你。”

林夕只点头没吱声，他心中不禁暗喜，毛人凤这段陈情倒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了，既然毛人凤也是事出有因，那自己也就可以借力打力了。毛人凤见林夕没表态，便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会有一点别扭，如果你真念及我对你的恩德，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明天就八抬大轿把阿秀娶回家，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如果你敢给她一点委屈，我可不答应。”说完，他起身回到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两张表单拿过来，“现在你俩就把这张结婚申请单填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