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9月17日（1）

锦州，锦园。

刚吃过早饭，秦江山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进到林夕办公室便问：“林专员，您找我有急事吗？”

林夕微笑，“急事儿倒是没有，我就是怕你因为今天过节不过来了，所以叫你来一下。”

秦江山笑道：“专员您放心，只要您在这个院里，每天早上我都会过来跟您打声招呼的。”

林夕：“我找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手里有没有陆一风的照片。”

秦江山摇头，“他们当时用的都是假身份，在民政局里留下的也都是别人的照片。”

林夕：“那你有他的画像吗？”

秦江山：“有，去年我们一起通缉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陆一风，不过他是个大众脸，没有明显的特征，所以如果真按那个画像找人的话能找出来一大堆，我这就去给您拿一张过来。”时间不大，秦江山拿回来一张通缉告示铺到林夕面前。

林夕看看画像，又问：“最近中统内部有什么消息吗？”

秦江山：“周应群下了封口令，昨天我费了很大力气才从那家伙嘴里抠出来一点东西，主要三件事：一是周应群从沈阳调过来一些人，但却没住进小白楼；二是张文其在城内主要街道上布设了一些监视点，但监控什么人不知道；三是小白楼里来了一个陌生人，从哪里来的不知道，四十多岁，看样子有些身份，周应群都对他礼敬三分，他终日躲在办公室里，很少露面。”

神秘人？难道这个人就是陆一风吗？林夕暗自否定了，如果是陆一风，周应群应该不会把他留在身边，那他又会是什么人呢？林夕猛然想起了那架飞机，自从看见那架飞机，他心里就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十二号那天，范汉杰出席了午后的会议，看他当时的样子，应该不是刚从南京飞回来的。于是对秦江山道：“打电话问问机场，十二号那架飞机是从哪里飞来的，送的什么人。”

秦江山打完电话对林夕道：“专员，十二号那天一共来了两架飞机，一架是上午从沈阳飞过来的运输机，一架是晚上从上海飞过来的客机，都是党通局的人去接的机。”

林夕点点头，寻思了一下，扭头对文华道：“去把朱秀英叫过来。”文华出去了，林夕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句：‘王站长：请帮晚生查一下十二号由上海飞锦州的人员名单，林夕。’

朱秀英来了，按惯例先报给林夕一页记录，林夕把电文递给朱秀英，道：“帮我发给上海站的王站长。”

朱秀英：“我们跟上海站之间没有加密联络，只能用局内的普通密码发报，如果是机密事情，最好是通过总部中转。”

林夕摆下手，“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普码就普码吧，对了，今天是中秋，帮我加一句祝福语。”

朱秀英出去了，秦江山道：“专员，今天过节，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想给兄弟们放天假，让他们在家好好过个节。”

林夕点头，“你也回去吧，如果有事儿我打电话叫你。”

秦江山也走了，林夕将通缉告示折好收入口袋，站起身。文华忙问：“先生，您也要出去吗？”

林夕笑着点头，回道：“今天我得带林娜出去逛逛了，昨天晚上她生气了。”文华有些失落，却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林夕又道：“今天过节，你去跟李队长商量一下，留两个人看家，其他人也都出去逛逛街，对了，你带厨子出去买些好酒好菜，今天晚上咱们也摆上两桌席，好好过个节，吉普车我就留给你们了。”

换好便装，林娜挽着林夕走出锦园，今天她还是蛮开心的。走出大门，林夕道：“看见斜对面那橦三层小楼了吗？那是一个监视点。”林娜看了一眼，然后不解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林夕一笑，回道：“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要监视锦园的话，那是最佳位置。”

两个人顺着中山路往西走了一程，林夕又道：“前边那橦二层小楼楼上第二个窗户也是一个监视点。”林娜不解地又问：“这个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林夕道：“电话线，从电线杆上直接引了一条电话线进了那个窗户。”林娜恍然道：“哦，我看到了，他们也真够笨的，用无线电话不就好了。”林夕一笑，“他们可没有那么笨，你别忘了，我们院里可有朱秀英的电讯组，用无线电话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们，再说，他们也弄不到那么多电台。”

走到大十字路口，林娜回头看了一眼，不禁道：“他们这是要干嘛？布了这么多监视点！”

林夕：“这还只是我们发现的，肯定还有没发现的，我估计他们采用的是定点间矩式的监视法，只要我们在这条路上，就一直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我们已经被严密监视了。”然后又问：“昨天你去火车站是怎么走的？”

林娜：“我走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往北直接到火车站了。”

林夕点点头，“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你昨天去过火车站了。”

林娜发狠道：“他监视我们是违规的，你干脆把他们全都拔了，量他也不敢说什么。”

林夕摇下头，“不行，那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文华一定会上报南京惊动毛先生的，那就有麻烦了，我们现在得先装作不知道，先把文华蒙在鼓里。”说完又道：“路口那个修车的和卖烟卷的都换人了，那边还多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这些都是中统特务，不过他们并不是特意监视我们的，昨天我和文华从这里步行去商业区，他们没有跟着，不过进到商业区里面却有人在盯我们了。”

说到文华，又触痛了林娜那根敏感的神经，她不自觉地沉下脸色，林夕讪讪地笑了一下，拉了林娜一把，道：“走，我们去迎宾旅社。”

林娜凝眉不解道：“我们去那里干嘛？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不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