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9月17日（3）

马云飞忙赔笑，“长官您有所不知，她其实是我的二姨太，我是生意人，天冿沈阳两头跑，所以那边有个家这边也有一个家，那边有个大太太，这边有个二姨太，象我这样的生意人都这样，不信您到旁边那几间客房去问问其他老板。”林夕刚要开口，马云飞又继续解释道：“以前火车一直通到沈阳，我到沈阳以后就住在她那里，后来火车不到沈阳了，所以我再到这边的时候就跟她约好在锦州会合。”

林夕点点头，忽又笑问：“可是这次你们没约好，她十二号就到这里了，而你却是昨天才到的。”

马云飞叹了一口气，诘问：“长官，您不知道西边打仗了吗？十二号那天，火车刚出天津，就听说这边打仗了，所以火车到山海关就不走了，我是坐着马车从山海关赶到锦州的，所以才晚了几天。”

林夕寻思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十二号那天野战军包围了昌黎和兴城，铁路是中断了。便点点头，又问：“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杜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

马云飞：“哦，您是说昨天和我一起到这来的那位杜老板吧？他是东北这边的生意人，是跟我做对头生意的合作伙伴，我的货基本上都是从他那里进的，他也住在沈阳，贱内就是跟他一起从沈阳赶过来的。”

“哦？”林夕马上向齐杨追问：“可他十一号晚上就到了，你却是十二号下午才来的。”

齐杨笑答：“因为头天晚上我回城外的娘家了，所以第二天才进城。”

林夕不禁暗自笑话自己，人家故意卖了个破绽，自己还真就追上去了，不过既然追了，那就追到底吧，便又问：“那位杜老板这几天没在这里，他去哪了？”

马云飞忙道：“他顺着大路迎我去了，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这不昨天一起回到这的吗？”

林夕又问：“那他昨天晚上去哪了？”

马云飞笑答：“他昨天晚上找女人去了，他在这里有个相好。”说着，看了林娜一眼，然后手指在林夕和自己胸间划了两下，“男人嘛，不都那样？”

林夕：“那他现在去哪了？”

马云飞：“这不是因为西边打仗嘛，我和他的生意做不成了，他的货我不能要了，所以他一早带货去锦西了，到那边去看看能不能把货脱手，那边有走海路的买家。”

林夕不禁点点头，所有应答全都合情合理天衣无缝，以至于他心里的怀疑也开始动摇了，难道他们真是普通的生意人？自己看走眼了？难道外边的那些特务监视的不是他们？林夕又看看齐杨，上下打量她一番，忽问：“看你的样子，好象也是个练家子。”

齐杨一笑，“您还真是好眼力，我是马戏团出来的，有一次偶遇易老板，被他相中了，于是就被他包下了，后来就成了他的二姨太，已经有七八年不练了，功夫早就荒的差不多了。”说完，走到桌边拿起一只碟子在身上玩起了花活，表演了一分钟，然后将碟子一收，冲林夕笑道：“献丑了。”

齐杨的表演使林夕相信她以前的确是跑马戏演杂技的，便点点头，淡淡的一声：“打扰了。”然后便带林娜出了房间。

马云飞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地下党，昨天听说林夕打听过他们之后，也预感到可能会有麻烦，所以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的应答几乎消除了林夕的怀疑。林夕本身也是生意人，往来于长江上下，他手下的那几个得力干将差不多也都是这样子，这边安个家那边再养个女人，船到哪边都有温柔乡，而那些被包养的女人之中也的确有很多是以前跑过江湖的。

回到自己房间，林娜笑问：“看出什么了吗？”

林夕摇摇头，道：“一点儿破绽都没有，也许是我看走眼了，但我感觉这家旅社里肯定有我们的人。”

林娜却得意道：“那个女人是特务，而且还就是我们军统的人。”

林夕不禁一愣，急忙扭头惊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娜更加得意了，“你今天带我来就对了！要不你就被他们给蒙混过去了。”

林夕：“快点儿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娜笑道：“她的胸章，在她的左胸上有一枚小胸章，样式跟我们队长洪英的一模一样，只是上边的图案不一样，洪英的是**，她的是梅花。”

林夕：“你是说，那枚胸章有特别的含义？”

林娜：“对，洪英跟我们说过，那枚胸章是重庆第一期女子特训班学员所特有的，是用来区分她们代号的，胸章上的花名就是她们的代号，只有她们那一期的学员才有，之后的就再也没有了。”说完又补充道：“听别人说，她们那期学员比较特殊，都是毛人凤从监狱的重罪女囚中挑选出来的。”

林夕点点头，“这个我也听毛先生说过，她们那一期一共有十二个人，抗战胜利后只剩下了三个，难道她就是其中之一？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拿的是沈阳的身份证，难道是沈阳站派过来的？”然后又摇摇头，道：“不对呀，下边那几个特务不是秦江山的人，那就应该是中统的，蹲坑布点这种事儿外地人是干不来的。”

林娜：“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林夕：“先不管他们，我们先在这休息一会儿，然后去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