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9月20日（4）

周应群带了两个特务来到张家旅店，他一下车，监视点里的特务就从门里迎了出来，双手呈上马云飞的临时居留证，周应群接过证件看了一下，问：“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特务：“就是在那家的地上。”

周应群点点头，他明白，这是人家秦江山有意留给他的，又问：“还有其他东西吗？”

特务：“我发现这个之后就赶紧回来给您打电话了，其他地方还没细看。”

周应群：“带我去看看。”

几个人来到马云飞家，屋里很乱，显然已经被翻过，但周应群还是吩咐几个特务再搜一遍，他自己信步这瞅瞅那瞧瞧，一直逛到里间屋，一抬头便发现棚顶有个洞口，上边藏着一副绳梯，秦江山没封洞口，但却把绳梯给挂回原处了，周应群马上就发现了蹊跷，急忙吩咐一个特务：“上去看看。”

一个特务爬上炕琴放下绳梯爬上去看了一下，然后低头向周应群道：“处长，上边太黑了，看不清。”周应群稍一寻视便发现炕琴上有一小截蜡烛，便吩咐另一个特务：“点着送上去。”

“处长，上边有封信。”特务说着，传下来一个信封。

周应群接过信封看了看，上边一个字都没写，封口的浆糊还是湿的，显然是刚封上不久。打开信封取出信纸，周应群看完不禁大吃一惊，这是苏楠的遗书！周应群扬头看看天棚的洞口，又看看特务手里的蜡烛，他明白，这封信是秦江山特意留给他的，这封遗书太重要了，可秦江山为什么会把它送给自己呢？

周应群拍了几下巴掌，三个特务都聚拢过来，他对带来的两个特务道：“你们去找几个邻居过来。”待那两个特务出去，周应群才阴着脸对监视点的特务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给我说实话！”

那个特务就是从沈阳来的，非常清楚周应群的厉害，只好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然后道：“昨天下午一点左右，他从这里抓走了两个人，当时那两个人都是用布袋套着脑袋，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所以就没汇报。刚才他又来了一趟，暗示我到这里来看看。”

周应群全都明白了，原来秦江山是怕自己误入歧途，被苏楠给迷惑了。他点下头，又问：“还有其他情况吗？”

那个特务迟疑了一下，道：“有，昨天一大早，那家旅店的老板娘就带着孩子出城去投亲戚了，老板没走，说自己要留下来看家，可就在秦江山抓走那两个人之后，老板却跟我们讲，他也要出城去亲戚家，然后就把店留给我们自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有可能是一伙的。”

周应群这下可真生气了，挥手给了那个特务一记耳光。

周应群向邻居了解完情况便回了小白楼，一进屋便把苏楠的遗书递给陈士龙，陈士龙仔细看了两遍，然后道：“象苏楠的笔迹，看来这个就是苏楠写的，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苏楠是故意钻进我们手里的，那她的所言所为我们就得反过来看了，江伟就是青蛇！这也跟我们之前的分析全都吻合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林夕究竟是不是江伟的同党。”

周应群摇晃着头道：“我本来认为他们应该是同党，可是今天林夕让李营去检查迎宾旅社又让我动摇了，从他这个举动来看，他分明是不想见苏楠，也没有想把苏楠从我们手里抢走的意思，看来，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陈士龙：“那他身上的疑点又如何解释呢？”

周应群：“你别忘了，他跟我们一样，也是特务，而一个特务的心思是最难揣摩的，因为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不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刻，我们很难判断他的真实身份。”

电话响了，周应群一接听，里边就传来张文其兴奋的声音：“处长，重要情况！林夕是青蛇！”

“嗯？”周应群不禁愣了一下，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文其：“苏楠亲口跟齐杨说的，我已经录下来了。”

周应群乐了，话一转问道：“李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张文其：“我已经把他收买了。”

周应群：“好，那你先回来一趟。”

不大一会儿，张文其拿着录音带回来了，待听完录音，周应群对陈士龙道：“看来这个女人倒更适合做杀手，她可比林夕冷血多了，林夕不忍心抓她，可她却能狠下心来陷害林夕，而且还是不惜牺牲自己，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陈士龙：“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女人是铁杆的赤匪，就没有她豁不出去的，想从她嘴里硬抠青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文其莫明地看着二人，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难道你们已经确定江伟就是青蛇了？”

周应群拿起苏楠的遗书向张文其扬了一下，“给你看看这个。”

张文其看罢不禁道：“这么说，她早就识破陆一风了，她是故意跳进我们碗里的。”然后又问：“这个是从哪里弄来的？”

周应群打开临时居留证，把马云飞的照片展在张文其眼前，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张文其不解地道：“这个不是假屏风叶宗汉吗？”

周应群哼了一声，道：“这个人也许就是叶宗汉，但他现在的化名叫马云飞，已经在教仁街上住了三年了，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从天津来的。昨天中午，他刚回到家里就被秦江山给拿下了，他现在在秦江山手里，这封遗书就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是秦江山故意留给我们的，就是怕我们误入歧途，被苏楠给迷惑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江伟就是那条青蛇！”然后又点头道：“秦江山干的漂亮啊，可惜他不是给我做事的。”

张文其不禁又疑惑道：“可秦江山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因为他有这张照片！”周应群将马云飞的临时居留证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指着张文其道：“肯定是你的人里有内鬼，把这张照片给秦江山了！把他给我找出来，明天天亮以前让他失踪。”张文其皱着眉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