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九宫山

法螺、弥赛亚、永山、纲巴郎，四人行径在山间。左右熊狼随行，应龙低飞在空中，好一副惬意的画面。天气略微转凉，平日丛林里绿意盎然的景象，到了秋天，树叶开始发红、变黄。远处的山头，一片枫树林吸引着大家的目光。参天大树，高数丈有余，枫叶挂满树枝。一阵清风拂过，树叶随风微微摇摆，让人心旷神怡。

纲巴郎越走越累，脚步变得沉重，对赛亚说道：“赛亚，把黑熊王借我骑一下。”

赛亚说：“我都没骑呢，你累！黑熊王也累啊！”

纲巴郎瞅着黑熊王，见黑熊王上下伸吐着舌头。一手扶靠着黑熊王说道：“停一下！我确实不行了。”

永山说道：“就在此处休息一下吧。”

“我累坏了！”纲巴郎一屁股坐在树下，从来没有体验过这般长途爬涉。

法螺说：“休息什么！这都出来十多日了，还未见猛虎踪迹，这一路走走停停，何时才能找到猛虎？”

纲巴郎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休息会死人的！”

黑熊王懒洋洋躺在地上打盹，满脸倦意。

弥赛亚说：“法螺，你也别太着急了，猛虎这么大只，迟早会现身的。”

永山也说道：“是啊，这连着走了两日，这地方有些蹊跷，连只鸟都没见到。人困马乏，是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法螺心急如焚，说道：“那你们在此处继续休息吧，我去前方打探一番！”

法螺是与猛虎分离太久，茶饭不想，杵着金刚棍，继续往前走。

赛亚说道：“别走太远啊！”

纲巴郎说：“哎，这人真是一个老顽固！”

赛亚说：“法螺与猛虎分开这么久，换作是你也是一样的！”赛亚体验过于应龙分开的日子，痛苦记忆犹新。每一天都在想念，日复一日，思念越加强烈。

永山收拾了下行李，对赛亚说：“赛亚，我带狼队去找点吃的。你们就在此处生火吧。”

说着，永山从兜里掏出打火石，递给赛亚。赛亚说道：“我这有，你去吧，永山叔，小心啊！”

“恩。”永山虽然又渴又乏，但仍然带着狼队去寻找食物。

黑熊王体型巨大，消耗的功也最多。此时，瘫睡在树下。那纲巴郎也睡在地上，动作、方位，均和黑熊王保持一致。可谓一模一样。

应龙在附近的树上蹿动，远处传来树叶哗哗作响。纲巴郎说道：“这应龙在干嘛呢？”

弥赛亚说：“这一定是在捉吃的吧！”赛亚饥肠辘辘，注意着丛林的动静，除了应龙的动向，这片山林也是一片死寂。如果应龙能抓来一只野兔，那该有多好。赛亚一边想，一边捡起地上的枯枝，准备生火。

纲巴郎说：“这法螺就一个人先走了？不管我们了？”

弥撒亚说：“哎，这法螺走得快，耐力又好。让他一个人先去探路吧。”

赛亚升好火后，坐在一旁。突然，黑熊王的肚子饿得一通乱叫“咕咚咕咚”，黑熊王被这声音惊醒了，抬起头四处张望着。

黑熊王在空气中努力搜寻着食物的味道，站起来闻闻大树，一会儿低头亲亲小草。找到两根可以食用的野草或是散落在地的野果，便囫囵吞枣似一口吃下。虽然吃了不少植物纤维，依旧食不果腹，感觉肚子空空如也。

过了不久，应龙飞了回来，在地上转悠着，赛亚说道：“看来吃了不少虫子吧！”

赛亚想起，以前和应龙躲在岩穴中，应龙平生第一口便吃的是地上的蚂蚁，历时数月，应龙虽然小，但如今已可在天空短时飞行。也很容易找到可以食用的昆虫。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啊。

赛亚坐在地上，扯着身边的青草。

纲巴郎开始在地上捡着吃的，有些唉声叹气道：“这永山走了这么久，还不回来，都快饿死了。”

黑熊王突然开口说道：“这山头好奇怪，好安静。”

弥赛亚说：“是啊，其他山头再怎样，都能见到些山羊，这里连只野兔、野鸡都没见到。”

黑熊王说：“他们回来了！”

“谁回来了？”赛亚站起来，往远处眺望着，却未见一人身影。

黑熊王说：“永山和狼！”

纲巴郎兴奋起来，说道：“有吃的吗？”

“没有。”黑熊王摇晃着大脑袋，有些垂头丧气。干涩的空气中连一滴血都未闻到。

不一会，远处便传来永山的声音：“赛亚、巴郎！上路了！”

“啊！？果然没吃的啊！”纲巴郎有些生气。

弥赛亚说：“哎，走吧，不是每天都运气这么好的！”

赛亚将火灭掉，一行人继续上路。

赛亚问永山：“永山叔，你们走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吃的吗？”

永山说：“是啊，连滴水都没有，这山头有些蹊跷，我们先去找法螺。”

赛亚对黑熊王说：“黑熊王，靠你了。”

不过，狼群的嗅觉也十分灵敏，靠着法螺留下的线索，一行人紧紧跟了上去。

在追寻法螺的足迹时，发现不少动物碎毛，鸡毛四散，显然也是经过挣扎了一番。

纲巴郎说道：“有吃的了？这是法螺逮到鸡了？”

永山说：“有可能！黑熊王你说呢？”

黑熊王努力嗅着，说道：“这好像是猛虎干的！”

永山说：“啊！看来猛虎就在附近了，大家注意点！”

一行人继续上路，在一片密林里发现了迷路的法螺。法螺已经在这片树林里转了好几圈，虽然发现了猛虎的踪迹，可始终走不出这片树林。

法螺又饥又渴，说道：“你们总算来了，有吃的吧？”

如此经验丰富的浪人也被韦围困在这山林，大树参天，阴风阵阵，让一行人有些不寒而栗。

永山说：“法螺，你到底怎么了？”

法螺说：“真奇怪啊，这丛林如此之大，我迷失方向了，兜了好几圈了。”

弥赛亚说：“还好找到你了啊！”

“有水吗？”法螺问道。

赛亚摇了摇头，大家默不作声，看似非常失望的样子。

黑熊王和狼群四处搜寻着，黑熊王又饥又渴，闻见一丝丝奇异的味道 。便快步走了上去，弥赛亚说道：“快，跟着黑熊王！”

一行人穿过密林后，劈荆斩棘，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

来到对面一密林围绕的山谷。这山谷深不见底，黑熊王站在悬崖上，四处瞭望。

“发现猛虎了吗？”法螺追问道。

黑熊王说道：“好香啊！”

一阵阵酒香，飘散在山谷上方。“有吃的了？”纲巴郎突然提起了兴趣。除了狼群和黑熊，其他人根本闻不出味道。

狼群发现了一条下山的道路，饥饿感驱使一行人向山谷下方行去。

来到山脚下，狼群围着灌木丛嗷嗷叫着，周围长满厚厚的植被。法螺扒开树丛发现了猛虎的毛发，兴奋得喊了一声：“猛虎！”

可未见任何动静，片刻后，永山说：“这猛虎会藏在这里吗？”

法螺一边向树丛中走去，一边低头查看。突然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夹杂着浓郁的酒香。一行人突然停下脚步，陶醉于这片刻，弥赛亚说道：“好香啊！这是酒吗？”

法螺说道：“这山洞里一定有吃的，大家小心！”

法螺用棍子挑开草丛，突闻奇香，醇香悠悠，芬芳馥郁。

“这到底是酒香还是花儿的香味啊？”

发现一山洞，等扒开灌木丛，狼群便随即冲了进去。但狼群训练有序，也并未走远。探到前方黑暗处，便驻足不前。

灰狼双瞳聚光，黑暗中只见一对对双目闪烁。

赛亚找来不少竹节，永山用油膏制作好七八根竹火把，点燃火把后，一行人准备探洞。永山和赛亚，一人手持一火把，缓缓向黑洞中走去，越往洞深走，酒香越加浓烈。这时，赛亚才反应过来，不见了黑熊王和狼群。

“黑熊王呢？”赛亚问道。

“狼队也不见了！”永山这时才恍然大悟。

法螺说：“他们早就进去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听见动作发出流水的声音，叮当作响。大概走了三百步，终于来到洞的尽头，尽头被一石板挡住了去路，洞门前，放置一个大缸。大缸内晶莹剔透的液体，就是广成子的佳酿，缸口还被大大敞开。肉眼依稀能够辨认出，原先用来封存的羊皮已经残破不堪。

永山惊讶地说道：“这是你们干的吗？”

黑熊王摇了摇头，说道：“早就有人来过了！”

赛亚指着大酒缸，说道：“你们喝了吗？”

黑熊王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喝，这些灰狼喝了！”

永山用火把对着狼群一照，果然一个个面红耳赤，畏首畏尾。永山叫骂道：“好啊！你们一个个太放肆了！快滚去看门！”

狼群被永山驱赶出了洞穴，不过，一行饥饿的人瞬间也被酒香所诱惑。

纲巴郎眼直瞪瞪地看着酒缸里清澈透明的琼浆玉液。说道：“这到底可不可以喝啊！”

法螺说：“我看这没问题！我认得这口缸！”

纲巴郎没等法螺说完，抱着大缸，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这口感绵软顺滑，不知是用何等材料酿制而成，喝起来一点不像酒。倒比那人间美酒好喝数倍。

纲巴郎大口大口喝着，永山心急地说道：“别喝太多了！小心有诈！”

法螺倒对这酒缸没什么兴趣，径直走向了洞穴深处的巨石墙。

赛亚问道：“法螺，你说你认得这酒缸，这酒缸是哪来的？怎么放在这？”

“这酒缸是广成子放在这里的，但我也不知为何？”法螺思索着，又继续说道：“哦！这酒的材料一定取至瑶池山上的智慧之泉！”

永山说：“此话怎讲？”

法螺说：“还记得我前些日子，给你们喝的那泉水吗？”

赛亚说：“什么时候？你每天不是都会去打水吗？”

法螺说：“哎，你这什么记性，我说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给你们喝的水！”

弥赛亚说：“哦！记得，在凤皇谷的时候，你给我们喝的那水，确实甘甜无比啊！可是和这酒有什么关系吗？”

法螺说：“对！当时，葫芦里装的水，就是准备用来酿这酒的，取那瑶池山的智慧之泉，来酿这么一缸美酒。”

这时，纲巴郎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说道：“什么智慧之泉！什么酒？你们不来喝喝，这哪是什么酒，根本就是又软又棉的被子！好温暖！哈哈哈。”

法螺说：“你们看吧，这胖子开始说胡话了！”

永山皱着眉头，举着火把盯着那扇石门，以及石墙上的九宫格，说道：“这是什么？”

赛亚被巴郎怂恿起来喝酒，正好，赛亚也想尝尝。

纲巴郎说：“弥赛亚！你信我的，这酒喝起来一点不像酒！”

赛亚说道：“你刚才到底喝了多少？自己都喝醉了，居然还说糊涂话。”

纲巴郎把弥赛亚拉倒酒缸处，大喝一声：“自己喝！”

赛亚把火把递给纲巴郎，踩着地上的石头，惦着脚。把脑袋伸到酒缸里，轻轻喝了一小口，回头惊喜地说道：“这酒果然不是酒啊！”

纲巴郎突然使出怪力，“噗通”一声，把弥赛亚推进了酒缸，还好应龙反应及时，并未跌落入水。纲巴郎大笑道：“哈哈哈！还不信我！这下信了吧！”

“纲巴郎！”赛亚吓了一跳，掉进那口如是深渊的大缸，挣扎着大喊，并呛了不少酒水进肚子里。

法螺见状，连忙从酒缸里把赛亚一把拉了出来。

赛亚浑身湿透，那酒酿醇厚丝滑，好似蛋清一样沾满赛全身，向下流出连绵的细线，赛亚好奇道：“这难道是什么法术？”

法螺对着纲巴郎怒道：“死胖子！你想找麻烦吗？”

“死秃驴！你又想怎样？”纲巴郎酒壮熊胆，居然和法螺杠上了。

永山摇了摇头，叹着气：“哎，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一行人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永山，永山说道：“你们看这石门旁有个九宫格。”

“怎么了？”赛亚浑身泛着水光，应龙也喝不少酒，此时也感觉好奇，凑了过来。说道：“永山叔，这门好奇怪啊，能打开吗？”

永山说：“我认得这九宫格内的九个字！”

赛亚说：“这九宫格到底是什么？这不是有十个格子吗？”

永山疑惑地说：“对啊！这怎么多一个空的格子？”

赛亚说：“这到底是什么啊？”

纲巴郎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永山，你能不能讲清楚一点！这门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永山说：“这九宫格内的九个字，是一则咒语！”

赛亚说：“什么咒语？”

永山说道：“这就是秦川那图上的九个字，对了！你们等一下，我先念一下这咒语，看能否打开这扇石门！”

“好！”一行人小心翼翼向后退着。

永山运气作势一番，双脚开立与肩同宽，心静自若地念叨起来：“九天星辰皆太乙矩阵！”

片刻后，洞内一片安静，未发出任何动静。永山又认真念叨了几遍，石门依然不动如山。永山疑惑说道：“没用啊？”

赛亚说：“永山叔，你确定你认得这咒语吗？”

永山说：“当然！以前神龙战士留下的战旗和经幡，上面都有这九个字！小时候都念着玩儿的，这九字对我来说是烂记与心啊！”

法螺说：“但你念这么多遍都没用啊。”

永山疑惑地说道、：“不过，这九宫格内的字顺序不对啊！”

赛亚好奇起来：“哦？”

永山眉头紧锁，用手尝试着移动，果然这石格内的九个字都可以移动，那空着的格子正好用来让出移动的空间。

永山说：“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啊，我一定可以打开！”

一行人屏住呼吸，盯着永山。永山全神贯注，静气凝神，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手中的火把已经换了好几根了，永山额头冒汗，手心湿润，“哗哗哗”九宫石格在永山手中不停移动着。

突然“哐！”一声金属的脆响。正门缓缓上升，七星石门竟然被永山给打开了。